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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力不怎么样,欺负弱小却是一绝,尤其擅长斗殴……因此,几乎所有人都尽可能远远的让开城门。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城门正中站着一个大个子,这厮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仍然楞楞的站在原地。
红胡子统领已经称得上人高马大,但在这个大个子面前仍然矮了两个头。
大个子一身灰褐色的破衣,看上去就像是盖货物的破毡布一般。这破布一般的连帽斗篷将大个子全身上下连同头脸一起遮得严实,只能从那被撑得膨胀的斗篷中隐约看得出他极其强壮。
城卫军就算再白痴也知道这家伙不是来索要签名的了。铮铮声成片响起,百余名城卫军一齐抽出雪亮的腰刀,杀气腾腾的逼了上去。红胡子统领则有意无意的走慢了两步,落到队伍当中。
昂!一声如婴儿啼哭的怪声从斗篷中传出,方圆百米之内,所有人都彷佛被人在心脏上重击一拳,说不出的难受,少数体质较弱的人类竟被这一声怪叫击倒在地。
一声哭声之后,斗篷大汉猛然向前扑击,拦在他面前的数名城卫军便在这一扑之下被撞得飞起,再落地时已是血肉模糊,显然那大汉一撞之力力量惊人,看这几具尸体,分明像是被一群野猪踩过一般。
红胡子冷眼旁观,并不急着出手。
士兵只是士兵,和粮食兵器一样只是战略物资罢了,他并不在乎死伤多少手下,他在乎的是眼前这个奇怪的大块头究竟有多强的实力。
冲撞,抛掷,践踏……这个古怪的大汉似乎没有什么武技,只是凭着一身蛮力强冲硬撞。
红胡子稍稍放心,抽出腰间长刀,大喝一声一个箭步踏上前去,抡起大刀当头斩下。
不远处,兰默坐在高高的城门楼顶端一手挽着若若,一手拿着爆米花,边吃边看别提多起劲了。金属细胞化为薄膜,自动将两人保护起来。
「嘻,石块很厉害呢。」若若娇笑道,「兰默哥哥,你说石块和暴拳打谁更厉害些?」
兰默笑道:「石块的力量速度与暴拳相似,石块的优势是他的绝叫恸哭,而暴拳的优势在于他出色的拳法,要是真打起来,这两个家伙大概谁也没办法奈何对方……不过我更看好暴拳,他的潜力还有发掘的余地。」
若若摇晃着脑袋,好半天才答道:「听不懂,兰默哥哥说话老是这么复杂……暴拳更厉害一点,对吧?」
「算是吧……白说了,嘻。」兰默笑道。
脚下,战斗还在继续。
红胡子那一刀竟然没有砍中。
谁也想不到,那个身形巨大的神秘大汉竟然有如此灵活的身手,也不知他怎么能够违反常识的将身体对折到如此诡异的姿势,躲过红胡子志在必得的一刀。
一刀失手,神秘大汉再不隐藏实力,折迭起来的身体弹簧一般猝然弹开,突然爆发的弹力伴着大汉强壮的手臂重重砸在红胡子的下颌。
想想看,一根人那么粗的弹簧会有多大的弹力,如果在这样巨大的弹力上再加上一支螳螂般锋利的前肢,就算劈开一块岩石也是轻而易举的。
神秘大汉……也就是兰默驯养的妖鬼石块,接过这根弹簧,他的前脚便是锋利的刀刃,而那身披铠甲、威风凛凛的城卫军统领,就是那倒霉的石块。
锋利的前臂划过铠甲,火花四溅,一声沉闷的撕裂声过后,恸哭魔也不理会身边的士兵,带着那身血淋淋的破衣回头就走。见这大汉如此凶悍,士兵们哪还敢拦,避之尤恐不及,转眼间恸哭魔便在人群中踩出一条路来,三下两下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留在原地的,仅仅是一副被斩为两片的精钢铠甲,和血肉模糊的现场而已。
兰默静静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指挥着石块一口气跑进小巷子里,这才将他收了回来。
这一下,留给城卫军的就只有一个当众杀人又逃之夭夭的巨汉,和一件勉强称得上证物的血衣,仅此而已。
至于恸哭魔招牌式的怪笑声想来在越州城内也没几个人见识过,毕竟,恸哭魔不是普通邪法师能够降伏得住的,他的能力虽然不算极强,特技却很难防……当然,诡异如兰默或强大如赤鬼王这样的怪物不在讨论之列。
如兰默所料,没过多久,城卫军的提督隆将军便带着近千人的城卫军部队浩浩荡荡开了过来,将城门附近堵了个水泄不通。
士兵们分散成小组,搜查每一间民房,检查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当然,也不指望这些普通士兵能找到一个已然消失在九幽之渊的妖鬼,不过他们找到那件血衣的速度也实在太让人讶异了。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士兵们才注意到在某个小巷子的尽头有这么一件满是血污的破布斗篷。于是几名士兵一边跑一边争抢着将那件证物送到姗姗来迟的提督大人手里。
兰默事先做过调查。
正牌提督素有勇名,武勇过人,暴躁豪爽,和二世子交情甚好,同时对文弱的世子殿下颇有异议。相反的,副提督的武技略逊,但为人精细小心,加上立场中立,因此才在城卫军中混到如今的地位。
果然,来的是隆将军,这位老粗一听自己的亲信红胡子在城门被人当街击毙,大怒之下,便带着浩浩荡荡千余名士兵将整个城门围得水泄不通。
兰默等着就是这一刻,天生小心的他虽然有了详细的情报,却仍然不肯大意,眼看着士兵们血衣交到隆将军手里,这才算确定了主将的身分。
看到隆将军草草看了一眼,便满不在乎的将斗篷抛落地面,兰默肯定这个蠢蛋就是自己这一次的目标了。
「若若,准备开始吧。小心。」兰默低声说道。
若若嘻了一声,轻巧的顺着墙滑下城楼,悄悄地躲藏了起来。
兰默悄无声息的掀开脚下的皮箱,取出一柄折迭的狙击弩。
这柄弩做工很粗糙,显然是制造者短时间内制成的,连弩身都没有打磨过,还带着锯痕和木刺。弩身中央是钢制的箭槽,其中正躺着一枝纯钢制成的三棱箭矢。
兰默用力将弩臂打开,小心的系上弩弦,轻轻拨弄两下,听了听声音,这才满意的微微点头,将弩弦拉开,轻轻扣上扳机。
虽然是作工粗糙,但兰默出品,必然是卖相虽差而效率绝高的实用派。
当弩弦在机簧的作用下缓缓拉开时,弩弓渐渐弯曲成一个夸张的弧度。与粗糙的弩臂相比,握把处则平滑如玉,显然是精心研磨过的,握在手里很是舒服。
弩端还有一枚小小的标尺,以及一整套看起来复杂而古怪的辅助装置。至于它们到底有什么用处,恐怕只有兰默自己才知道了。
「风向东偏南十二度,风速四,距离四百一十二米,高差十二米,气压……」一串资料在兰默眼前闪过。
电子脑将影响射击的诸项因素同时列出,并实时变化着,与此同时,兰默手中的重弩也在瞄准具的辅助下渐渐锁定目标。
眼中有一红一蓝两个瞄准点不断的晃动着,红点代表弩矢的预测落点,蓝点代表下一环境变化的影响。当两个点终于重合在一起的剎那间,兰默轻轻扣下了扳机。
强劲的弩弓铮的一声弹得笔直,弩弦发出清脆响亮的崩响,将致命的弩矢射了出去。锐风厉啸,眼见着半空中一道银光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应声没入隆提督的胸口。
一击毙命!
弩矢带着恐怖的力量刺入肉体,锋利的三棱箭头如锯条一般扯烂了肌肉血管,将受害者的身体内部撕扯搅动成血肉模糊的一团。从外看去,隆将军的心口血如泉喷,手指粗的矢将胸口射个对穿,显然已经没救了。
城卫军士兵齐唰唰的愣住了,一片寂然。
兰默不慌不忙的收起强弩,折好放回皮箱中,将早已准备好的火药包一同放入皮箱,做好机关,合上了箱盖,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顶。
片刻,士兵们才反应过来,叫嚷着救人、抓凶手,忙忙乱乱的挤成一团。群龙无首,士兵们立刻乱了阵脚,浑然没有发现兰默和若若不声不响的沿着城墙逃远了。
没走多远,城门楼上轰然巨响,那装有重弩的皮箱应声被炸成碎片散落一地。
兰默只是一笑,带着若若远远绕过城墙,从另一个城门潜进城去。
次日,在世子殿下的影响下,副提督接任隆将军的职业,成为越州城卫军实际上的负责人。
二公子的武力优势荡然无存,双方的关系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虽然两位王子都猜到这事和兰默有关系,不过双方都找不出任何证据证明此事与兰默有关。
城卫军还在继续搜索那个不存在的高大壮汉,二公子仍然在坚持不懈的做着最后的努力,世子殿下也仍然在继续向维持传统的中立派们伸出橄榄枝……
唯有赤焰,是越州城内唯一不紧张的一支力量了。
不过兰默没有闲下来,他正在对笨笨做着最后的调试。
关节是否光滑、盔甲缝隙是否严实、控制晶体是否工作正常……兰默几乎是将笨笨拆开重新装配了一遍,乐此不疲的一遍又一遍的折腾着笨笨,看似手脚不停,其实却是无聊的打发时间。
不止是兰默,方东浪也似乎是被兰默传染了,整天围着他的那一百具木魔俑,费尽心力的发掘他们最大的价值。
若若仍然缠着暴拳成天打架,牛氏三熊借口出去监工,整日在街上游荡不见人影。一连数日,越州城鸡犬不宁的闹翻了天,赤焰的诸位却老老实实的窝在大本营里哪也不去。
这天,正在为笨笨上润滑油的兰默突然接到雷小雨的传音。晚间,镇南王府将宴请越州的头面人物以及王府的家臣,以答谢葬礼期间各方势力对镇南王府的礼数。这本是个很寻常的素宴,唯一不寻常的是,世子殿下和二公子竟然不约而同的请了兰默……
兰默,一个刚刚新兴的赤焰佣兵团中普通一名文书。而邀请方是两位王爷公子……
没多久,两份金线描红的邀贴便送了过来,世子殿下的信使便是陆致明,他和兰默喝茶扯谈,足足聊了大半小时才走,却一句实在话也没说。
而二公子的信使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年轻武士,心高气傲,言语无礼,最后气得若若叫出暴拳来,两人一顿胖揍,把可怜的信使揍成猪头一般踢出门外。
更可气的是,兰默一直在旁边笑吟吟的看着,不但不阻止若若的无礼,还摸出纸笔将详细的经过记了下来,包括这位年轻武士的叫嚣一并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派人送给二公子,请教二公子为什么如此当众污辱赤焰的名声……
据说当这位猪头武士回到二公子府上时,暴怒的二公子将整个院子里一切看得见的东西全数砸得稀烂了。当然,也包括这个自以为是、擅自招惹兰默大人的年轻人。
而收下请贴后,兰默立刻让方东浪乔妆外出打听情报去了。
兰默想知道今晚的宴会详细人数、身分,甚至菜肴的名称和数量,以及仆人上菜的路线和顺序……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而兰默更是情报至上主义者中的极品怪物,只可怜方东浪,在兰默的压榨下,已经由骗子行商转职向密探了。
傍晚时分,方东浪带着打听到的所有情报回来,兰默与之一番长谈之后,可怜的方东浪又再次做回商人,带着兰默的采购清单再次出门。而兰默,也在人偶工场中不停忙碌着。
时间,慢慢地流过,一切都准备好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