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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点,”田随面带冷蔑,睇着已经退缩的张贤奕,“照做,张家不会受影响,否则——”
话至此断了,却充满戏剧性的威胁与轻蔑,横行霸道高高在上的张家竟也会被人视如蝼蚁。
被人暴力胁迫,张贤奕离开后越想越怒,马上请了族里武力非凡的人,他誓要拆了对方骨头出这口恶气。
张贤奕的冲动行为还没传到父老那里,不然张贤奕一定会被拦下。
而张贤奕只当对方是张贤环惹的麻烦事的普通事主,助理也说那姓沈的只是普通商贾,盛怒之下他未谨慎核对对面身份来历,只让手下人抓紧时间去蹲点抓人。
有一阵子没见面,各种事情挤着发生,宣风过硬挤出空隙去温柯住所找人,温柯断了与他的所有联系,可这节骨眼,他怕温柯被波及。
宣风过驱车到那个小区门口,晚霞刚带走最后的日光,灯光冷漠,里面正好一辆车出来,他等了一下,那车走了,他才驱车进去。
但是温柯不在,还把他的指纹删了,他没能进屋里。
烦躁的情绪又到界点,宣风过在车边沉默吸烟,火点在他指尖明灭,他有坏的预感但是不肯多想,他又一次感觉到了身上紧勒的宿命的线,凡他真心想要的都会被剥夺,顾此失彼,这是一个谤法。
大概二十二点过,温柯没有回来,助理来电话催了,宣风过拍拍衣服,转身拉开车门,鞋底一个异物硌到,他抬脚低头,地面似有个小小的圈状物,鬼使神差的,他拾了起来,借着手机灯细看,他的瞳孔一震!
又处理了一堆麻烦,宣风过吩咐白匐去查温柯下落,之后他在办公室里补觉,可是脑海里纷杂的信息一条比一条活跃清晰,他压根无法入睡。
Ru······被搁在床边柜面的手机响动,宣风过还未及拿过手机,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手机传入他的耳朵,将他的暴躁又升到了天灵盖。
“宣风过,近来吃力吧?”
是宣逢,说着关怀的句子,却满满都是得意与讥讽。
宣风过一把攥紧手机,几乎是要把这机械方块捏碎。
“你在休息吗?这种境况还能睡······”
“停止你的行为!现在!立刻!马上!”
宣风过对冰冷的方块怒吼,他以为宣逢安分了,没想到这许多事情都有宣逢的痕迹,这次竟然连累温柯,宣风过怒不可遏,对外沉稳明智的面具已然破裂。
那边的人轻笑,对运筹帷幄忠实自矜的宣风过的愤怒心满意足,继而说:“别急,这只是前言。”
宣风过呼哧呼哧喘气,不能示于人前的剧烈情绪从他的身躯迸发,这是让一个曾被惩戒的弃子激出来的。
“要做一个优秀观众喔——风过哥。”
嘟——那边兀自结束了通话。
宣逢当初受的惩戒纯粹咎由自取,四年的严厉管教还是无法压制叛逆的宣逢的恶毒,他怨恨所有人,恨将他送进医院的人,恨那些没有向他伸手的人,反叛发酵成了浓郁的仇恨,现在他出来了,变本加厉,宣家受到的狙击居然来自宣逢!
啊——宣风过将手机猛砸在地板,他的身子气得发抖,脑子胀着混沌的气,仿佛每一处的血液都烧了起来。
今年,他三十三岁,宣逢二十六岁。
今年,宣家不会留宣逢了。
宣风过没想过让宣逢死,可是而今,他拦不住了。
他真的没想宣逢死,但现在,一切都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