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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内侍见此也去抱着李晃的大.腿不松手。
开什么玩笑,马逐溪虽然现在没有一官半职,但他是秦钧的人,他要是在这出了意外,倒霉的还是他们这帮伺候的人。
李晃身上拖着环着他腰的李易,腿上挂着两个哭天抢地的小内侍,一步一步艰难地向马逐溪走去。
马逐溪垂首,并不认错,而是不停道:“太子殿下暂息雷霆之怒。”
场面乱成一团,秦钧眉头微蹙,低哑出声:“太子殿下累了,送殿下回东宫休息。”
“孤不累!孤打死你个王八蛋!郑家是老子的外祖家,老子能说不好,你不能!”
众多内侍齐心协力拖着李晃走,李易忙捂住了李晃的不断叫嚷。
李晃性子一向不着边,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再让他继续说下去,指不定就该问候马逐溪全家了。
内侍们半拖半抬把李晃弄出延英殿,一路送往东宫。
禁卫军统领颜松云看了一眼,眸色幽深,继续往金銮殿的方向走去。
李晃此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讥讽人,贱兮兮地摇着他的描金扇,笑得见牙不见眼,说出来的都是戳人心窝子的话。
明明聚在一起是为了商讨杀手的目的和主使人,结果被李晃成功歪到秦钧不得民心,逼秦钧自证清白,不得再插手春闱之事。
李晃的行为,让王少斌想起了一个不大好的形容词:搅屎棍。
少了李晃这根搅屎棍,延英殿里的气氛比刚才和谐许多。
最起码能继续讨论杀手之事而不会被人刻意转移话题了。
马逐溪怀疑是齐家。
如果李晃李易在这次事故中死了,被秦钧关押着的李昙就成了最大的受益人,没死也无妨,也能逼得秦钧近期不再插手朝堂之事,真正的一箭三雕,让人措不及防。
王少斌仍在延英殿,马逐溪不好直接与秦钧说,只是在心里细细思虑着。
他不止怀疑齐家,还怀疑琅琊颜氏一族。
如今的禁卫军统领,是颜家的子弟,皇城之中各处守备的情况,没有人比颜松云更清楚,也没有人比他更容易调动禁卫军。
可颜松云有作案的能力,并没有作案的动机。
颜家一向不理朝事,谁做皇帝对颜家的影响并不大,颜家是保皇派,无论谁登上皇位,他们都表忠心,同样的,对于尚没有成为皇帝的人,他们也并不理睬。
如今正德帝昏迷,颜家静观其变,并未向任何皇子投诚,颜松云没道理去做这件事。
马逐溪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加上姜劲秋重伤昏迷,他的注意力被分去了不少,刚才怒怼李晃,完全是因为李晃幸灾乐祸的态度太招人厌,他才出口去呛李晃。
不过说实在的,他虽然不大喜欢李晃的行事作风,但李晃的那句关于郑氏智商的话,他还是挺认同的。
郑家家主一代不如一代,这一代的家主更是沉迷享乐,连调换学子文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可想而知,郑家已经堕.落成什么样子了。
这种事情,搁在其他稍微有点远见的世家身上,想的都是如何拉拢他,而不是去调换文章。
纵然能仗着他的文章能一时得利,可文章能偷,才华是偷不来的,拉拢他,让他为自家所用,才是上上之选。
杀鸡取卵这种事情,是世家大族最为忌讳的。
小内侍们继续哆嗦着手续茶,一旁沉默着的王少斌突然出声:“侯爷,太子殿下的性子虽有些跳脱,但有句话讲得颇有道理。”
宫七耳朵动了动。
李晃的性格只是跳脱?
这是跳脱一词被黑得最惨的一次吧。
秦钧眸光转动,王少斌继续道:“侯爷军功赫赫,威震八方,但终究并非文臣,执意插手文臣之事,只怕不妥。”
秦钧眸色淡淡,桌上的云雾茶泛着苦涩的茶香。
宫七道:“少将军以为如何?”
王少斌道:“少将军一词,斌愧不敢当。斌不过略读了几本书,一家之言罢了。”
“侯爷若认为斌说的有道理,听之便可,若侯爷认为斌言辞荒谬,便当斌不曾说过这些话。”
“讲。”
秦钧有点好奇,五大三粗的王宏,是如何养出的这般循规蹈矩的王少斌。
王少斌呷了一口茶,道:“谢侯爷抬爱。”
“斌以为,此次春闱,当有杨节杨大人全权负责便可。一来杨大人德高望重,由他负责,实为众望所归。二来,”
王少斌看了一眼秦钧,慢慢道:“杨大人是太后娘娘的弟弟,自然不会委屈了三殿下。”
不会委屈了李易,只是委屈了秦钧而已。
秦钧想再安插自己的人进去,怕是不行了。
不过这也是比较好的解决方案了,总比让李晃的人接手春闱强得多。
王少斌明白这个道理,秦钧更明白,这是目前面对杀手之事最好的解决方案。
秦钧如剑刃般的目光扫了过来。
王少斌端着茶杯的动作微微一滞,秦钧冰冷的审视目光已经转了过去,只听到秦钧沙哑的声音:“本侯知道了。”
日头越来越烈,王少斌背上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秦钧此人,果如传言中的一般,锋利又危险。
但又不是容易被人左右欺骗的莽撞武夫。
齐家的宝,压错人了。
如果说延英殿此时是尚能维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而金銮殿那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姜劲秋昏迷不醒,从清宁宫匆匆赶来的太后悲伤不能自制,禁卫军统领颜松云刚刚赶到金銮殿,就被太后以失察之罪,让人拖出去杖责八十,免去禁卫军统领一职。
颜松云听完话,微微抬头,看着帷幔后伤心欲绝珠翠满头的太后,眼睛微眯,原本幽深的眸子又深了一分。
颜松云坐镇皇城数十年,不苟言笑,独来独往,不接受任何人的讨好与求情,宫中内侍宫女们惧他如鬼魅一般,此时虽有太后的命令,但殿里的内侍并不敢去动颜松云。
“怎么?连哀家的话也没有人听了吗?”
太后声音骤冷,殿里的内侍们皆打了一个哆嗦。
思前想后,只得去拉颜松云。
“颜统领,咱家也是遵旨而行。”
内侍们一边解释,一边除去颜松云的头盔,再准备去解颜松云的佩剑时,却发觉颜松云带着护甲的手指按在剑鞘上。
颜松云按剑而拜,声音低沉:“娘娘,臣,冤枉。”
金銮殿里发生的事情终于惊动秦钧等人。
秦钧手指摩挲着茶杯,王少斌出声提醒道:“侯爷,斌以为,您此时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太后早有拉拢颜松云之心,但颜松云并不为所动,没有接受太后的示好,在李晃成为太子后,颜松云去拜会的李晃。
典型的保皇派。
正德帝清醒时保正德帝,正德帝昏迷了,就保储君李晃,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
对于太后来讲,她用不了的人,也不会交给旁人来用,颜松云既然不能为她所用,便没有了活着的价值。
太后早有除掉颜松云之心,只是苦于颜松云严于律己,没有抓到他的任何把柄罢了。
如今金銮殿里被混进了杀手,李晃李易虽然没有受伤,但伤了她心尖尖上的姜劲秋,于情于理,她都不会放过颜松云。
当然,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事情——太后有意让李易娶颜家的二女儿为妃,颜家并不领情,在收到太后懿旨没有多久,便传来了颜家二女儿已经聘为人妇的消息。
这无疑是打了太后的脸。
一而再,再而三驳太后的面子,颜松云的禁卫统领一职,能坐的安稳才是怪事。
禁卫统领一职事关重大,太后必会选自己的人来做,或杨焕,或杨烛,总之不会是杨家之外的人。
秦钧此时若去了金銮殿,同为武将,自然不会见颜松云蒙受不白之冤,替颜松云出头,但这样一来,又会得罪于太后。
杯中的茶水升腾着袅袅雾气,秦钧眼睛微眯,道:“本侯必须过去。”
杨焕难堪重任,杨烛更是只会明哲保身,无论是谁,都难以担任禁卫军统领一职。
更何况,此时罢免颜松云,无异于结怨颜氏。
在没有料理完郑氏与齐氏之前,先对低调得民心的颜氏出手,是极为愚蠢的。
太后一向精明识大局,怎会在这件事情上犯起了糊涂?
秦钧起身,小内侍们慌忙带路。
刚行到金銮殿,便听到棍棒落在肉上的闷声。
秦钧瞳孔微微收缩,瞬间抽出宫七腰间佩剑。
剑刃于日头下闪着晃眼的白光,整齐削去行刑的廷杖。
廷杖骨碌碌滚到地上,内侍见秦钧到来,吓得趴了一地,直道自己是遵旨行事。
秦钧面沉如水,眯眼看向侧殿。
宫七连忙去看颜松云:“哎哟,颜统领,您受苦了。”
见内侍们像呆住了一般不敢擅动,宫七眉头微跳:“没眼色的,还不快扶统领下去休息!”
“还有,传太医!”
宫七一边扶颜松云,一边抬头往偏殿看了一眼。
别说秦钧了,他都闹不明白太后是怎么想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颜家的人,是觉得自己的敌人不够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