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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谨领天使大人之命!
布鲁拉丽,快去找几名卫士过来,我来安排。”
听到成钟最后一句话,老人瞬间来了精神,那神情,倒像是大人同意了小孩某种要求似的。
布鲁拉丽答应着,跑步出门。
成钟又与老人说了一会儿话,把自己的想法与她交流了一番。
之后,他告辞出门,向自己的木楼而去。
举步来到三楼房间,来到熟悉的羊皮之上。
他嗅到一种气味,那是布鲁拉丽身上的味道,虽然没有高歌行和李慕仙那样浓烈的香,但却清新可人,独此一份。
“一定是她回来已经住过这里。”他想。
他靠墙而坐,伸展双腿,闭上眼睛,思绪围绕着布鲁拉丽,开始飘飘荡荡。
在鳄鱼河边,那个骑在神驹“天马”之上的美丽少女出场的一幕,如同电影考贝一般,永远留存在他的脑海。
在森林边,那个藏在野核桃树上的女子,张弓搭箭瞄准公香獐,至今他的身上还带着那块珍贵的麝香。
同样是在林边,伴随的那个女子弦响箭到,一个鲁莽壮实的汉子仆倒在地,一命呜呼。
在部落中心,那个欢声笑语的女子,拉着手向他介绍那一片医院、学校、劳改场所和制造基地。
突出其来的一场暴雨,那个女人在雨中挣扎,他想英雄救美,结果反落得美救美雄。
在五月的午夜,那个女子半搂着他穿过令人恐惧的森林小道,给他留下了种种感悟。
木楼区被示威者包围,那个女人身体上留下屈辱的挠痕如同挠在他的心上,为此他从三楼飞身而下。
在大学宿舍,有人用木墩试验他脑袋的硬度,那个女人疯子般扑向对方,姿势简直难看极了,完全是泼妇打架。
为了捆绑花土而学搓草绳,那个女子的手心被割得鲜血淋漓,但脸上仍然是比野花更美的笑容。
为了改善乌孙人的生活,那个女人推着他首创的独轮车,奔波于木楼与造制基地之间,脸上的汗水几乎没有干过。
受命带领新召的年轻士兵徒步前往秘密营地,一百里地下来,那个女人的嗓子定然喊哑,脸庞也变得黑红,但他不辱使命。
最让他无法释怀的,是自己跳进火山口三天两夜未归,那个女人彻底疯啦,一次次扑向火山口,一次次晕倒滚落,把自己弄得差点死掉……
不知何时,成钟发现自己泪水已淹过脸面、越过下巴,滴滴哒哒掉落在光溜溜的胸膛。
他仍然是个孩子。
虽然在别人眼里,他根本不像个孩子,乌孙过千万人,眼巴巴把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全放在他的身上。
但他清楚,自己仍然只是个大男孩而已。
流泪是孩子的权利。
现在没有别人在场,他索性不管不顾,任由眼睛变成两只旺盛的泉眼,任由泪水如同不断的溪流,“哗哗啦啦”流淌。
他这泪水,是为可爱、可怜、可敬、可叹的布鲁拉丽姐姐而流。
也为布鲁拉丽善良的妈妈和那些遭受无妄之灾的乌孙女人而流。
但不全是,似乎也为祖宗奶奶而流,为全体乌孙人而流,为自己而流。
但不准确,似乎是,也为怀念地球上的家人而流,为了无法悟透的生命而流,为这个说不清楚的世界而流。
总之,成钟无声地大哭了十多分钟,才觉得心里渐渐舒服起来。
他的思想又回到布鲁拉丽身上。
“看来,一切像是命运安排,我在狼域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她,她注定是乌孙人的领袖。
我老是觉得她不够成熟,难当大任,其实之前她做的每一件事,不是都尽心尽力了吗?
我竟然忘记了,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来衡量,自己也不够成熟,同样难当大任。
但当重担真正落到肩上,自己不也做得很好吗?”
想到此处,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许多。
他很想为死去的十几位女子做点什么。
想来想去还是想写几句悼念诗词,便找出树皮纸,提笔在手,开始思考。
过了一会儿,激动的笔锋重重地落在了纸上:
(一)
妖风起处鬼蛇狂,
魂去香消十厨娘。
音容犹在人已逝,
长辈儿孙痛断肠。
(二)
罪恶累累飞龙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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