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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般游走在凉亭边倚了柱子说:“月儿临离开北国时,邢嫂嫂还哭了对月儿说,若是见到九哥,接她回宫就是做个婢女也是龙恩浩荡了。”
第二天,九哥就派人来吩咐玉娘姐姐带了她去建康府治病。还派来了两人令人生厌的宫妇教导她礼仪,派了位老夫子逼她读《礼记.内则》。就连泡在热气蒸腾的温汤浴中,两位宫妇都在耳边叨念着规矩礼仪。
所幸那温汤离当年王妃清修的尼庵很近,月儿不时的上山寻找干娘昔日的痕迹,于是他见到清明来江南祭母的玉离子哥哥。
玉离子不知道月儿回到大宋皇室后发生了什么事,放了金枝玉叶的公主不做,反执意同他去宏村。生命中的亲朋云散尽,月儿是他寥寥无几的亲人之一。
或许是大了一岁,月儿已经不似先时的活泼调皮,多了几分沉默。在金邦苦难的日子,这满脸蛤蟆癣的小丫头都是一脸灿烂的笑容,更何况月儿此时脸上的怪癣颜色果然是治愈得淡了许多,露出几分女孩子的灵秀丽质。
追问下,月儿哽咽了问:“哥哥,能放了月儿的娘吗?月儿想娘。”
玉离子丝毫没料到月儿会提这个要求,嘴角抽搐着迟疑片刻说:“大宋当做岁贡的帝姬皇妃,不是完颜离所能左右。”
清明节,祭奠了干娘,月儿同玉离子哥哥回到老房子。
那间曾留下无数美好回忆的房间,处处仍散发着干娘的气息,就连家具的位置摆设都一如往昔。
月儿见玉离子哥哥总坐在干娘的床榻边发呆,不时用手摸摸枕头和被褥。就连那条那夜四狼主责打他时用过的条凳都放在屋子正中,捆绑他的绳子还扔在凳子上。本来是温馨的小家,如今不复存在了。
“离哥哥,此次回来是扫墓还是常驻?”
玉离子落寞的扫视四周没有做答。
“月儿最大的心愿就是接回母妃来宏村过无忧无虑的日子。月儿不要当帝姬公主,娘也不稀罕当太后贵妃,只要和娘守在这里,什么都可以不要。”
“只你懂我了。”玉离子感慨一声。
河边芳树落缨满溪,月儿学了干娘用皂角为哥哥洗头。
那头浓密卷曲的头发,刚硬粗壮,仿如离哥哥的性子一般倔强。
“洗洗就好了,不要这么麻烦。”玉离子哥哥奈不住性子强要抬头,月儿却操着干娘的声调拍拍他的头说:“乖,不要乱动,忍忍,就好就好了。”
铺散了一地的头发晾晒在那块儿大圆石上,玉离子仰望蓝天上飘过得云,对月儿说:“永远不会是那片闲逸的白云,来去自如。”
月儿忽然想起云哥哥,此时他又在哪里呢?不知道会不会去临安孤山去找寻她,会不会因为见不到她这个丑丫头而遗憾。
月儿总去山林里那个“化尸池”泡澡疗病。她终于知道这是温汤,同杨贵妃昔日经常“温泉水滑洗凝脂”的温泉一样的享受,不过被宏村愚昧的村民们以讹传讹,无人敢问津罢了。
每到月儿泡温泉的时候,离哥哥就会去捕鱼打猎避开她,或者远远守在林边,背对了月儿同月儿聊天说话。
空山里满是鸟语争鸣,山崖上山花绚烂。
“九哥说,月儿这一脸怪癣如果不能治愈,将来就寻不到婆家。”月儿遗憾的说。
离哥哥却蹲到池边,静静的看着她问:“月儿,同哥哥在这宏村,永远不离开好吗?哥哥娶你,哥哥不嫌弃月儿。”
“可哥哥是哥哥呀。”月儿撅嘴说。
玉离子的大手握住月儿的肩膀,凝神望着月儿丑丑的怪脸,那目光似乎要跃然而出。月儿绽出山花般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口小白牙。
玉离子手臂用力,一把将月儿从水里拉出,水花四溅,月儿的惊叫,二人滚落在草丛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