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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沉向水中——
如以往一样,他睡意全失,任冷水漫过唇鼻,漫过头顶,他微微睁着眼睛,神情在淡漠与迷离之间。
一声雷鸣,瓢泼大雨接踵而至,贪眠的人已经睡着了,白日的浮嚣无影无踪。这个时间,谢岚山沉在浴缸底,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的皮肤已经泡得发白,水里偶或蹿升一两个气泡,证明他只是沉思,还没死去。
突然间,谢岚山睁大双眼,伸手在虚空中挥动一下,竟如溺在深海一般,完全动不了了。
他又看见了那个女人。
只知道对方年纪尚轻,容貌却很模糊。在梦境中,他将女人脸朝下摁进浴缸,对方似乎已经身中多处刀伤,一浴缸的水顷刻被染得血红。女人垂死挣扎,一次次把头抬出水面,又一次次被他摁回水里,他听见她无声地、绝望地叫喊。
满地都是血。
谢岚山被这极度真实又残忍的影像牢牢魇住,想挣扎,想叫喊,却苦于周身死僵,发不出一点声音。
直到溺毙前一秒钟,谢岚山才从浴缸里爬起来,劫后余生般,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抬脚跨出浴缸,也不擦擦身体,就这么赤身裸体地走动,任水淌了一路。谢岚山皮肤很白,奶油那种,但身体非常强壮,四肢修长灵气,胸腹的肌肉沟沟坎坎的。
他的脖子上常年挂着一条项链,一挂多年,基本就没摘过。链坠是枚真的子弹,用黑皮绳简单地串起,垂在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卫生间有些逼仄,密不透风,像蛹。谢岚山伸手将镜子上的雾气擦尽,凑身靠近,仔细端详镜中映出的这张脸——一张英俊的男人面孔,轮廓比一般亚洲人立体得多,眼神闪着寒光,嘴唇的弧度倒很甜蜜。
谢岚山试着对镜子笑了一下,感觉说不上来的怪异,可能刚才险些溺水,结膜轻微充血,以致神态便有几分阴鸷,和这张线条俊朗的脸不太相称。
窗外猫叫三两声,凌晨两点,谢岚山取了一条浴巾裹住下体,走出浴室。
厅里的茶几上散落着一本书,他把它拾了起来,目光匆促掠过它的书名——
《变身》,作者是日本推理作家东野圭吾,著名的“私小说三部曲”之一,讲的是腼腆内向的男主人公意外遭人枪击,接受半边大脑移植之后,逐渐受其影响变成了一个暴戾凶残的恶魔。
谢岚山喜欢东野圭吾,却不太喜欢这本。“换脑术”的设定在当时看来还算新鲜,但他才读了三分之一,便觉得情节设置得过于草率,连那鲜加雕琢的利索文字都咽不下去了。
不过书封上有句话,倒一直令他印象深刻。
“即使我变得不再是我,即使我已变身为嗜血的凶徒,即使整个世界已变成废墟,我仍然会用全部生命来爱你,至死不渝……”
扔下书,转身把窗打开,一阵夹着雨的夜风从外头捅进来,驱散了一点屋内的沉闷,也捎来一阵细细软软的猫叫声。谢岚山从窗口把头探出去,朝在自己窗下躲雨的几只野猫吹了吹口哨,示意它们各回各窝去吧。
谢岚山住的是老式的那种连体别墅,上下两层,层高超过三米。别墅外头看着十分气派,实则采光不佳,既阴暗又老旧,小区入住率也不高,家家户户门禁森严,一入夜,除了十来只野猫时不时闹点动静,别的声音一概没有。
谢岚山乐得清静,也乐得只有野猫跟自己搭伴。他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猫王”,天生招猫亲近,有时忙案子不着家,他就会塞同小区的一个小姑娘两百块钱,算他们一起喂养的这些野猫。
这些小东西记着吃的好,都很听他的,叫唤两声,各自走了。
在房间一隅坐下,他仰头后靠,闭上眼睛,开始回忆刚才那场过于真实的梦境。
最近常常会梦见这个女人,每梦见一次,他都是这样呼吸不畅,犹堕深渊一般,而每一次他清醒后试图回忆梦中女人的脸,也总以失败告终。无论他怎么努力地拾掇、拼凑,那张脸始终被一层雾气隔在后头,在即将清晰的瞬间轰地一响,四裂飞溅。
头依然隐隐胀疼着,实在睡不着,谢岚山决定收拾收拾心情,出去透透气。
家附近有家新开的电影院,为了吸引观众,最近在办一个“悬疑电影周”的活动,票价折扣给力,都是很难得在电影院中看见的悬疑片或恐怖片,也都是午夜场。
电影院白天门可罗雀,夜场反倒观众不少。除了谢岚山这样深受头疼困扰的失眠者,大多是年轻情侣跑来寻刺激,他们喜欢一边看着恐怖电影飙升肾上腺素,一边在漆黑的电影院里做点爱做的事情。
可能天气关系,今天影院里没什么人,偌大一间巨幕放映厅,除谢岚山外,就只有一个观众。
电影刚刚开场,这个观众很不聪明地选择坐在头排,从身形来看该是个男人。
一部主打推理破案的电影,整片气质阴暗又潮湿,还带点宗教色彩。导演构思不错,但用力过猛,将好好的悬疑片拍成了恐怖片,画面一惊一乍的,配乐也十分阴森。谢岚山深谙这类影片的套路,经常看个开头就猜到结尾,所以很快丧失了探求谜底的兴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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