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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梅花主人纤纤五指,扣住周簧肘间“曲池穴”猛一加力,变成五根钢条。
梅花主人微微一笑,道:“周大侠。”
周簧双目发直,一直盯在梅花主人的脸上,缓缓说道:“东主有何吩咐?”
梅花主人举起衣袖,拂拭一下头上汗水,叹息一声,松开了周簧时间要穴,眉宇间流现出困倦之容。
周簧双目一阵眨动,缓缓转过头去。
梅花主人吃了一惊,急急伸出双手,抓住了周簧的手腕,娇声说道:
“快些转过脸来,看着我的眼睛。”
原来那神判周簧,功力深厚,梅花主人施展“摄心术”控制了周簧神智,但她稍一松弛,周簧竟然要破除控制,清醒过来。
但见周簧缓缓转过脸来,望着梅花主人双目,片刻后,双目又泛现出迷茫之色。
大约有一刻工夫之久,周簧目中那迷茫的神光,又突然消失不见,缓缓说道:
“东主有何吩咐?”
梅花主人盈盈一笑,道:“你出帐去吧!”
周簧应了一声,转过身子,大步走出帐慕。
梅花主人目往周簧背影离开了帐幕,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颤,倒摔在地上。
原来这“摄心术”极耗心力,梅花主人连续施展“摄心术”对手又均是内功深厚,定力极强之人,她虽然控制了几人神智,但自身消耗心力奇大,人已难再支撑。
周簧大步而出,穿越过群婢,直向玄皇教主停身处走了过去。
这时,那玄皇教主正缓缓伸出手来,准备承受那独目老人的“火焰掌”力,她自知无能逃出那独目老人之手,但又要保持一教之主身份,只好伸出手来。
周簧刚好赶到,眼看那独目老人血红手掌,正向玄皇教主手上抓去,不禁心中一震,大声喝道:“住手!”
那独目老人已发觉教主为一种神异的力量控制,只是对方施用的手段,尤在移魂**之上,是以不着痕迹,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心中忽生不忍之情,一时犹豫难决。
就在略一犹豫间,那神判周簧已及时赶到。
独目老人霍然转过身来,冷冷说道:“周簧,我们玄皇教中的事,不用你来插手!”
周簧道:“老夫不许你伤害玄皇教主。”
他本是和玄皇教主为敌,那独目老人出手干涉,此刻却突然敌友互移,只看的四周群豪,一个个目瞪口呆,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忽听庞天化大声喝道:“我明白了,那梅花主人会移魂**,周大侠和玄皇教主的神智,都为那梅花主人控制了。”
那独目老人已经和周簧闹成剑拔弩张之局,双方立即将展开一场火拚。
庞天化及时一喝,使那独目老人收住了将劈出的火焰掌力。
这时,余下的群豪已不敢再轻身涉险,进入那帐幕中去。
其实,此时情形,那梅花主人正倒卧在帐幕中,不论何人只要举刀挥去,立时可把她置于死地。只见庞天化大步奔了过来,挡在周簧和那独目老人之间,说道:
“两位暂请停手,听我庞某一言。”
那周簧除了念念不忘为那梅花主人效忠之外,其他和常人无异,当下冷冷说道;
“不是老夫长那梅花主人的志气,咱们都不是她的敌手,与其白白送死,还不如归附那梅花主人的好,日后武林霸业有成,都不失一万雄主之尊。”
此等言语,出诸神判周簧之口,大大出了群豪意外,但那些受过梅花主人“摄心术”控制神智之人,却是听得个个点头,全场中分成两个极端不同的反应,一部分点头称赞,一部分摇头叹息,只觉周簧说出这几句话,大污他一世英名!
南疆一剑皇甫长风,突然插口说道:
“那梅花主人不知用的何等手段,使周大侠的神智失常,为她所用,这些话决非出自他的本心。”
庞天化道:“不错,老夫亦有同感。”
皇甫岚道:“周伯父一世英名,岂可这般轻易断送,我去那群幕中瞧瞧,那梅花主人,究竟用的什么手段?”转身向帐幕中夺去。
皇甫长风沉声喝道:“站住!”
皇甫岚回头说道:“爹爹有何指教?”
皇甫长风道:“你周伯父和那玄皇教主,武功何等高强,经验何等丰富,尚且为那梅花主人所制,你那点微末之技,如何是那梅花主人之敌?”
忽听一个清细的声音,接道:“让他去吧!”
皇甫岚转头望去,只见那青衣小帽少年,不知何时,又悄然来到场中。
庞天化抱拳一揖,道:“兄台医道高明,老朽甘拜下风,快请过来瞧瞧他们受了什么毒伤?”
青衣少年缓缓说道:
“不用瞧了,他们都被那梅花主人‘摄心术’控制了神智,因那梅花主人尚未现身,他们尚可自制,一旦那梅花主人出现,他们必将唯命是从。”
戒贪大师说道:“难道他们就没有疗救之望了么?”
青衣少年道:“除非先把那梅花主人制服。”
庞天化道:“玄皇教主的机智,在场之人是有目共睹,那确非别人能及,周大侠的武功,更是当代武林第一流中顶尖高手。这两人都为那梅花主人的‘摄心术’所控制,形势于我大是不利,看来只有兄台出手了。”
这青衣少年金针过穴之法,在场群豪都已看到,效用奇大,近乎神迹,都已对他生出了一种崇敬之心,是以庞天化出言请他出手相助,全场中无人感觉奇怪。
但见皇甫岚转身而奔,直向那帐慕中冲了过去。
皇甫长风望了那青衣少年一眼,也未出言阻止。
青衣少年望着皇甫岚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道:“如若我的判断不错,那梅花主人在经过此番心力耗消后,不晕倒也差不多了,那时再派一人入帐,就不难制服她了!”
且说皇甫岚奔入帐幕中后,梅花主人刚刚坐了起来,正在运气调息。
这是重要的一刻时光,如若那皇甫岚早来一盏茶工夫,梅花主人,还没有反抗之力。
皇甫岚目光一瞥那美丽的**,不禁微微一怔。
梅花主人缓缓睁开星目,望着皇甫岚,盈盈一笑,伸出雪白的手臂,道:
“快过来扶我站起。”两目中奇光一闪,盯在皇甫岚的脸上。
皇甫岚目光一和那梅花主人相融,不觉心中一震,不自觉的举步行了过去。
梅花主人一手扶在皇甫岚手臂上,缓缓站了起来,突然向前一栽,倒入皇甫岚的怀中。
这时,皇甫岚神智仍然有些清醒,右掌暗蓄真力,按在了梅花主人的背心上。
正待发出内力,梅花主人突然警觉,面孔一转,柔声说道:“转过脸来瞧瞧我。”
声音柔和,动听至极,皇甫岚不自觉的转过脸去,四道目力相触,心神又是一震,卷在掌心的内力,再也发不出去。
帐幕外皇甫长风一直全神贯注在帐幕中的举动。
大约过了一盏条工夫之久,皇甫岚缓步走了出来。
皇甫长风大步迎了上去,低声说道:“孩子,你没有事么?”
皇甫岚冷笑一声,道。“孩儿已归附梅花主人”
青衣少年两目一眨,突然暴射出两道怪光,凝住在皇甫岚脸上,缓缓说道:
“那梅花主人很好么?”
皇甫岚和那青衣少年目光一触,全身微微一额,道:“她很好。”
青衣少年声音突然转变的十分严肃,一字一句的问道:
“她可是很疲累么?”
皇甫岚呆呆的站着、双目凝注在那青衣少年脸上,木纳似的答道:“她很疲累。”
皇甫长风发觉爱子突然转变得十分呆板,似乎忽然间变了一个人般,心中大为关心,伸手向皇甫岚右腕上抓去。
只听那青衣少年冷冷喝道:“不要动他!”
皇甫长风陡然间收回右手,道:“为什么?”
本作品独家。。!青衣少年道:“他先受了那梅花生人‘摄心术’的控制,又被我施展‘移魂**’迷乱了他的神智,现在他的脑际中,有两种意念在混乱冲突,无所适从,你虽然是他的父亲,只怕他此刻也认你不识,如若你出手抓他婉脉,激发他潜在的反抗本能,必将全力反击,他此刻心神榜惶,无所依靠,一出手必将全心全力施为,那就不死不休了。”
他清澈的目光,缓缓的由群豪脸上扫过,道:“不止是他,所有被那梅花主人‘摄心术’控制了神智之人,都不可招惹,一旦引他们出手,都将是不死不休之局。”
他无名无姓,也不知来自何处,但在此等情势下,却隐隐然成了领袖群伦的首脑。
只见他目光凝注在那独目老人的脸上,肃然说道:
“你虽然不肯泄露身份,但你的武功,是全场最高的一个,除了梅花主人外,只有那矮仙朱逸,或可和你一校长短,眼下那矮仙朱选,正在运气调息,尚未完全复原,我进入那帐幕后,由你暂时统率群豪,在我未出帐幕之前,任何人不许再入帐幕探看,你那火焰掌力,功候已至炉火纯青之境,如若有人强行进入帐幕,你就给他一掌。”
那独目老人似想推辞,但他身侧一个黑纱蒙面的人,却代他答应了下来。
那青衣少年望了那独目老人一眼,道:“你答应了?”
独目老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如你斗不过那梅花主人,老朽不负收拾残局之责。”
青衣少年道:“我如也败在梅花主人手中,你们也该逃命去了。”大步直向帐幕中行去。
那守在要道的黄衣老者,眼看着一个个进入幕帐中的人,都被东主“摄心术”所控制,却不知那梅花主人,已到了筋疲力尽之境,看那青衣少年举步行来,也未出手拦阻。
青衣少年步入幕帐中,那梅花主人脸上的汗水还未干。
她闻声抬头,瞧了那青衣少年一眼,似是心知来了劲敌,不禁脸色一变,霍然站起。
青衣少年冷冷说道:“西门姑娘,你的摄心术功候不浅啊!”梅花主人两目凝注在青衣少年脸上,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处处和我为难?”
青衣少年道:“你要杀人,我要救人;你要为恶,我要行善,咱们道不同,所行相冲,就成了对头冤家。”
梅花主人只觉他目光中神光炯炯,直通过来,心不由主的起了一阵波动,慌忙别过头去,说道:“你会移魂**?”
青衣少年道:“移魂**与摄心术虽是同一路道,但一个渊源于玄门道法,一个为瑜珈门中至极的绝技,今日咱们正好各尽其力,一较长短。”
梅花主人道:“你不是男子汉。”
青衣少年道:“这使你减少了很多胜算。”
梅花主人厉声喝道:“你究竟是谁?”
青衣少年道:“咱们昨夜才见过,你就这样快忘记了么?”
梅花主人道:“你是昨夜那位穿白衣的姑娘?”
青衣少年接道:“不错啊,我叫白惜香。”
梅花主人暗运功力,扬起右手,正待劈出,突见白惜香右手一扬,在肩头上刺了一枚金针,不禁呆了一呆,道:“你这是干什么?”
白惜香目中神光闪动,冷冷说道:“放下手来。”
梅花主人目光和他相触,心中不自觉的起了一阵波动,缓缓放下了右掌,道:
“咱们可否和解?”这一句,说的十分吃力,似是用出了全身的力气。
白惜香道:“可以,但你桀傲不驯,我必得用金针刺入你几处穴道,才可谈到和解。”
梅花主人合身一阵颤动,道:“好吧!”
白惜香手执金针,走了过去,疾快地在梅花主人身上,剩下五枚金针,才长吁一口气,娇喘了两声道:“咱们都该坐下休息了。”
倔强冷傲的梅花主人,此刻却变的十分听话,依言坐了下去。
白惜香拂拭了顶门上汗水,拨出肩上金针,也盘膝坐了下去。
大约有一顿饭工夫,梅花主人当先睁开双目,眼看白惜香仍在闭目调息,杀机突起,暗运动力,那知一条右臂竟已不听使唤,连举三次竟举不起来,不禁一呆。
白惜香缓缓睁开眼来,笑道:“你可是想暗算我么?”
梅花主人叹道:“我被你金针制了穴道,纵有此心,也是难以如愿了。”
白惜香道:“我这金针制穴之法,叫作‘五箭钉魂’,不但你两条臂已失去功用,就是双腿也无法踢出”
梅花主人吃了一惊道:“这么说来,我连路也不能走了。”
白惜香道:“走路倒不妨事,只是不能和人动手。”
梅花主人缓缓站起身来,试行了两步,道:“你说吧!什么条件?”
白惜香笑道:“简单的很,只要使那些受你‘摄心术’控制的人,恢复神智,在三个月内你不再兴风作浪。”
梅花主人道:“三个月之后呢?”
白惜香道:“那时我如还活在世上,一定有制服你的方法,你纵然再兴干戈,那也是必败无疑,如在三月之内我死了,眼不见为净,随你闹的天翻地覆,我也管不着了。”
梅花主人道:“三个月后,我如再兴干戈,你可知我第一个先杀的是谁?”
白惜香道:“我想该是那玄皇教主!”
梅花主人一皱眉头,道:“你为什么不说是你自己?”
白惜香道:“因为你杀不了我。”
梅花主人忽然放声而笑,娇声说道:
“白姑娘,你大概要比我小两岁,怨我托大叫你一声妹妹了。”
白惜香道:“不觉得太肉麻么?”
梅花主人道:“你不用自作聪明,只凭你猜这一件事、我又增胜你的信心。”
白惜香脸色一整,肃然说道:“我猜错了么?”
梅花主人道:“错了十万八千里。”
白惜香道:“你要杀谁?”
梅花主人道:“林寒青,我要让你尝试一下伤情刺心的滋味。”
白惜香放声桥笑了一阵,道:“这确实出了我意料之外,你未免想的太多了;你杀了他一百次,与我何干?”
梅花主人道:“你如若毫不伤情,我实在要为那林寒青叫屈。”
白惜香道:“你可是对他有意?我倒愿意玉成。”
梅花主人想道:“你胡说什么?”
白惜香格格一笑,道:“不用谈这些了,告诉我如何才能解除那些人的禁制。”
梅花主人道:“你如若信得过我,那就拔下我身上金针,我立刻带人撤走。”
白惜香接道:“我信你不过”语声一顿,又道:
“我如不是心地善良,此刻立可置你死地。”
梅花主人道:“杀了我,你成了世无匹敌之人,想来也是不会快乐的。”
白惜香道:“我没有争霸武林的大志,也活不了多久,此次与你为敌,只不过事情赶巧,动了一时豪兴,但我既然插手其间,必得有始有终。”
梅花主人道:“点了他们睡穴,让他们睡一二十小时,再以冷水浇头,拍活他们的穴道,就可尽复种智。”
白惜香道:“好!我救了他们后,再取下你身上金针。”转身行了两步,回头接道:
“拔金针必得知其先后,如拔错了,落下个残废之身,可别怪我事先没有警告你。”
梅花主人心中半信半疑的问道:“金针过穴,并非自你而始,从未听到过此等情事。”
白惜香笑道:“不信你拔下一枚针来试试。”
梅花主人只觉地有着一种莫测高深的神秘,每一言一字,都无法不信,但也不能全信,竟自难判断虚实。
白惜香随手抓起来了件长衫,笑道:“穿上衣服,咱们一起出帐去。”
梅花主人望了那长衫一眼,高声喝道:“轻云何在?”
只听一声娇应道:
“姑娘有何吩咐。”帐幕一角,垂世启动,缓步走出来一个全身青衣的小婢。
梅花主人道:“去取过我的衣服。”
轻云应了一声,隐人帐幕一角的垂幔之中不见。
白惜香笑道:“你在这帐幕中早有埋伏了。”
梅花主人道:“她们住在另一个帐幕中,两个帐幕之间,有一条地下而道相连,虽是来去无阻,但未得我命令之前,她们决不敢轻易入我帐幕。”
白惜香道:“原来如此,你想的很周到,胸中既有着必胜之念,仍准备了一条逃走之路。”
说话之间,轻云已捧着衣服出现,梅花主人匆匆穿好农服,外在披了一件紫色斗蓬,取过一张人皮面具戴上,道:“可以走了。”
白惜香道:“慢着,你刚什么名字?”
梅花主人道:“叫我梅花主人不是一样么?”
白惜香道:“你不说,我就叫你西门夫人。”
梅花主人笑道:“西门玉霜。”
两人手牵手,笑语如珠的走出了帐幕。
那排守在幕外的青衣婢女和那黄衣老者,似是见主人这身装束,齐齐躬身作扎。
白惜香突然明白了,西门玉霜,为什么一定这身装着,原来她现身在底下之前,固定的有几身衣着装扮,当下暗中留心,把她衣着颜色、佩带,一一记在心头。
西门玉霜目光环视那些青衣婢女一眼说道:
“你们各归帐幕,再听我之命行事”缓步走近那黄衣老者,道:
“咱们一着失措,全盘皆输,下令撤走四下伏兵,到二十里外。”
黄衣老者呆了一呆,应道:“老奴遵命。”
西门玉霜接道:“留下十二书生,和轻云、秋月在此,其余全数撤走”
回顾白惜香,微微一笑,又对那老者说:“咱们可以好好休息三个月了。”
白惜香低声问道:“何谓十二书生?”
只见那黄衣老者双拳高举过顶,说道:“东主多多保重。”转身而去。
西门无霜道:“十二个满腹经伦的书生,又得我传了武功,”
突然一变口气,道:“白姑娘,可否让我恢复一条手臂功用?”
白惜香微微一笑,柔声说道:
“你如果不怕死、不怕残废、不怕一身武功废去,我就拔下你一条臂上的金针。”
西门玉霜心头一颤,笑道:“这么严重?”
白惜香道:“你可是有些不信?”
西门玉霜道:“半信半疑”目光凝注在白惜香脸上瞧了一阵,道:
“不过,我还是不愿冒险。”
白惜香道:“你好像是很相信我?”
西门玉霜道:“我暂时败在你的手中,不得不忍气吞声。”
白惜香道:“嗯!大丈夫能屈能伸,可惜,你是女儿身,但愿我能安排下一缕柔情,系紧你的芳心,那时你就做不出逆天的事了。”
西门玉霜道:“环顾当今之世,有谁配作我心中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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