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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所见，怎能不是呢？”父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很小，但是对那次的记忆，却是怎么都抹不去的。
“眼见也有可能为虚。”洛瑶芷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其实我听完你的叙述，倒是跟你的看法不太一样，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请说。”颜止从没想过这种往事说出来后，瑶芷会有不同的看法。她果然是想法特别，不同与普通女子。
洛瑶芷想了想，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不过很快就想到了，她说，“其实吧，我觉得你爹爹是爱太后的。”
“你先抛开所有，什么身份地位，最初谁投入的感情深，后来又是怎样的局势，你只告诉我，你爹爹是怎么对太后的？”
“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方式……”颜止回忆起过去，一直都觉得母后笑的多，而爹爹总是沉默着不说话。
“当太后去公孙府门前等他的时候，他避而不见，那为何又见了呢？”
“怕是觉得会影响他的声誉……”
“不，你不了解你父亲，如果真的在乎声誉的话，那当初皇上逼他入宫陪伴太后，他就该自刎而死的。可是他没有。你觉得他在乎声誉甚过自己的生命，在同太后相伴的日子里都是委曲求全，其实不然，若非没有对太后动心，恐怕他早就卸甲归田，请辞乡里，既然真的不喜欢，那躲开便是，皇上又能怎么逼他？”
颜止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父亲喜欢梅花，太后便把整个皇宫都妆点上梅花，甚至每日练习画作，在他生辰那天，送他做礼物，你父亲拒收了吗？把画扔了吗？没有。他不仅接过，还好生收藏在宫里。你看，是不是那副？”
洛瑶芷早就打量了周围，颜止说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那自然也就是共孙先生的寝殿了。而墙上挂着的仅有的一副画作，就是已经泛起枯黄的红梅。
颜止抬头，看向那边的画，红梅颜色已经淡去，留下的痕迹太浅，但上面太后的印章还留在那，红的刺眼。
“如果他不喜欢太后，怎么会让太后生下你？纵使太后再固执，他只需说几个字，比如不喜欢孩子，太后便不会生了。”
“为什么现如今没有听说太后有一位男宠？”洛瑶芷从爷爷那知道了一些太后的事，倒是不知道她现在变成这样，吃斋念佛，每日晨省念经，都是因为公孙先生。
“因为……她年事已高……”颜止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不确定。
“年纪再高，养几个顺眼的男宠也是正常的，毕竟有人陪着说话逗乐，总会开心的不是吗？可是她没有。她除了必须接受宫嫔的觐见，其他时候，也多在是自己宫里，就算宫里有庆祝的活动，她都很少出来。你觉得一个人能忍受这样的寂寞吗？”
“她还有皇兄，还有嬷嬷们……”颜止无力的辩解着，思绪有些杂乱，无助的抱住自己的头继续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觉得，你说的有些时候，你必须回来这里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太后想你了？”
“我……我不知……”
“如果真的恨你的父亲，恐怕也不会见你，因为看到你就会想到他。我知道太后的性子并不是沉静的那种，事实上恰好相反。可你的性格，沉默，内向，温柔，还是比较像你的父亲。”
洛瑶芷侧过头去，看向东面那个书架，眼睛盯着书架第五排的那个空位，叹息一声。
“我觉得当年之事，定是有蹊跷。两人反目，或许是被人陷害，或许是有了什么误会。你父亲定是极少表达，等后来，许是太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才把自己关在冰冷的宫殿之中，想要逃避吧？”
“别说了……”颜止隐忍着自己的泪水，苦笑一声，“我一直以为爹是恨她的。一直以来我也替爹恨她，纵使皇兄下令我每月来这里四次，我也从不会去见她。”
看着他隐忍着难过，攥紧了拳头的模样，洛瑶芷有些心疼，把手放在了他的肩上，“其实，无论有什么误会，都不如说清楚的好。”
颜止悲伤的看向洛瑶芷，摇了摇头，“这辈子就这样了，不用说了，没什么意义了。”
“死者已矣，但活者还如斯。”洛瑶芷把颜止拉了起来，扶着他一步步的往后走着，“我可希望你能放下心结，有机会同我一起出去云游呢？”
颜止无力的被她拖着，每一步都很沉重，他慢慢的咳嗽起来，脸色通红，可是就算再咳，胸口的压抑烦闷都不会咳出去，只会越积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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