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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飞也扭过头来呆呆地看着刘起。
刘起无奈，“我说等我们毕业了，就在这里租上一层楼，以后就在这里办公”。
“租一层要多少钱？”
“大概一年要五十万吧”
“五十万，你有吗？”
“没有”
“喔，我现在肚子饿了，能借五十来吃饭吗？”
“没有，昨天全花光了，兜里只剩两块钱”
“顾飞，我肚子饿了，去看看哪里有吃的”。
“嗯，去江边看看，那里应该会有商店”。
顾飞和向青山商量着去哪找吃的，把刘起晾在了一边。
刘起抬头再看了看金茂大厦，寻思着一层可能不够，到时再租一层，租两层，一层办公，一层用来吃饭睡觉，完美。
三人离开金茂大厦，穿过一片空旷地，来到江边，对面就是外滩了，能清晰看到昨天六人游玩的地方。
“青山，你以后毕业了，是服从分配回巴蜀，还是做什么？”，
顾飞问道。
向青山凝视着对面的黄浦江畔，沉声道：“我不会回去的，我要留在这里，我要找个这里的女人结婚生子，成家立业，你没走过巴蜀的山路啊，你要是走过一次，绝不会想走第二次，可我却走了十八年，
凭什么这里的人一出生就过得这么好，我们却要吃萝卜咸菜，为了供我读书，我姐姐早早就嫁人了，嫁妆钱全给了我，我哥去了千里之外的广南打工，我爸去扛石头，搬水泥修路，我妈身体不好，但没人照顾她，
她一个人在家里又种地又养猪，去年夏天她一个人去摘黄花，，结果昏倒在地里没人知道，直到晚上家里的猪饿得嗷嗷叫，才有人发现她没回来，村里人找到我妈后，把她抬到了医院，但我妈身上没有钱，医院不给她治，送我妈去的人也没钱，没办法，大家只好又把我妈抬了回来，
我妈在床上躺了两天，第三天自己爬起来又去地里找猪草喂猪，昨天我们在“和平饭店”吃饭的时候，那个鱼松真好吃，我当时想着能带一些回去给我妈尝尝就好了，她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向青山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顾飞扭头过去，不忍看向青山的这张脸。
刘起眼眶发红，鼻腔酸涩得厉害，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向青山。
黄埔江水缓缓向大海流去，江面上船影幢幢，纵使千帆过尽，也载不动这许多愁。
向青山用手抹了把脸，扭头笑道：“不好意思，一下子没控制住，让两位见笑了”。
刘起拍拍向青山的肩膀道：“再过几年，过几年就好了，到时把你妈接到上海来，天天做鱼松给她吃”。
顾飞也伸手搂住向青山的肩膀，“过几年就好了，毕业后我陪你，咱哥俩不混出个人样来就不回去”。
刘起笑道：“那可不成，不管在外面混得好不好，有没有钱，过年一定要回去看看自己的父母，不要以任何借口不回去”。
向青山道：“刘起说得对，以后我要是能在上海买房的话，就把父母接过来，不能的话，每年过年我也要回去陪他们过年”。
三人站在江边，想着各自的未来，一时沉默无言。
身后高大的金茂大厦也犹如一个沉默的巨人，静静的看着脚下沉默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