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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板、铜烙印齐闪寒芒。若说大堂只是人间的衙门口,那二堂便是阴间的阎罗殿,纵然铜打铁铸之人,到此也难逃公道。
应飞站在堂中本有心不跪,奈何衙役不由分说在他腘窝上狠力一踢,他立时双腿一软,乖乖跪在赵廷美面前。赵廷美见他跪下,再次拍响惊堂木,喝道:“堂下所跪什么人1 应飞微微一笑,“肉人1
赵廷美瞪了应飞一眼,怒冲冲的道:“本王是问你姓字名谁,哪里人士,莫要胡言乱语、混淆视听1
应飞不以为然的瞥了赵廷美一眼,“我说姓赵的,刚才我没上堂的时候,你不还喊我名字了吗?现在怎么又问起我姓名了?莫不是你岁数大了,脑筋不好,眨眼间的事都忘了?”
赵廷美一咬牙,道:“应飞,这些套子话本王也不问了,就问你两件事。若你如实招来,本王立即给你个痛快,若你胆敢耍滑,本王定叫你把开封府中诸般刑具一一试过,到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就休怪本王了1
应飞点点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急着死呢1
赵廷美点指应飞,怒不可遏的道:“首先,你把金锏和大印藏在何处了?其次,你为何要偷盗金锏,幕后可有主使之人,快快从实招来1
应飞琢磨一下,道:“我把金锏和大印都藏在姓薛的家里了,你如果不信,尽管派人去他府中后院那个废弃的库房里翻翻,保管你一翻一个准。”
赵廷美一愣,道:“本王治下姓薛之人甚多,难道还能一一搜查?”
应飞朝东南一指,道:“一家一家查,实在太麻烦了,直接顺着这个方向,把最大的那个薛家查了就成。”
赵廷美顺着他的指的方向看去,心中瞬间有了答案,“你说的薛家,是薛居正大人的府邸吧?你为何会把金锏和大印藏在那里,难不成此事的幕后主使是薛居正吗1
应飞下意识点点头,刚想把这个天大的罪名甩给薛居正,可又想到薛居正平日为官清廉,自己若是乱给他头上扣罪名,未免太不厚道,只得改口道:“我把东西藏在那里不假,但薛大人对此事一无所知,你可千万别学那些狗官,胡乱判案啊1
赵廷美闻言越发疑惑,道:“薛居正大人既然与此案无关,你为何将盗来的赃物,尽数藏在他府内?”
应飞并未急于答言,而是反问道:“姓赵的,你这开封府尹当得真是糊涂透顶!你问来问去,倒是先问问,以我的身手为何不趁案发当夜离开东京,而是盘桓在城中至今未走呀1
赵廷美颔首,道:“是啊,究竟为何?”
应飞愤慨道:“那天我偷完金锏后,本来是想一走了之的,谁料我才出南清宫,飞檐走壁没行多久,忽听脚下那户人家传来老人的哭声,在深夜听来那叫一个惨呦!我这人心肠最好,听不得别人哭,所以忍不住站了一会儿,把那户人家的事听了个八九不离十,可真是气死我了1
赵廷美心中好奇,忙追问道:“下面那户人家有何冤枉之事,为何不到我开封府上诉,而独自在家悲泣?”
应飞摇头,道:“下面那户人家原是一家四口,男的在薛府做厨子,女的在家养孩子和公爹。哪料,有一天薛居正那混蛋儿子喝多了,脑子出了毛病,非要吃公鸡蛋。鸡也好,人也好,都是母的下崽,哪有公的怀孩的?这个厨子告诉他做不了,结果他那混蛋儿子居然说他有意忤逆犯上,让人把他在府中活活打死了。这个男的一死,女的生怕薛惟吉对自己不利,抛了公爹弃了婴孩,瞪眼改嫁到别的人家去了。她公爹年纪大了,只能靠着儿子以前带回来的一点钱勉强度日,可这么坐吃山空,日子一长生活就维继不上了,老人只能卖家当。不成想,屋漏偏逢连夜雨,孩子不知为何突然得了暴病,眼看再不寻医问药就活不成了。老人没办法,只能舍了老脸,到城中各处医馆求医问诊。城中这些郎中嫌老人穷,给不起他们诊金,谁都不愿意给小孩看玻后来好不容易有个郎中发了善心,给小孩开了一剂药方,结果药方上尽是昂贵至极的药材。莫说这么穷的爷俩了,只怕就是王爷你,想按这副缺德的药方抓药,也得伤筋动骨的,所以老人才躲在家里哭泣。”
赵廷美急切道:“城中竟有这等事,接下来如何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