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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乐然每每发出一个声符,嘴里便涌出一口腥红,井锡焦急的声音萧乐然的意识里渐渐越来越小,因了萧乐然不住的眼泪和抽搐、难以吞吐,她眼前的井锡也变得越发朦胧起来,嘴角的甜腥味还在不断涌出,井锡扶着她的手已然染了个通红,一滴一滴滴在地上,鲜艳得刺眼。再向前,是湫涟匆忙而来的身影,渐渐地、渐渐地,井锡的声音萧乐然已然听不清了,嘴边的温热也渐渐感受不到了,一切归于黑暗。
井锡抱着萧乐然疯了似得向门口喊着,家里的女大夫跑来之时已然是满脸的汗水,不待她擦汗便一本被井锡拽着去把了脉,“有什么闪失你便去陪葬。”
湫涟站在一旁皱着眉终是走上前道:“井公子,您还是出去等吧……”
井锡虽是不愿,但终究还是出去了,关门的那一刹那,萧乐然径自缓缓地睁开了眼,她与床前的女大夫四目相对,大夫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静静跪在一旁不再言语。湫涟瞧着这情景,已然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如她主子事先预想的一般,她低着头咬着嘴唇转过了身。
萧乐然侧头看着这女大夫道:“我是中毒了,而且是有人故意下毒想要了我的命,若是再晚片刻便有性命之忧,而这毒的名字叫水浇半夏。”
大夫猛地一惊未敢言语分毫,脸上的汗珠不断的向下落着,衣裳已然浸湿了半边,萧乐然瞧着她这模样不过一笑道:“何须如此惊讶,你本就是瑾然姐姐身边的医女,自然知道她那处的原料最是丰富了,后面的话还需要我教你吗?”
“苏夫人……”
“若你不想配合我也简单,不若是井锡杀了你,我再杀了你全家罢了。”
“夫人,您余毒未清还请好生休息。”
萧乐然看着眼前已然颤抖的女子道:“那便辛苦陈医女了。”
湫涟闻言缓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井锡一口气冲到了最里面,直直地看着还在昏迷的萧乐然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陈娇娇跪地道:“苏夫人是中了水浇半夏,此毒来得极猛,还好救治得即时,只要醒来便是无碍了。”
井锡坐到床边一手握着萧乐然,一手替她轻轻地擦着汗道:“我的府上怎的可能有毒。”
陈娇娇顿了顿道:“公子,其实……”
“七哥……为什么……”井锡一听到萧乐然的声音立刻俯身低头去瞧,那紧张的样子直直地扣在了陈娇娇的眼里。
“怎么说话了说话了却不见醒?”
“公子勿急,通常人在昏迷的情况下也可说话,而大部分时候是喊着心底最紧要的人的名字。”陈娇娇小心翼翼地说着,果不其然,井锡的眼睛从方才的愤怒与紧张已然转变成了狂喜。陈娇娇终是明白了——我早已无路可走。
“你方才说其实什么?”
“回公子的话,其实那水浇半夏从府里便能做得出来。”
井锡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帕子,将萧乐然的手放回被子,起身俯视着陈娇娇道:“这话的意思是毒来自井府,投毒之人便是府里的人。”
“公子恕罪。”
井锡看着眼前这磨磨蹭蹭的女子很是不耐烦地道:“快说!!!”
陈娇娇顿了顿道:“水浇半夏主要是由水仙花的花头与三步莲制成的,而三步莲又叫半夏……”
井锡看着眼前跪着的人,回头看着还未曾苏醒的萧乐然紧紧地皱着眉,半晌只说了一句话,“回去看好夫人,从现下到生产你就在她身边伺候着,没事便不要出来了。”
陈娇娇点头转身便退出了屋子,疾步而走之时回头瞧了好几眼床上的萧乐然,却不巧刚好与站在门前的湫涟对上了眼,她不觉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回头,因了那一刻湫涟的眼神着实是肃杀得紧。
这一天一夜的光景,萧乐然躺在床上未曾有什么苏醒的迹象,井锡便也就这般衣不解带的在一旁看着。待到第二日破晓之前的一二时辰时,萧乐然才缓缓睁开了眼,她看到眼前已然熬出了血丝的井锡的眼,未曾说过什么话便使尽力气去翻了个身,井锡一时不知哪里做错了,手足无措不敢动弹。
萧乐然很是冷漠地说了一句:“你走吧,天亮了我便回去。”
井锡这么一听更是手足无措了,“不是,淳儿,我……”本就不知眼前人为何生气的井锡,又在讲话的途中瞧见萧乐然颤抖地肩膀,才蓦然反应过来——她哭了。
井锡连连一骨碌抱起了萧乐然,颇是心疼的擦着她的泪道:“我哪里做错了你倒是说啊,我这般粗,哪里知道你受了谁的委屈,我求你快别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小我便最见不得你哭。”
萧乐然很是虚弱的侧过脸,避开了井锡的手,“你就是不待见我了!”说完因是激动了些,一阵的咳嗽声咳得井锡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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