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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麾下第一猛将元行钦,那刘守文之所以会败得这么惨,便就是这元行钦确实能打,不论是个人武力或是统军能力,已是河北一流。”
萧砚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而今,幽州城内的节度使府,是以刘守光的另一爱将李小喜留守,此人曾是河东小校,不知何时投奔了刘守光,暂且还不知其具体能力。”
李莽这一月明显是收获颇丰,继续道:“除此之外,节度使府中的掌书记马郁、以及节度副使夏侯景,曾都是侍奉刘仁恭的老人,而今亦被刘守光器重,留守幽州。”
“刘仁恭那厮这些年穷奢极欲,一众老部下实则也早已不满,尚不知其还有多少威望。”
他讲的嗓子有些发干,萧砚便给他倒了一杯水。
而后,萧砚才笑道:“不怕没有威望,我要的只是一个宣称。” “宣称?”
姬如雪讶异了下,没理解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萧砚没有特地解释,而是继续问道:“刘仁恭关押所在,可已探明?”
李莽狠狠的灌了一口水,嘿嘿一笑:“这天下,就没有我寻不到的人。刘仁恭如今被囚禁在节度使府的一偏室中,不过周围把守的甚为严密,若这般草率去救他,闹出大动静不说,恐还会适得其反……”
但他的话音马上一转,道:“不过,天暗星可知刘仁恭之前曾寻仙问道,欲修长生?”
“略有耳闻。”
“之前为其炼丹的道士,名曰王若讷,刘仁恭在大安山曾拜他为师。而今刘守光上位,亦对长生之事大感兴趣,不但对这王道长未行处罚,反而也养在了幽州城内。如今,其常出入节度使府内……”
“我明白了。”
萧砚略略颔首,而后唤道:“上官。”
上官云阙正在暗自神伤,此时才恍然过来,瞬时起身。
“有任务?”
“你去一趟,替我请一请这位道长。”
上官云阙果然再次神采奕奕,捏着兰花指,抛了个媚眼:“你且看好吧1
萧砚一脸漠然,转身避过。
姬如雪暗暗捏了捏拳头,但终究是忍住了心下的冲动。
——————
节度使府。
衙署大堂中,时任幽州行军司马的李小喜神色中隐有些忧惧,不住的来回踱步。
堂外,两道身影匆匆而入。
“李将军……”
掌书记马郁,以及节度副使夏侯景皆是恭敬的叉手行礼。
事实上,两人单论差遣官职,要比李小喜这个后生尊贵的多,但奈何后者是刘守光的爱将,两人在礼节上全然不敢马虎,唯恐得罪其人。
且二人眼睛很尖,能明显注意到衙署内外增添了不少护卫,遂各自心中都有些惊惧起来。
不料李小喜却是急急托起二人的手,而后余光在外间一扫,领着两人向里走去。
屁股还未坐稳,他就沉声道:“二位上官,祸事了1
马郁及夏侯景皆是一愣,下意识互相对视了眼。
但两人皆是经过风雨的老人了,各自都还镇定,只是静等下言。
李小喜重重的叹了口气,取出一张染有血迹的军报递给两人。
“漠北,南下了……”
但话是如此,他的目光实则一直是盯着两人的表情,眼中闪着凶狠之色。
好在马郁二人见过军报后,除却大惊之外,全无什么其他的异色。
李小喜才隐去杀气,沉声道:“半月前,节帅于玉田大胜刘守文,正欲衔尾追杀,不料此时漠北军自后杀来,与刘守文那厮前后夹击,大败节帅于鸡苏(渔阳西),而今节帅败退渔阳困守,遣信使拼死杀出重围求援。”
“二位,为之奈何!?”
马郁和夏侯景迟疑了下,有些不敢相信捷报才至,大祸这般快就传来了。
好在他们还算镇定,此时后者便抚须询问道:“漠北从何南下?何以攻节帅之后?”
“问这些作甚1李小喜却显得极为不耐烦,大声道:“你们只需说说,现下该怎么办!?”
不怪他这般动怒,盖因刘守光之所以集众军出辽东,就是他的主意。
如他所想,漠北就算要南下,也该从辽东驰援刘守文。且他们没有道理这般快就能集结兵马,还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杀入古北口,前几日分明还是大雨滂沱……
且他当时还谏言,如若漠北南下,幽州军还可携大胜之威,好好痛揍一顿漠北军。
谁曾想,会造成这个情况…
见他大怒,马郁当即出声安慰:“李将军莫急,渔阳尚有八千卢龙军,节帅理应没有身危之险。”
“本将当然知道1
李小喜不耐烦道:“可如今刘守文未死,沧州还有其部将孙鹤、吕兖二军马,谁敢保证节帅能撑到何时?如若咱们不出兵救援,届时渔阳城破,孙鹤那厮领军北上,你我还不是个死!?”
说到此处,他还唾骂了一声,“入他娘的刘守文,厚颜无耻之徒,竟敢引杂胡入关1
“这……”
马郁沉吟了下,道:“城外大营,尚有老节帅所创的‘定霸都’万余人,李将军何不领定霸都驰援节帅?”
李小喜眸光一闪,实则等的就是这句话。
定霸都是在去年所创,是刘仁恭为解朱温攻沧州之围时,创建的一支精锐。其内将卒,皆是在臂上刻字涂墨,谓之“一心事主”。
而今刘守光囚父上位,留着马郁以及夏侯景,便就是二人能够稳住这定霸都,若能让两人随他一同出兵,或能解渔阳之围。
且还有一点,若能将这部人马吞为己用……
李小喜不动声色,起身而拜:“二位上官,实乃忠心为主1
——————
与此同时,两道身影步入了节度使府中。
当先一人,是个须发灰白的老道,手拿拂尘,一身道袍,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其后那人,是个青年,亦是一身道袍。他低垂着头,替老道背着一柄桃木剑。
因有老道在前引路,他们遂是一路畅通无阻,直往后府的炼丹室而去。
但不过许久,他们即在侍卫看不见的地方,倏然一转。
小院前,两个衙兵正在檐下避雨。
“王道长?”
“噗。”
青年一脸平静的推开了小院,手中的桃木剑上,添了两抹血迹。
“你,把尸体拖进来。”
那老道浑身颤颤巍巍,不敢不做。
里内,刘仁恭迷迷糊糊的起身,而后瞬间吓得浑身一缩。
院中,萧砚持剑步入堂屋。
刘仁恭外套都来不及穿,直往床下钻去,“别杀我、别杀我……”
但马上,他的头发就被萧砚一把攥住,扯了出来。
“有一个合作,不知节帅感不感兴趣。”
“什么合作老夫都答应。”
头皮上的剧痛令刘仁恭险些痛哭出来,事实上,他也差不多要哭了,双腿直打颤,胯间已有些许湿痕显现。
“很好。”
萧砚蹲下,用染血的桃木剑拍了拍他的脸,赞赏出声。
“现下,节帅可以出去主持大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