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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获利的是整个苏家,而不再是你苏喆,对吧?”
“嗯……”
许怀义不解的问,“你亲爹这是截你的胡啊,可为啥呢?怕你势头太猛,压过你大哥,所以打压你?可你们苏家不就奉行这种竞争机制吗?也不是非嫡长子继承家业,你出息了,苏家也跟着受益啊,他又不亏……” 苏喆解释道,“因为在感情上,他更喜欢大哥,我姨娘,只是他喝醉酒后收拢的洗脚婢,他打心底里就瞧不上我的出身,又怎么会真心看重?我这样的做继承人,是给他脸上抹黑,他不会乐意的。”
许怀义拧眉问,“那你是啥打算?”
苏喆默了片刻,才神情萧索的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我那点本事,大都是跟他学的,我名下的生意,跟苏家也撕扯不开,而且,我朝以孝道治天下,父要子死,我还能反抗不成?”
闻言,许怀义都替他愁得慌了,他从后世来,没那么迂腐的孝顺观念,但时下的人,从小被洗脑,就算知道愚孝不对,却也不敢对抗大环境,谁让当父亲的对儿子有绝对的掌控权和压制能力呢,当父亲的说一句不孝,就足以让儿子翻不了身,除非前途啥的都不要了。
沉默片刻后,苏喆释怀的笑了笑,“其实,我也没那惨,我父亲还是要脸面的,也顾忌你的感受,所以,给我留了活路呢,这门生意,给了苏家,但我能从中抽成,也不算白忙活,而且,我也提了,不准让大哥掺和,就算我得不到,也不能叫他摘了桃子去,我父亲都同意了,过了年,抽个空,我父亲还说要请你去家里坐坐,到时候正式签文书,他亲自跟你签。”
说到后面,又忍不住自嘲起来。
许怀义能说啥?说啥都不合适,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抚,接着提醒了句,“商会的事儿,你还没告诉他吧?”
苏喆面色微变,整个人都警惕起来,“还没,你是觉得,这件事他也会从我手里夺过去?”
许怀义瞥了他一眼,“为啥不会?一门赚钱的生意他都能不顾当父亲的脸面,摘你桃子了,办商会,可比生意有牌面多了,他能不动心?”
苏喆顿时冷下脸来,眼底闪过一抹厉色,“生意我可以让,但这件事……我不会妥协。”
许怀义戏谑道,“可你不是说,有孝道压着,没法抗争吗?”
苏喆噎了下,“是很难抗争,但我总得给他划一条底线,不可能任何事都妥协,那我成什么了?只配给老大当磨刀石和踏板吗?那活着也无甚意思……”
总算听到了点血性,许怀义不动声色的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苏喆目光灼灼的看向他,“还是你来挑头,我给你帮忙,这样,他就算再动心,也不敢踩着孙家的颜面,去摘你的桃子,你吃肉,给我口汤喝就行。”
许怀义没想到他会想出这么一招,下意识的道,“我当时说给你,可不是客套话……”
苏喆扬唇笑起来,“我明白,我很感激,但我没那个命啊,兜兜转转,终究还是要回到你手里才行,看来天意如此,再争都没用。”
“你甘心?”虽说主意是他出的,但后续却都是苏喆在操心跑腿。
苏喆诚心实意的道,“要是换成是旁人,我肯定不甘心,但若是你,我愿意,原本就是你栽下的桃树,我不过是帮着浇了点水而已,就能跟着吃上桃子,有啥不甘心的?”
不甘心也没有用,这是权衡利弊下,最好的结果了。
说完话,苏喆没留下吃午饭就匆匆走了,走时,顺道拉走了几车货物。
顾欢喜看到库房里,苏喆送来的那成堆的东西,不由咋舌,“这送的年礼也太重了吧?”
有棉花,有粮食,有布匹,还有整只的羊和猪,都宰杀清洗干净了,还有些补身子的药材。
许怀义叹道,“他这是愧疚,借着东西,给我补偿呢,唉,我又不怪他,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还能想不开?左右我也不少挣银子……”
顾欢喜好奇的打听,“咋回事儿?”
许怀义把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无语的吐槽,“虽说这孩子多了就不稀罕,一碗水端不平也很正常,但当老子的截儿子胡,也真是少见,咋拉得下那张脸?”
顾欢喜倒是没太意外,“苏家的生意能做那么大,成为大雍第一皇商,只是因为本分勤快聪明?”
“还因为有人脉、有靠山……”
“那也没错,但我的意思是,还得需要脸皮厚,做生意的没一颗强大的心脏,和唾面自干的本事,是成不了气候的,该不要脸时就得不要脸,截儿子的胡算啥?必要的时候,他们苏家子孙为了家族利益,不是都可以牺牲嘛,牺牲婚姻,牺牲幸福,甚至尊严和性命。”
许怀义撇了下嘴,“我可办不到。”
顾欢喜轻飘飘的怼了句,“所以,你成不了第一黄商埃”
许怀义噎了下,却也知道这是事实,“你这是同意跟苏喆他爹合作了?”
“难道咱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就算他们背靠孙家,也不能任性妄为,那门生意,他们自己吃不下,必须要找人合作,而苏家无疑是最佳选择,苏坚是苏家家主,他出面签约,这是许怀义的牌面,如果拒绝,才是不识好歹。
“行吧,行吧,那商会呢?”
“商会的事儿,你明天去孙家送年礼,跟你师傅提一句吧,孙尚书掌管户部,跟商会也算有点交集,听听他们的意见,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许怀义豁然开朗。
中午吃饭时,许怀义跟江墉东拉西扯,便把话题扯到了苏喆头上,他替朋友问道,“江先生,您说,他眼下的困局咋破才好?”
既不能不孝,又不甘被打压给家里的嫡长子做磨刀石,他思来想去,都没有好办法,原想着可以借二皇子的势,但苏坚已经拉下脸来开始摘桃子了,那二皇子也就不好再插手。
江墉道,“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他只需结一门好亲事便可破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