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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善良得让人心疼却任性得教人痛心。”宣靖涛虽然还不明白整件事,然而益加深化了对紫莺的怜惜。
“是了!这两人惟一的共同点就是任性。”他又自言自语地说着。
※※※
“出院?进来不到二十四小时,你就要出院?”静娟板着一张脸质问着。
心婷则皱着秀眉,把买来的苹果拿一颗出来,梦渝则摇着头准备开骂。
“下午有课。”紫莺心虚地说,静娟那张冷脸一出来,表示真的生气了。
“宣靖涛会替你请一个礼拜的假,你给我乖乖的住到医生赶你为止,不然就当我们没有认识过。”梦渝在她床边坐下,认真地说道。
“你们真的生气啦?”紫莺伸出手摇一下梦渝的手臂,又不安地看另外两人。
“能不生气吗?成天只知道尽责任,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什么事也不说一声,把我们这些好朋友当什么了?枉费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当我们是朋友吗?你让我们觉得见外。”心婷在一旁拿起苹果边榨边数落着。
“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紫莺低着头。
“还想有下次?”静娟白她一眼。
紫莺被瞪得更低下头,平常最偏袒她的静娟这回真的动怒了。
“你平常总替人着想,看你现在闯了什么祸,帆帆昨天被你吓得哭闹不休,静娟多自责没注意你的情况,李看护更是看见我们头都抬不起来,他们有什么错?都是你任性乱来。”梦渝严肃地说。
“知道了,我会反省的,别生气嘛!”紫莺愧疚地看了三人一眼。
“给我们你的承诺。”心婷把榨好的苹果汁倒一杯给她。
“认真啦!”紫莺接过杯子浅浅地喝一口,无辜地看着三位好友。
“别敷衍我们。”梦渝冷着脸认真地看着她。
“承诺什么?”她又喝了一口苹果汁后问道。
“从今天起好好休息,每天最晚十点得,最早六点才能起床;下学期开始只上基本堂数,不准兼课;演讲最多两个月一次,论文发表暂时一年一篇,童书写作只能一年一本;一天吃六餐,一口都不能少;早上起来散步半小时,风雨无阻。”宣靖涛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也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一来就下了一串命令。
“他是谁啊?”紫莺不以为然地翻了白眼。
“别管他是谁,这些事你答不答应,一句话。”梦渝那双漂亮的眼睛等着她的答覆。
“他是外人耶,你们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做到。”紫莺不以为然地说。
“就是这些,我们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们觉得这些合理,就等你一句话。”静娟开口道。
紫莺不高兴地瞪宣靖涛一眼。“好啦!别再生气了。”她手摇着梦渝,眼看向静娟。
“你哦!就是让人不放心。”梦渝这才放松脸上的肌肉,紫莺一旦承诺了的事,就不会打折扣。
“那我下午可以出去上课吗?学期快结束了,课没上完。学生考试会有问题。”她一一地看了三人一眼,诚心地央求道。
“不准!”不待梦渝她们开口,宣靖涛就直接拒绝了。
“又不是问你,你有病啊?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紫莺不高兴地看他一眼。
被三个好友夹杀得无路可退,她没话说,居然连个外人也管起她来了,他算老几?不过客观地说,这人即使霸道地命令别人,却仍可以命令得那么优雅,真像教养良好的贵族。在生气的同时,她的处女座精湛审美天分仍是同时运作。
“我说话不需要依序发言,你给我听好,从现在起,除非医生允许,不然一步都不许离开医院。”他的语气虽然温和,态度却非常坚决。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只见紫莺嘴角一抹冷笑浮现。
“我管你也不需任何人授权,就凭我是你孩子的爸爸,我不要我的孩子担心害怕得晚上睡不着、半夜哭醒了,这理由够吗?”
紫莺一听这话,心疼不已,她一直注重给孩子稳定感和安全感的。
“真的不行吗?我考题都出了,有些东西没讲完,这一学期的课就串连不好,整个上课效果会打折扣。”她诚心地对着梦渝她们问。
“可以吗?”梦渝转看宣靖涛问道。
“还有多少课?”宣靖涛考虑了一下问道。
“这星期的就剩下午两堂,还两个礼拜二十堂,下个礼拜一场会议评论,月底的论文发表,然后算完成绩就完全可以休息,我保证暑假什么事都不做。”她对着三个好友承诺道,然而这么一串行事历念出来,事情还真不少。
如果不让她完成,以她那种要求完美的个性,绝对是会挂在心上的,这反而对身体不好,他斟酌了一下。
“我陪你去好了。”自认有他这个曾经颇负盛名的医生在,应该不会有事。
紫莺皱了一下眉头,这人在做什么?“你要当我头家吗?”她不以为然地问。
宣靖涛对她诡异一笑,“梦渝、心婷、静娟!你们听到了,是她跟我求婚的,我郑重地答应。你们是见证人。”
“你莫名其妙!”紫莺顿时气得心跳加速。
“你们客家妇女说‘头家’一词难道没有丈夫的意思?”他气定神闲地问。
“抱歉!我们庄里的妇女称丈夫都说我那个人。”她也恢复从容镇定地回答。
“我若不是你那个人,我们怎会有儿子?”他俊眉一挑,以极具的暧昧眼光看她一眼。
“谁跟你有儿子?”紫莺气缸了脸,脱口而出。
“你是说我们帆帆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他微笑着问。
“宣、靖、涛!”她咬牙切齿地警告着。
“喂!很好,终于叫我的名字了,但是少了点柔媚,梦渝你们还没给我答案。”他转向梦渝她们道。
静娟直觉地点头,心婷则欣赏地看他一眼,梦渝莞尔一笑。
三人心里都这么想:这就是男人,表面上看起来再怎么彬彬有礼、温文儒雅,骨子里都是藏着坏水的。眼前这个男人无疑是闷蚤型的,但总合来说他还算差强人意,孩子能有健全的家庭生活,紫莺多个人可以分担重任还是比较好的。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里外都像个人样儿,又镇得住我们刁钻的苏非亚,我们才会替你盖章。”心婷代大家回答了他的问题。
紫莺抗议地看她们三人一眼,交友不慎!居然眼看外人欺负她还帮腔。
※※※
走进熟悉的教室,紫莺却觉得丢人透了,某个男人大摇大摆地带着她儿子坐在教室的一隅,让学生引起一阵蚤动,偏偏当事者落落大方的,对于学生的侧目一律报以迷人的微笑,当场就迷得一些正值多梦年华的小女生,得了口蹄疫似地瘫软无力、口水直流。
她只能假装不认识这个人,把讲义发下去,待大家都拿到时,她扫视全班一眼才张口,声音都还没出来“妈妈!爸爸没有讲义!”映帆坐在位置上扯着嗓子说。
毁了!紫莺镇定地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叫苦。
“老师?!”果然学生在底下立刻喧声鼎沸。
她镇定地把一份讲义传下去,抬起手臂,露出贴着绷带的伤口说:“因为昨天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今天是跟医院请假出来的,所以儿子不放心要跟来,希望你们不介意,说实在的我现在还是不舒服,必须请你们体谅,上课认真点,让我比较不那么吃力好吗?”她当下采取哀兵姿态。
“老师你避重就轻。”学生都对老师儿子的爸爸好奇极了。
“我们今天要把课结束,下个礼拜遇上校庆,下下礼拜又是端午节假期不是吗?老师没有多余的体力赶课,我们不要延误时间好吗?”她虚弱地说着。
果然那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声音具说服力,平常调皮捣蛋的学生们,敛起了玩闹的心,非常合作地进入情况。
“我们今天要把明代的小品文做一个总结,住过去这一个学期以来,介绍给大家的作家及其作品,都有一个共同性,用四个字形容即是‘使才任性’,每个人都表现了对绝对自由的追求与执着,所以他们率真自为、任情自适,甚至袁宏道明言;古往今来,惟讨便宜人,是第一种人。”说到这点紫莺不客气地往宣靖涛看了一眼,脸上摆明了就是你这种人。
宣靖涛则大方地回报她一个受教的微笑,讨便宜也得看对象,讨得到她苏紫莺的便宜,他相信绝对是天下第一种人。
“然而在这些看似颓废颠狂、离经叛道的行为中,值得我们留意的是其中的内涵,这些狂狷的文人任性挥洒,展现给世人的他们生命中最核心的质素,你们说是什么呢?”她顿了一下,看了所有学生一眼,让他们思考一会儿。
“一个字──情!对他们而言,生命有情才有意义,所以他们说,‘天下有。尽解相思死,世无真英雄,则不特不及情,亦不敢情也。’只有至情至性的人才能领略生命的美,不是真英雄,不解情为何物也不敢有情更不敢用情,只好把情当成洪水猛兽……”
宣靖涛在台下听着紫莺解析着明代文人的各种情怀;亲情、友情、爱情、对生命之情、对大自然之情、对某些事物执着的奇情。看她和学生间的问答互动,觉得又见识到另一个紫莺了,在讲台上的她一会儿知性、一会儿感性,苍白的容颜散发着一种生命力,她虚弱但她有情。
※※※
在结束这学期最后一堂的课程回医院的途中,紫莺注意了麦当劳的招牌,地想买个布偶给儿子。
“帆帆妈妈买个唐老鸭给你好吗?”她揽着儿子轻声问道。
“好啊!可以吃薯条吗?”映帆殷切地问着,他想知道班上小朋友常说的麦当劳薯条吃起来怎么样。
“好呀,不过我们吃一点点就好……”
“那些东西营养价值不高。”映帆和妈妈同时说出口,这些话他早会背了。
母子两人相视一笑,紫莺宠爱地以她的额头,和儿子的小脑袋来回抵触着,逗着儿子呵呵笑。宣靖涛心满意足地看着他们母子,几年来不敢奢想能享受这种天轮之乐的他,感到非常幸福。
他们进店里面,找了个位置,宣靖涛自幼养尊处优,又长年在以美食风尚盛行的法国居住,对速食食品兴趣缺缺,而紫莺打小节省,什么都要自己做,又挑剔成性,自然看不上店头的东西,所以他们给映帆点了几样小食物:小薯条、小杯奶昔、小鸡块看他兴致勃勃地吃着。
“你会不会饿?渴不渴?”宣靖涛对着她关心地问。
她只是摇摇头。
“你课上得很好,口才佳表达能力强,深度广度都够。”他由衷地赞许着。
“谢谢!上过我的课的学生都这么说。”顺口一接话题,轻描淡写地就贬损他一顿。
“那么你的学生有没有说在讲台上的你很迷人,别具风情?”丢下了一个欣赏而深情的眼神出来,他怎能和那些毛头小子比?
紫莺似笑非笑的眼光往右上方一溜,然后专心地看着儿子的吃相。
不以为然!宣靖涛很快解读了她这个小动作,这些日子以来,他向她朋友询问、从她上课和学生互动间的举动、上课内容的思想以及她的作品之间,用心地接近她的内心世界,虽然不全了解但已大有斩获了。
“好不好吃?”紫莺见儿子快吃完了,递纸巾给他自行擦手。
“妈妈做得比较好吃。”映帆品鉴了一番,下结论道,他也是胃口早被要求完美的处女妈妈养刁了。
“真的?谢啦,下次想吃跟妈妈说。走吧。”这个答案她是想当然耳,量产的东西怎么比得上她严格精密地掌控每一个制作细节的精品呢?
她一手拿起托盘,一手牵着儿子,走到处理柜旁,自然地将垃圾往里面一倒,连托盘也倒进去。
跟在旁边的宣靖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对吗?他的眼神这么说。
她困惑地回看一眼。怎么了?她的表情不知所以地问。
宣靖涛连忙把托盘拿出来,放在柜子上,她这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自己干了什么乌龙事。
“胡涂!”她自己想到都好笑,牵着儿子走出店门,走着走着,到了停车处还视而不见。
“紫莺!你要去哪里?”宣靖涛只见儿子不住地回头,而她毫无所觉。
她回头一看,他姿态优雅地靠着的不正是他的宾士吗?她困惑地走回来。
“爸爸!妈妈写太多文章,用脑过多又变笨了,怎么办?”上车后,映帆同情又忧心地看紫莺一眼,然后对宣靖涛说。
“帆帆,天才与白痴其实是一线之隔,妈是天才,但是接近白痴,所以你不要担心,这很正常。”他取笑地看紫莺一眼,真不明白这女人前一刻还伶牙俐齿地损人不着痕迹,精明得不得了,下一分钟可以迷糊到把托盘当垃圾还过车不入。
“我们儿子小时候有没有喝过肥皂粉泡成的牛奶?”他故作忧心地向她问道。
“该担心的是你可能会喝到农药!”她不以为然地回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