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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总管,这些番役隶属东厂和锦衣卫镇抚司,李准没有这么大权势,能让这些番役因他之故对咱们示好
花婵玉道:“大掌柜,您难道忘了秦十六就是镇抚司的掌刑千户。”
陈晔点头道:“不错,秦十六是隶属镇抚司,可是婵玉你想过没有,就算秦十六打过招呼,他们也应该针对的是咱们,怎么会对上那爷孙三人,再说卖好哪有不让咱们知晓的道理。”
花婵玉愣住了,美目内全是迷惑不解之色。陈烨瞧了一眼花婵玉,拿起桌上的茶碗轻抿着,他还有句话没有说出口,刚才那几名番役眼神闪烁,有意无意的躲避着自己望去的眼神,并且眼神内隐隐露出畏惧之色。为什么?他们为何要怕我?这些厂卫终大明一朝上至公侯重臣,下至贩夫走卒,哪一咋,不对他们心胆俱寒,避之唯恐不及。他们又怎会怕我一个士农工商排在最下层的商人?
陈烨的心里涌动着强烈的不安,扭头透过打开的车帘瞧着官道上往来繁乱的骡马行旅路人,感觉眼前一片迷雾缭绕诡异难测。
两辆马车跟随着”流拥簇的往来车辆行人来到永定门,郑三刀下车飞奔到城门口,城门口两侧依次站着十余名一身重甲杵枪握刀的兵士。
在城门口右侧搭着一座凉棚,郑三刀随着排队的人流来到凉棚前,凉棚内一张长条桌子,桌上摆放着一个大碗、一把大肚瓷壶和一个精致的粉彩细瓷盖茶碗。
一张长条椅子上坐着一名不知是五军都督府还是五城兵马司的千户和一个头戴罗幅网义帽,身穿青色曳撒,翘着二郎腿,清瘦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白粉,眯着眼,嘴里不知哼哼着什么乡俗俚曲,一脸的陶醉的内宦。在千户身后站着两名一身甲胄的兵士,而在内宦身后则站着四名带着平巾的听事,扇着扇子,捧着细瓷茶壶。手里搭着雪白棉布手巾,全都一脸的恭敬,眼睛都瞧着那名内宦。
郑三刀点头哈腰心里琢磨着是跪还是施礼,网要迈步进入凉棚内。一名头戴平巾的听事飞奔过来,打量了一眼郑三刀,呲牙一笑:“哪的人?。
郑三刀陪笑道:“回军爷话,官洲?”
兵士努了一下嘴:“那两辆马车?
“是。
“候着听事先迈步进入凉棚内,来到那名内宦身旁,哈腰凑到内宦耳旁低声说了几句,内宦猛地睁开眼,望向门口的郑三刀,又瞧向听事,听事微微点点头。内宦尖细着嗓子说道:“放行吧。”
那名千户一操,讨
石公公扭头瞧着那名千户,呲牙一笑:“忘了你能拿咱家怎么着?咱家的鸟你也啃不下来
那名千户脸色微变,尴尬的强笑道:“石公公说笑了。”拿起桌上的茶碗装作喝起茶来,站在身后的两名兵士,都低下头,脸色涨的通红,强憋着不敢笑出声。
姓石的内宦冷笑了一声:“放行!”那名听事小跑着出了凉棚,笑道:“怎么还站着,还不快走
郑三刀愣了一下,转身就走,心里全是狐疑不解,这他娘的是咋回事?俺没做梦吧,不收俺的银子了?!
突然咧嘴一笑,暗暗捏了捏袖里硬邦邦的碎银,花药董说了,两辆车要收一两银子呢。嘿嘿,这一两银子就归俺了。说不定买点胭脂水粉,在京城这几日能找个不错的小寡妇量个黄米咧!
“大个子,就这么走了?。身后突然传来阴柔的轻笑声。
郑三刀的脸上的笑容帘变作了苦笑,娘的,俺就知道没这么便宜,看来这一两银子还得喂了这帮王八蛋!
郑三刀慢慢转过身,脸上谄媚的笑意网浮起就僵住了,身后那名听事正满脸谄媚笑容的瞧着自己。
那名听事微微回头膘了一眼十多米外的凉棚,又微侧脑袋瞧了一眼百十米外的马车,低声笑道:“大个子,刚才我所做的一切你都瞧在眼里了吗?我这个人好不好?
瞧着面前这位乐约十五六,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脸上也敷着一层细细的白粉,对自己抛着媚眼的听事,郑三刀后脊梁骨冒凉风,激灵打了个冷战,后退了一步,强笑道:“多、多谢小公公照顾
小听事点点头,笑道:“我信你是个有良心的人,你可记住了,我姓秦,大号叫秦宝。”郑三刀脸色青白的慌忙点点头。秦宝又冲郑三刀笑着抛了个媚眼,扭身一步三摇的走回凉棚。
郑三刀使劲哆嗦了一下,低声嚷道:“俺的娘啊!”如逃命的兔子连窜带蹦地跑回马车,跳上马车,使劲抖了一下缰绳,嚷道:“前边的快点!要不老子撞死你们可不管!”前边几辆装着杂货的独轮车车夫都不满的的扭头望去,瞧见郑三刀狰狞的脸孔,都惊得将到嘴的脏话都咽了回去,加快了推车的速度。
车厢内,陈烨伸了个懒腰,笑道:“我说过进了京城,就听你和全宝兄的指挥了,我是当甩手掌柜了。”
花婵玉美眸内又闪过惊疑之色,嘴唇蠕动了几下,又将疑问咽了回去,心里冷笑道,哼!好啊,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
“大掌柜既然如此说,那婵玉就在你这位京城人士面前班门弄斧一回,咱们食宿就在棋盘街的半论堂,不知大掌柜可有异议。”花婵玉小微笑问道。
陈炸笑着摇摇头:“一切听凭安排。半论堂?这家客栈的名字倒是新鲜,可有解?”
花婵玉微笑道:“大掌柜满腹经纶,有句话一定不陌生,半部论语治天下
陈炸笑道:“赵普的话。”
花婵玉点头道:“半论堂就取自此话,不过客栈的东家将治改成了论。”
“半部论语论天下?”陈烨笑了一下:“这家客栈的东家高姓大名?。
“姓钱,名有禄字通达。号半知先生花婵玉道。
“这名字起的有趣,又有钱又有官禄,而且仕途通达。他不做官真是可惜了。半知先生?何意?。陈烨笑着问道。
花婵玉微笑道:“普天之下能时天下事全知者唯有天子,而半知者惟他钱有禄
陈烨点点头:“敢口出这样的大言,不是一介狂夫就是个真有本事之人,希望他是后者。我现在倒是很有一种期待见见这个半知先生
棋盘街距离东华门不远,紧挨着红墙碧瓦宫墙,是京城内一等一热闹繁华的所在。这条街上百货云集,每日里人流拥簇川流不息,几可到挥汗如雨的境地。
之所以能有如此日夜淌金流银,车水马龙,肩摩毅击,繁华景象。不仅因为棋盘街紧挨皇城还因为它一头连着另一条街道,富贵街。大明朝的宗人府、吏部、户部、礼部等重要的衙门都在富贵街上。
因此近街相望,天下士农工商,无论你是外省进京述职谋差的各级官员,还是经商发财的商贾商贩,若是没住进棋盘街,你的官运差事,发财梦想恐怕十之**会化作黄汤流水。
两辆马车随着拥簇的车流人流缓慢的停靠在飞檐突兀透着逼人的富贵气息的三层客栈大门前。半论堂门大门前竖着一根海碗口粗细的旗杆,杆上挂着十八盏灯骨用金银打制造型华美的巨大宫灯。
陈炸搀扶着花婵玉下了马车。抬头瞧着旗杆上的华美的宫灯微笑道:“这家客栈的东家很张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