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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比我惨多了。”
确实,孟凡林这么个粗糙大汉,竟然因为疼痛而落泪了,要知道连儿子惨死他都没哭几嗓子!如今竟然被疼哭了。
命根子被拦腰切开了一个大口子,几乎彻底断开,这种痛苦谁受得了?孟凡林醒了哭哭了晕的,疼的他面色惨白满脸虚汗,几乎保不住命了,全靠太医用参汤吊着口气呢。
宫里头有太监要净身,因为手法不当也闹出过几次人命,这些太医对这种按例多少明白些,可像孟凡林这样严重的还是第一次遇见,那刀子下的又狠又准,偏在了右边,狠落下来一刀割开,当看清孟凡林伤势时,几个太医不由得腿下一软,额头都冒了汗。
估计想保住是不成了,若是彻底将他‘净身’干净,勉强保住性命倒是有可能的,不过丧命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孟凡林疼的嘴唇都被咬破了多处,嚷道:“快给我治好!把那个刺客给我抓来,割他个一百刀!”
从昨晚受伤到现在,他甚至不知那刺客是男是女,手下一批批的出去,连个人影都没抓回来,气的他感觉伤口更疼了,浑身都似散了架骨头被碾碎了一样。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街上百姓多了起来,抓到刺客的可能性更加渺茫,孟凡林可别提心里多憋屈了。
唯一的儿子惨死梦柳河,他这下一个儿子还没抱上呢,自己也要跟着丧命了?
等等...
孟凡林突然瞪大了眼。
这刺客明显是奔着孟家来的,可明明有机会将他一刀毙命却没那么做,而是用了这么个折磨人的法子,会不会和杀自己儿子的是一个人?
有了这个想法后,孟凡林吓得浑身开始冒冷汗,细细的留意着身边的所有人,就连太医他都觉得是来害他的。
先是死了自己的忠心部下葛瑫,接着是自己儿子,现在连自己都惨遭毒手,孟凡林再傻也能想明白了。
宁家的人还没死透!肯定有人在给他们报仇!孟凡林抓着一个太医的袖子,将这些如实告诉给了他,让他转告皇上。
宁家刚死不久,自家里就出了这样一桩一桩的大事,孟凡林想来想去想不到别人,平时欺压的百姓哪有进孟家杀人的本事?可要说是宁家那样的武将就说得通了。
宁远江身中数箭,那是葛瑫亲手取了性命的,宁初也死在了业王府内,业王说的清清楚楚,简直可以成为千刀万剐了,绝对没有再活着的可能性,那宁夙呢?
皇上的暗信说已经将宁夙除掉了,可尸身并没有人看见,孟凡林有些怀疑,宁夙并没有死。
还有江家那小儿子江肆,他不也还活着吗?还有宁家的旧党,宁远江的好友等等,拎出来个个都是高手。
萧敬尧派人将草药扔进院里,石榴亲自用茶炉子煎好伺候顾湘宜喝下,药苦的就像是生吃黄连,黑黢黢的可当镜子照了。
石榴看着那药,药味直冲鼻子,直接将她呛的满嘴都是苦汁子,倒是顾湘宜干干脆脆的将药一饮而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她当然不喜欢草药的苦味,可为了身体好,喝什么药她都可忍受,再说那么多不可忍受的疼痛她都忍受下来了,苦有什么吃不了的?
为家人报仇本就是不容易做的,她现在要克服所有她不喜的、害怕的和拒绝的,一步步将业王杀死,将当今的皇上从龙椅上拽下来,取了他的狗命。
还有宁兰心那个贱人,一想到她,顾湘宜觉得嘴里的药味都没那么苦了。
农夫与蛇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倒是难得,这种被反咬一口的感受比这草药苦了千万倍。
“姑娘,快喝杯水漱漱口吧。”石榴连忙递上了一杯水。
顾湘宜接过水来,还未等喝,目光看向了大门处。付芷容身边的周妈妈推门进来,身后两个小丫鬟端着个方盘,方盘之上是一套衣裙。
“大夫人说了,明儿去敬德公府,咱们顾家的姑娘不可给家里丢了脸面,担心六姑娘没有合体的衣裳,所以差奴婢给姑娘送来了一件,六姑娘且穿着,奴婢告退。”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方盘由石榴接下,端到了顾湘宜面前。
与她们在萧氏的铺子里拿回来的不同,这衣裳中规中矩,一点亮眼的地方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有些寒酸。花纹寥寥无几,缝线有些许粗糙,石榴将衣裙撑开来,腰部松松散散,穿上肯定会显得虎背熊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