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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入秋,我身子越发臃肿,福临虽然时不时也会过来,但是从不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反倒了皇贵妃乌云珠这些日子以来似乎有重拾圣眷的势头,七天当中总有三五天轮到她侍寝,连带了隔壁的咸福宫的宛芳仪也得了些宠爱。听说就连太后也对乌云珠颇为称赞,时常在人前对她笑言夸奖。
这天吴太医如常过来看诊,看诊完毕,初画笑着问道:“听说吴太医能通过诊脉判断出男女,那您说一说姑姑腹中这个到底是阿哥还是格格呢?”
我横了初画一眼,她仍是笑嘻嘻看着吴太医,吴太医笑了一声,答道:“是个阿哥。”
我惊愕抬头望他,他笑着说道:“错不了的,姑姑腹中必是一个小阿哥无疑。”
初画惊笑出声,道:“是吗?我也觉得像是一个阿哥,听宫里老人说,这怀的男的肚子必是尖尖的,怀女儿的就是圆的,姑姑肚子不就是尖尖的吗?又特喜欢吃酸的,酸儿辣女,这也是老人的道理。可是姑姑却以为是个格格,做的一应衣衫都是给格格备呢。”
我脑海轰轰作响,只觉得他们的笑声听起来尤其的刺耳,当真是个男孩吗?不会的,不会的。心里这般想着,嘴里也就喃喃说出来,“不会的,不会的……”恍是丢了神的。
吴太医却一笑,说道:“错不了,初画说得那些虽然不一定准,但是怀男怀女还是有朕兆可寻的,首要的,这脉象就不大一样,再则,这孕母的反应也是有所不同的。依我以前的经验,姑姑所怀的必是小阿哥无疑。”
这消息听来仿佛霹雳,我良久也回不过神来,就连吴太医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夜里入睡时也想着这事。
我虽然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历史,知道顺治年间统共有几位阿哥,如果历史没有错,顺治年间共有八位阿哥,而董鄂氏所出的只有大阿哥福全,和早早夭折的四阿哥了,后来继承了大统的是三阿哥玄烨。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那我的孩子呢?
她若是一个女儿倒也好说,顺治年间的格格有多位,历史上也都是没有留名的,我也一直以为我腹中这个必是一个女孩无疑。可是若真如吴太医所说——要是个男孩呢?
我浑身不舒服,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天腹中的胎儿也极不安静,胎动较之平时频率增加了不少。
后来入睡了,也睡得极不踏实,又做起梦来。
梦中的自己还是个八九岁的模样,带着福临在院子里放风筝,天蓝蓝的,风筝越飞越高,我们在草地上边跑边笑。明珠,娜兰儿,青格也带着当时的八阿哥,十阿哥,和十一阿哥过来了。大家一同比赛放风筝,看谁的飞的最高最稳。
到了最后天空之中只剩了关雎宫的八阿哥和福临的风筝还在天上,两边各有拉拉队在喊加油啊,加油。
后来两人的风筝不知道怎地居然搅到了一块,都从天上掉了下来。八阿哥和福临都说自己第一,谁也不让谁。
福临一把扯乱了风筝,恨恨说道:“我才是第一呢,我将来是要当皇帝的,谁也争不过我。”
八阿哥重重哼了一声,说道:“谁说你将来要当皇帝?皇阿玛最喜欢的是我,我才是要当皇帝的。”
福临把头昂的高高的,鼻子冷哼一声,道:“你?你都要死了,怎么能当皇帝?珊瑚告诉我,你得了天花,马上就要死了!”
八阿哥的脸色立时变了,抬头看我,说道:“我没有天花!我不会死的!”
福临冷哼一声,说道:“还没有?珊瑚,珊瑚,你看他脸上,都是天花的脓疮,身上也都是,都臭了!啊,你们看,八阿哥要死了!”
孩子最后的声音变得惊恐而又慌张,我于是低下头看,果然八阿哥脸上都是骇人的脓包,大大小小堆满了整张脸,还流着绿脓,散发着恶臭。原本粉嫩的孩子竟转眼成了这般模样,我也吓得不轻,只想着,完了,完了,天花要传染的,可千万别被传上了,于是一手拉了福临拔腿就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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