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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被人打脸也就算了,这次事关民工兄弟,一定要争口气,争取不被打脸!
李拜天心想,撸起袖子:
“人家毕加索,一堆乱七八糟的胳膊、腿儿就是一副现实派名作,咱效仿他老人家,也来一副现实派作品。大家都脱下鞋子袜子,脚丫子上蘸上墨水,对,毫不留情地踩上去!”
“兄弟,多糟践啊,”有民工兄弟很憨实:“这纸恁白?俺们的脚恁糙……”
“不糟践活不了!快,大家听我的,踩!”
听到李拜天的命令,大家赶忙把脚丫子伸进洗脸盆里,在白纸上小心翼翼地踩下去……
李拜天明白,毕竟纸太白,踩一脚墨水子就像给人家大姑娘屁股上甩块鼻屎团子,怎么说都有点过意不去呐。
可丫的过意不去怎么赚钱呢?
“别顾忌!”他命令,有心有力地扇动民愤:“想怎么踩就怎么踩,想象着这张纸就是肥婆的大饼脸,你们的愤怒想怎么宣泄就怎么宣泄。”
刚才还咿咿呀呀要翻身的保安们这会儿也探出脑袋呆呆地望——这丫是干啥呢?报复造纸的蔡伦呢?报警不?报警说啥?有人抢了张纸?算了,还是先答题吧。
李拜天也不闲着,抓住老伯的一缕头发咔噌一剪,拿胶水粘在鼻子下边,充当两撇胡子。头发搞乱,越乱越好,最好是爱因斯坦那种乱,一看就倍儿有智气。照着柜台上锃亮的大理石砖照来照去,总觉得离艺术家的形象还缺点什么。
摸出眼镜戴上。
嗯,不错,但好像还差点……突然扫到刚进门的女住户,正瞠目结舌地盯着自己瞧。李拜天眼睛一亮,赶紧走过去摘下人家的围巾挂脖子里,转了转,挺高兴:“你这围巾挺好看的,借我用下。”
现在就算亲娘过来也不一定能认出他李拜天了!
见住户还愣着,李拜天张开双臂呼地一下抱住人家:“谢了。”
拥抱,这可是人类情感的高级表达方式啊!
住户转身走了出去,拿起手机:“那什么,张姐,出来喝杯吧,这世界太叫人郁闷了,不是?”
民工们好一通忙乎,光着脚丫子在纸上跳来跳去:“踩死你个大肥婆,叫你不还钱!叫你不还钱!”
踩完,挥毫署名,墨汁晾干,卷起这幅画,交代那些个留下的民工:“看着他们,别让他们报警,注意别影响到其他住户。还有,唐芳琴要是提前来了你们就先躲一躲。”
安排妥当后,李拜天带领着老伯和另外两个小民工进入电梯,一路直上40楼。
进了拍卖大厅,几个民工都傻眼了,就跟李拜天刚进来似的,两只黑眼珠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这枚卡地亚钻戒是……”拍卖会正兴致勃勃地说着呢,就被李拜天一把推开。
这动静可不小,直接让全场的人不敢动了,一个个呆头傻脑的,跟洋娃娃差不多。
向台下望去,飘飘正唰唰地给张草稿纸上写什么,写完,举起来,上书两字:像贼。
好吧,易容术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不过你这妮子能一眼认出贼是你主人,值得表扬。
瞅着台下乌溜溜的一双双眼睛,李拜天心里别提多忐忑了,但再忐忑他也得硬着头皮上:“大家好,我是画家李拜一。今天我要给大家介绍的,是鄙人耗时七年完成的惊世之作:《人民的愤怒》。”
“七年……”大家都被时间段惊着了。这年头,一杯泡面泡上七年,放网上也是网红!
李拜天回头,示意两位民工帮忙把画卷打开——
这不打开吧,倒还有点新意能镇得住场子,一打开,全场都炸锅了:
“握草,一股子咸腥味儿!”
“这他妈乱七八糟的啥玩意儿?”
“啪!”李拜天拿着橡木小槌一下子敲在桌上,制止了大家七嘴八舌:“乱七八糟就对了!”
哎?怎么就还对了呢?满场的观众脸上都是这表情:太奇了怪了,我们都是一群买包买表的,你拿纸出来干什么?这纸还不是镀金镀银的,你好意思吗?
李拜天记得,小时候他娘教育他:一块石头,扔菜市场白给都没人要,扔奇石市场,问询的人就多了。一个意思:这东西值不值钱,除了它的内涵,最重要是看它被摆在什么舞台上。眼前这舞台就正好。
这样一想,好像心里就有点底气了。
“这画名字叫什么?”李拜天扶了扶眼镜:“《人民的愤怒》!人民,是个复数,要是这纸中间只有一双脚丫子,那还怎么代表人民?”
画前的民工头点得很用力,跟小鸡啄石头似的。
“再说,”李拜天又胡扯了:“试问大家,谁愤怒的时候还能保持理智?如果一双双脚丫子整整齐齐排开了,弄个桃心能算是愤怒吗?”
心想傻瓜蛋子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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