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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本宫本也是打算送与你的,你即便今日未来,之后本宫也还是会派人将此画送与你的宫中。画上留的一处空白,便是用来写那两句赋的。”
即便这何梦溪不来,月清浅也会引她来,这画便是一个引子。
那日,何梦溪的表现太过令人惊讶了。
以往她隐藏得深,月清浅也并未注意。但如今,她却不会再将何梦溪当做是一个普通的歌女了。没有哪个歌女的行礼,会比世家小姐还要行得好,也更不会有哪个歌女有这等才华,作赋都能及得上当世有名的写赋家。
虽说这样的奇女子亦是有的,但月清浅却觉得毕竟太少了。况且,她并不是特别相信巧合。
何梦溪了解了月清浅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如秋水般的目光,微微闪了闪。
月清浅注意到了,便浅笑道:“你是否该说起你的来意了?”
何梦溪的神情有一闪即逝的挣扎,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后便又恢复了正常。
她的眼神隐晦地看向了秋月她们,月清浅便对着秋月和秋水二人道:“将这幅画拿去装裱起来吧,待会何世妇也好拿回去。”
“是。”秋月和秋水二人便拿着那幅画退了出去。
待屋内只存了月清浅和何梦溪二人后,月清浅便道:“现在,你总可以开口说了吧。”
何梦溪立即朝着月清浅跪了下来,道:“民女请王后娘娘为民女的父亲伸冤。”
月清浅这一次着实被惊讶到了,奇怪道:“伸冤这等事情,你为何不直接去找陛下?还有,本宫记得你的父亲不是已经……”
月清浅顿时反应过来,脸色也有了几分凝重。她收起了脸上的浅笑,神情带着几分严肃道:“你,究竟是何人?”
何梦溪微微顿了顿,而后轻轻笑了笑,道:“也对,以娘娘的聪慧,定然已经猜到了民女并非真正的何梦溪,而是冒名顶替入了宫。”
说不惊讶那是骗人的,但月清浅此刻早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模样,脸色并未有什么变化。
她道:“你可知,冒名顶替她人入宫乃是欺君之罪,这可是死罪。”
何梦溪苦笑了下,道:“民女早已成为了一个孤女,如浮萍一般漂泊于世,孤苦无依。若非身上所背负着的冤案,让民女苟延残喘了下来,民女只怕也早已随着家人而去了。”
“民女自然知晓冒名顶替他人入宫,乃是死罪。但为了翻案,也为了躲避仇家,这却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民女本名叫谢秋筠,是前任司空谢苳之女。”
何梦溪这话一说出口,月清浅便被惊讶到了,她也终于知晓是哪一桩案子了。
“原来,你竟是谢苳的女儿,也难怪这赋能写得这般好。谢苳大人的赋在当时是极为出名的,而且谢家亦是簪缨世家。”
何梦溪点头道:“是的,父亲大人在赋上的造诣之高,民女如今依旧是望尘莫及。也难得竟还有人记得父亲大人,亦是有人记得曾经的谢家。”
曾经的谢家,可以算得上是大家族了,家族荣光可以说是蔓延了好几代。一直到谢苳这里才算是终结了,也是十分可惜。
这几十年间,京华的大事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件,而这其中最为让人难忘的,大抵就是谢家那桩案子了。
司空是冬官之长,掌水利、营建之事。当时的谢苳便是司空,大约是四、五年前吧,西秦国的月华城出了一次十分严重的水患。
当时,西秦国拨了很大一笔银子下来,让谢苳带着赈灾的银子,亲去那月华城中赈灾。
但路上遇到了山贼,那一笔巨额的赈灾银两便就这样被人劫了。谢苳身为此事的负责人自然脱不了干系,但最多也只是降了官阶。先王当时派人追回那笔银子,但不知怎的,最后竟是在谢苳的老家中查到了那一笔巨款。
先王因此龙颜大怒,将谢家满门抄斩。
那个时候,月清浅已然已经在月落庵中了,听到此事的时候,很是惊讶。
谢苳所作的赋,她是看过的。有的时候,看一个人的诗词歌赋这些东西,其实是多少能看得出这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读他的赋,只觉得此人定然是一个潇洒随性之人。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会去贪污这样一笔赈灾的巨款呢?更何况,谢苳少有的两首赋中,亦是写到了关于民生的问题。
那其中的忧国忧民,也是真切的,而非作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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