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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用手在眼角抹了一下。
“赶紧送医院呀!”沈非站了起来:“走吧,去橘园。”
“先去看看老太太吧,也不行了。”张君毅站起身说。
沈非愕然。紧接着两人脚步飞快,同乘一辆车往医院赶去。
老太太已经送进了抢救室,一律不许外人进入。沈非和张君毅站在抢救室门口,望着进进出出的医生和护士,从大玻璃窗看里面抢救的情形,那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
沈非搂着一直在哭泣的晓鹭,回想起二十年前吕乔父母对他的恩情;回想起这对从部队转业到地方的高级干部的音容笑貌;回想起自己在他们身边学到的优良品德;回想起自己回到上海后就辜负了两位老人的厚爱……,直至回想起把吕乔一次次推向了痛苦的深渊,他终于放声大哭,谁都劝阻不住这个貌似高大而又气质极佳的大男人。
直到医生走出来,手拿一张危重病情告知单,要家属签字的时候,沈非才止住哭泣,颤抖着手,在单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两个小时后,抢救室内的所有设施从吕乔母亲的床边撤离,一床白被单盖在了吕乔母亲的遗体上。
大玻璃窗可以看到所有的情形。此时的沈非却没有了泪水,呆呆地望着那床白被单,紧紧地搂着晓鹭。
看守所的吕乔此时却站起身,来到了她晾了半个多月的白床单旁边。因为她发现冻得梆硬的床单竟然像被风吹起来一般,来回地晃动着。
心灵感应就在此刻来到了吕乔身旁。她大哭起来,一发而不可收。
下午,谌所长接到了刘大强的电话:吕乔母亲去世。
谌所长说:“吕乔从上午开始就没有停止哭泣,一直到现在还在哭。已经把她又移到了卫生室吊盐水。”
刘大强懂得吕乔的心。他对谌所长说:“不要告诉我乔哥,啥也不要说。她要哭就让她哭,能哭就好,就不会憋在心里生病。”
谌所长的眼眶里滚动着泪:“放心吧,你乔哥我会照顾好的。”
吕乔母亲的遗体直接送进了殡仪馆。沈非和张君毅又与吕乔母亲的单位以及市老干局取得联系,得知已经由市里出面成立了治丧小组,一应善后都由治丧小组负责。沈非和张君毅才于第二天下午赶到橘园。
弥留中的郑东升终于见到了女儿,见到了沈非和张君毅。一串泪水顺着眼角滴淌下来。回光返照的郑东升只清晰地对沈非和张君毅说出了一句话:“收养我的女儿,照顾好乔乔和鹏鹏。”就嘴角、鼻角流血不止,终于溘然长逝,享年四十七岁差三个月零九天。
张姓村主任等一应村干部请来了医生,诊断为“心源性猝死”,由医生开具证明送往殡仪馆。
沈非和张君毅忙完了吕乔母亲的遗体告别会并等候着遗体火化,然后沈非捧着骨灰盒,晓鹭端着姥姥的遗照,张君毅在一旁护着,刘大强和小强在放鞭炮,一行人把老太太的骨灰送到了吕乔父亲的墓穴合葬。
第二天,沈非一行人又来到殡仪馆,给郑东升穿上了他这辈子都没穿过的西装。开了个小型的告别会,只在郑东升的遗体旁放置了一个小花圈,左边的挽带上写道:“一生正气两袖清风”,右边的挽带上写道:“天上人间永世相随”。落款:“吕乔携子郑晓鹏、携女郑晓鹭敬挽。”
这幅小小的挽联由沈非和张君毅共同书写完成。
郑东升的墓地和吕乔父母同在一个墓园,就在吕乔父母墓地的山坡下方。墓碑上刻着:“郑东升大人之墓”左下方是“子:郑晓鹏,女:郑晓鹭泣立”。
最后,沈非和张君毅一人划亮了一根火柴,同时点燃了那个小小的花圈。
随着晓鹭凄厉的哭喊,那个燃烧的花圈带着一股青烟朝天空飘去,然后散开,随即消逝。
丧事处理全部结束。沈非和张君毅终于和律师见了面。
开庭的这一日,依然是寒风伴着冰凌,还有零星的雪花在空中飞扬。
吕乔被戴上手铐,走出了号子。邱警官乘人不备,在吕乔的口袋里塞进了两块巧克力。
警车一路鸣笛,车速极快。进了城,仍然车速不减。那股威武之风足足体现了专政的震慑力和不容侵犯力。
吕乔下了警车,由法警带往法庭后面的一间隔离房间,等待着开庭时间的到来。期间,隔离房间陆续进来了好几位法警和法官。吕乔连头都没抬。他们有的给吕乔倒了一杯水,有的给吕乔送过来一盒烟。吕乔心里很明白,这些人们都由谁派来关照自己的。但是她就是不想说声谢谢,就是不想给任何人一个笑容。
吕乔看看被铐住的双手,已经生了好几个冻疮,那手指红肿的像红萝卜一般。以前的芊芊玉手早已没了踪影,她居然望着自己冻伤的手微微笑了起来。
一名法官递给她一支刚点燃的烟,直接送到了吕乔的口边,吕乔用铐在一起的手接住,勉强抬头望了一眼法官,算是打了招呼。
哀大莫如心死。吕乔似乎觉得自己早已死去,她甚至都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亲,还看到了郑东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