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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8
“嗯？怎么了,不好吃吗，这种巧克力饼干你应该挺喜欢的吧？”
中原中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希寻的状态不大对劲，平时每次吃到甜点时都是一脸满足的,眼神中的愉悦都快要溢出来了。
但是今天怎么看起来，呆呆愣愣的？而且,眼中溢出的并不是愉悦,莫名觉得像是要哭出来了似的。
虽然那双乌溜溜的大猫眼里并没有噙起水雾,但中原中也直觉就是这样,就是觉得她想要流泪。
顿时一阵心慌,扳过希寻的身子，让她正对着自己,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直直地与她对视：
“出什么事了吗……有谁欺负你？”
口吻甚至带着丝小心翼翼,害怕自己的询问再次伤到她。
与这双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的钴蓝色眼眸对视的一瞬间，希寻的眸子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接着,一脸委屈样地点了点头：
“嗯。”
“是哪个混蛋？！”中原中也顿时皱起了眉头,一副下一秒就要开着重力去教训人的样子。
希寻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
“除了中也你，谁还能欺负得了我。”
“我？”中原中也懵了下,一头雾水，他怎么可能欺负她，他简直恨不得把她捧在心尖上好吗。
“‘白色恋人’是很好吃,但是我更希望我的恋人能陪在我身边啊，而不是隔几天就收到一个地方带回来的伴手礼。”希寻看了眼后面那张料理台上放着的那盒包装精美的白色恋人饼干,包装打开了一个口，里面缺的那块饼干正是刚刚被投喂进她嘴里的那块，“虽然我也理解中也工作很忙啦……但是,昨天这学期最后一门课考完后，看到学校里一对对情侣都相携庆祝去了，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啊，结果还是孤零零一个人，感觉有点惨……就，一点点。”
中原中也怔了一下……是，因为这个啊。确实，在陪伴方面，他这个男朋友可以说是相当不称职了。
“其实，我现在已经在努力把工作往前赶了，答应你的这个夏天去海边度假，一定不会爽约的。”中原中也一脸认真地说道，甚至都已经在心里估算起了明天尽全力能够完成多少工作。
希寻笑了笑，然后倾身上前，搂住中原中也的脖子、枕在他的肩头上：
“嗯，我相信中也……不过，工作也不要太拼哦，注意身体啊。”
这般搂住他也是为了，不想让他看到她脸上尽管努力展现、却还是会怎么看怎么勉强的笑容。
……
“唔……果然还是你的手艺更好。”第一口牛排吃下口，中原中也便眼睛一亮，话语里满满的惊喜，“而且和我最喜欢的那家西餐厅里的厨师做的红酒牛排味道好像，一点都不逊色。”
他女朋友煎牛排的手艺居然可以媲美星级大厨……这也太棒了吧！
突然间想起那次深夜在朝仓拉面店，吃到她烹饪的相当美味的烤鱼时，她有说她曾经是为了一个人而把这道菜练习过很多次，因为那个人爱吃……虽然她后来又说因为那个人是她的仇人，把仇人爱吃的菜做好了方便下毒什么的，怎么想都是在开玩笑吧。
……但是，果然还是有些在意啊。
那么，她是不是也有为他，特意练习煎牛排，才煎得这么合他口味儿的？
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是否也能媲美那个人了呢……不，他才不要仅仅只是媲美，他绝对要超越，不，是绝对要碾压那个人在她心中的分量才行。
以及，他是真的很好奇“那个人”和希寻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想都很有可能是……曾经不欢而散的前男友吧？但是，追着问前任这种事情，会显得他很小心眼吧，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没错，都是过去了，他才是她的现在时。
而希寻在听了中原中也的称赞后，则是挑了挑眉头，面上笑眯眯地回应着“谢谢”，心里则在感叹……啧，荒霸吐的舌头还真是刁啊。
味道像那位星级大厨是当然的啊，她曾经潜入过他最喜欢的那家西餐厅的后厨，用写轮眼把主厨做牛排的全过程都给拷贝下来了，烹饪过程中无论是手上的力道、还是佐料的分量都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既然决定了要攻略荒霸吐，她当然是各方面都做了充足准备，通过拴住胃来拴住心的手段肯定也是不能少的。
晚饭吃得差不多时，自从在飞机上“同居”这个词被输入大脑后，就一直很是心动但又很是踌躇的中原中也终于缓缓开口，试探性地问道：
“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听到这话，希寻手中的刀叉差点儿没拿稳，瞪圆了眼睛惊讶地看向中原中也。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暧昧，听起来像是那方面的邀请，中原中也赶忙澄清：
“啊，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明天起你不是就要放暑假了吗，不用去学校了，而且我这里也蛮大的，要不要，搬过来住？这样，我们每天相处的时间也能更多一些。这栋房子里的房间，你随便挑，想住哪间都行。”
说罢，静静地等待着希寻的回复。等待时，心中还有点儿小忐忑。
沉默了几秒钟后，希寻却是突然笑出声：
“什么啊，还以为中也你是想对我做什么呢……真失望。”
“失望？”绕过这个弯，反应过来希寻是什么意思后，中原中也顿时有些不淡定……什么啊，搞得好像是他过于保守了？！
别小看男人啊，更别小看一个身为Mafia的男人啊小丫头！
“嘛~嘛~开玩笑啦~”希寻笑得一脸甜地给眼前这只炸毛的橘猫顺毛，接着歪了歪脑袋，脸上一副很期待的表情，“好哦，没问题……我和中也一样，也希望我们之间能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呢。”
今晚之后，通灵契约达成，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呢，我的荒霸吐。
……
吃完晚饭后，希寻表示她来收拾厨房，虽然中原中也也想帮忙，但还是被希寻以“出差刚回来太辛苦了”为由给推去客厅那边休息了。
希寻一边收拾着厨房，一边思索着今晚动手的时机。
果然还是在荒霸吐睡着之后吧，那是他的身体最松懈的时候，而且他现在对她也是毫无戒心。他就算察觉到她的靠近也不会心生警惕，也更方便她适时地用写轮眼进行控制。
“还没有收拾好吗，要不要我帮忙？”
中原中也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他听到水龙头还在流着水。
希寻这才意识到，水龙头忘记关了……她这是恍恍惚惚的，在走神吗？
“不用，马上就好。”
回应完后，希寻伸手关掉水龙头。闭上眼睛，眉头紧蹙着，试图把脑中那些乱七八糟不必要的杂念通通清除，像平时一样保持理智与清醒。
……
收拾好厨房后，希寻走进客厅，看到中原中也正窝在沙发上玩手机。手机横屏拿着，应该不是在处理工作邮件。
“中也在玩儿什么啊？”希寻一边说着一边也扑到了沙发上，伸手揽住中原中也的肩膀，头靠着他的肩头。
然而在看到中原中也在玩儿什么时，双目瞬间瞠大……
中原中也此刻双眼的视线还盯在屏幕上，随口回道：
“嗯……一款叫《乱世忍者风云录》的游戏，挺火的……”
说着这话时，感觉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少女气息似乎有些不稳，不禁偏过头去看向她。
看到她那明显甚是惊讶的表情后，以为她是在惊讶他一个Mafia居然也玩儿网络游戏，便解释道：
“其实，工作时间之外，我和其他男人也没什么区别……男人很少有不爱打游戏的吧。啊，当然，你如果不喜欢我打游戏的话……”
“不……”这时仿佛稍稍回神的希寻开口道，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僵硬：“喜欢玩游戏，很正常……中也是，才刚刚开始玩吗，等级好像还很低诶……”
希寻看到屏幕上正呈现着的剧情关卡是游戏刚刚开始阶段的，左上角的玩家信息也显示这个号的等级还是最初级的。
她从来都不把网络和现实搞混，所以也从来都没去关心过她的游戏玩家们都是什么身份。没想到，荒霸吐居然也是玩家中的一员。
“其实这个游戏我好久没玩儿了，这是我刚刚才注册的一个号，重新开始玩儿的，以前那个账号没办法用了……啊，好险，好险，差点儿第一关就挂掉了……”
分神和希寻说话的时候，中原中也险些操作不当让自己操作着的百足廓庵的血条被砍完。
“以前的账号，为什么，没办法用了呢？”希寻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抑制不住地有些颤抖。
而正集中精力过这个关卡的中原中也并没有留意到希寻的异常，只是继续低着头说道：
“啧，说来话长……其实，我曾经差一点儿就线下见到这款游戏的制作者了，跟对方邮件往来了一段时间后，对方约我线下见一面。我当时本来都要出门赴约了，结果被首领突然紧急召回，放了那个制作者的鸽子，然后……我的游戏账号就被对方给封了，邮箱也被对方给拉黑了，连个解释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希寻的大脑在一阵轰鸣过后，已经是彻彻底底的一片空白。
如果此刻中原中也抬头的话，一定能够从她的脸上看到他从未见过的神色。
而希寻那平日里超高倍速转动的头脑，此刻已经根本无法思考，只有曾经的那些话语在不断地涌现……
【既然生命有起始有终结，唯有这点任何人都无法改变，那么不如就以自己最向往最无悔的方式去走向那个必然的结局，用这个忍者世界里的话来说，大概就是遵循自己的‘忍道’吧。】
【我不是什么向死而生主义者，我并不讨厌现在的生活、也并不厌弃自己的人生。就算我仍然不了解真正的自己、不了解自己作为人的生命，像只奔走的迷茫野犬，我也会继续奔走下去。】
【至于生命的意义，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继续好好生活下去啊，只有继续活下去才能有机会去知道吧！】
【如果按照你对笨蛋的评判标准，那么游戏里的内轮一族才是真正的“笨蛋”吧！】
【如果你想说那只是个游戏世界的话，那么创造出那个游戏世界、创作出内轮一族的疯兔老师你，更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吧！而且还是个连自己都看不清的笨蛋、连对自己的生命意义都不敢肯定的胆小鬼！】
【在我看来，疯兔老师你才是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的那个吧。】
希寻终于找回了点自己的声音，努力克制住颤抖，问出了那个她已经知道了答案的问题，她还是想要听他亲口回答：
“那，你原来的那个账号昵称……叫什么？”
此刻，中原中也依旧全神贯注于这个关卡的关键剧情，没有多想什么，顺口直接回道：
“‘暮雪的忧伤’……从我很喜欢的一首诗里取的名字。”
……
翌日——
清晨，和煦的日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别墅里静悄悄的，只有挂着的钟表的指针嘀嗒嘀嗒向前走的声音。
当指针指向八点钟的时候，中原中也的卧室房门被缓缓推开。
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的中原中也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在路过希寻昨晚睡下的房间时，悄悄贴在门上听了下。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很安静，应该是还在睡觉吧。
昨晚她看起来有些不大舒服的样子，晚餐后没多久就说自己困了，选了房间后，早早就关门睡觉去了。
中原中也并没有想太多，只当希寻是刚刚结束学校的期末考，高压后骤然放松所以感到身体困倦，想着让她多休息一会儿也好。
没有在房门前停留太久，轻声轻脚地走下楼梯来到一楼厨房，简单做了两份西式早餐。
一边吃着自己的那份，一边在便利贴上写着留言——
【微波炉里放有我做的三明治，吃前记得加热一下。今天可能要加班，不用等我回来了，早点休息。】
写完后，将便利贴贴在冰箱上，确保希寻起床后来厨房找东西吃时一眼就能看到。
接着，便拿起车钥匙出门上班去了。
……
听到外面院子里汽车发动并开远的声音后，二楼的一间客房里，希寻缓缓睁开了眼睛，两眼空洞地看向屋顶的天花板。
她一夜都没有睡。
人生中第一次觉得，所谓“命运”简直是个天大的玩笑。
那个名为“暮雪的忧伤”的纯粹又理直气壮的笨蛋，竟然就是荒霸吐。
她曾想象过、揣测过那个笨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个笨蛋却是根本就不是“人类”的荒霸吐。
简直，太可笑了。
不，更可笑的是她才对。昨晚在得知这件事后，竟然大脑一片空白到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以至于……放弃了行动。
昨晚，明明是她最佳、更是最后的机会啊。
她计划了这么久、徐徐图之了这么久，却在最后时刻，退缩了？
而这次放弃，将会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不仅仅是错失了绝佳的机会，更是把她自己置于了一个相当被动的处境。
也许不止是被动，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危险。
这真的是她有生以来，最不可理喻、最愚蠢的一次决定。
……
PortMafia大楼——
办公室里，将昨天傍晚在飞机上没来得及完成的那份任务报告敲完发送给首领后，中原中也开始批阅他出差离开的两天里总部这边堆积的等待他处理的文件。
这几天他怕是又要提着一口气猛加班了，不过想到抓紧时间把工作提前赶完，就能空出假期实现答应希寻的海边度假，瞬间又感觉动力满满。
就在刚签了没两份文件的时候，秘书突然内线电话打进来，首领那边通知有个紧急高层会议要开，让他现在就过去。
突然让留在总部的高层们集合开紧急会议，直觉大概发生了什么不简单的事情，中原中也也赶忙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赶了过去。
中原中也是最后一个到会议室的，走进去后，看到长条会议桌的一侧坐着包括芥川龙之介在内的几个高层人员，而另一侧则坐着尾崎红叶、梶井基次郎以及尾崎红叶麾下直属部队的几个成员。
“嗯，中也君也到了啊。”长桌尽头的森鸥外点头示意中原中也找个位置坐下，然后偏过头来看向尾崎红叶，“那么，红叶君，开始吧。”
尾崎红叶大致讲述了下前天晚上在港口仓库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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