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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倨傲冷颜回应,此时海水已然漫上了老人腰际。
“至于明示,我告诉你,待会你赶紧领着大批人马回到王宫,在王宫的宝库里”水已淹至下颔,老人勉强撑高颈项,声音泡在水里带出了咕噜噜的泡泡响。
“有个姓海的女子她就是现任海禹王的命定妻子,此外,我还在正殿桌上留了一双同心镯,戴上必能同心,只是要注意那镯子一定要咕噜咕噜咕噜”
本噜声止,镜似的海平面瞬间回复,老人无影,辛勤与雷馨面面相觑。
“你听清楚了月老的最后仙谕吗?”
“没耶。”雷馨遗憾地摇头。
辛勤轻叹口气“唉,都一样,只怪仙人来去匆匆,凡人不及聆听澈悟。算了,先不管了,至少前段听得分分明明,赵籍,你动作比较快,给我速调一万人马先回王城,回去之后,不管出现在宝库里的是猫是狗,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都给我小心守牢了,待我回去面对面盘问个清楚。”
犬猫不计?呃,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嗯,夸张是夸张了点啦,但却不难想见他们的前王是多么殷盼着能够见到儿子开枝散叶。
赵籍领命,匆匆离去。
不多时,方才被派去探老人底的两位善泳将军归来报告,都说老人没海之后寻不到踪影,也未见到他再度浮出,经由此,辛勤对于老人的话更信了几分,急匆匆唤了快马过来,他带着妻子直奔王城而去。
前王一走,看热闹的焦点转移到了王城,海边人潮快速散去,祭司洛比见状虽是满怀不悦,却也无可奈何地命人收拾祭坛。
陆上人影散去,没人发现到有两条黑影,正偷偷摸摸泅泳在黑色海水间,朝着远处礁岩而去。
“喂!”月老边游边咬牙质问“你刚刚干嘛抽走我拿来站在海面上的大海龟?”那可是他用了好半天的法术才能让牠听话站定了的。
“不抽还得了?”洛伯虎没好气地瞪眼睛“那海禹前王不是个笨蛋,他已经派人潜近要查清楚了,偏生你还在口沫横飞尽彼着骂人。”
“可这样子一抽,我的话根本没来得及说清楚,此事干涉又只到此为止,接下来该回中原去忙其他的人了,我话都没说完”
“算了,半说半猜,半遮半掩,不正符合你们这些做神仙的行事准则吗?”洛伯虎嘲讽道。
“可是你害我白喝了好几口海水,又不能浮上来,只能够一直憋、一直灌海水”
“怪你自己吧。”洛伯虎没好气“明明今世非神强要做神,却又法力不足,还得仰仗着一只大海龟驮你现身”
“呿!我是仰仗大海龟又不是仰仗你这王八小标,轮到你在这里数落”
月老嗓音戛然而止,因为见对方一手揪紧他的衣襟,一手高举着“小霸拳”凶神恶煞活像要吃人一般。
“喂喂喂!你这么凶干什么?你把气出在我身上干什么?前世因,今世受,谁让你上辈子是个花心大萝卜,这辈子注定要受挖心剖肉失爱的痛喂喂喂放手啦!咱们都在往下沉了啦咕噜咕噜咕噜你你不可以杀月老喔咕噜咕噜咕噜否则你下辈子会更倒楣的咕噜”
悠悠海面,月娘慈笑,咕噜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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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闷。
辛忍冷冷地暗忖。
真的是很闷,他换了姿势继续想着。
可他却说服不了自己甘心离去,宁可这样高高立于梁柱后面,冷眼瞧着底下那笨笨小艳贼翻箱倒柜兼摇头叹气。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嗳我翻翻,这个可不可能唉!怎么也不是呢?传闻火晶石大小彷如半截小指,石中青焰终世不灭,恒温不减”
明明该是酥软甜沁的吴侬软语,经过了几夜的折腾,这会儿声音里只透出满满疲意了。
“怎么可能?”
海滟看也不看地抛远了手中那只外头镶着彩钻的木匣,理也没理满地的珊瑚翡翠,她在偌大的宝库中走来走去,脚底下踩金践玉,铿锵脆响,却没见哪件宝物能多留住片刻她的注意力。
她蹙眉困惑地低语。
“天下至宝清册里清楚载明,那火晶石在百多年前当海禹王率众渡海时,已让他由中原携至了海外,没道理这会儿竟会不在这宝库里呀?”
虽是喃声自语,但她手上寻宝的动作可没歇下,她心知肚明,今儿晚是海禹国海祭的最后一日,如果她还不能够寻着火晶石,将来就更加不可能了,也就是这样她才会心急地乱找一通,连小声点免得被人发现,或连东西翻过了要放回原位都没做到,甚至连极有可能“再度”掉入了人家的陷阱也不在乎。
目前她眼里除了那颗火晶石再也容不下其他,是以才会连被人在上头盯梢了几日都没感觉。
辛忍隐于梁后,俊秀的面孔下隐着冰冷郁火。
他郁是因为无聊,那么火呢?他就不知道自己在火些什么了。
他已经如愿将她整得够惨的了,那他为什么还要火恼不已?
他故意将她引到宝库,也故意将守卫全给调离,他让她入宝库可不是为着想要成全,只是想要继续整蛊她,看她会不会死了心罢了。
第一天他让她得到的宝,是沧海毒蜘蛛一盒。
那些米粒大小的毒蜘蛛将她那原本白葱似的嫩指咬成了十颗大馒头,这种蜘蛛毒得浸泡尿液方得消褪,第二天她再来时肿块已消,可以想见是泡了一整天的臭尿。
第二天是奇痒散从天撤下。
她被迫不得不放下手中一切狂奔出王城,就近找了条大水沟,在里面连头埋入了两个时辰才总算止痒,水鬼似地乏力爬出。
她今天再来时虽已做了不少准备,却依旧难逃他设下的天罗地网。
像她现在脸上的一条绿、一条红、一条橙七彩斑条,正是出于他的手笔。
明明他已经做得很是明显了,明明她应该知道胜算渺茫了,被人盯上了,但偏就是拗气不肯停手,也硬是对于其他宝物不屑一顾,那些被她践踏在脚底的奇珍异宝,明明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
他冷冷地想,郁闷地恼,不懂究竟是怎样的男人,能值得她如此奋不顾身?又是不懂又是不服,他并未察觉到自己对于这桩小贼窃案已然诡异地付出了过多的心思。
海滟继续埋首寻宝,直至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她花容失色才知大事不妙。
她慌慌张张地想逃,宝库却已门扉大敞,并奔入了十多名持剑披甲的侍卫,她想往旁溜,只见窗口早已是人影幢幢。
呃好大的阵仗,她不过是一介小小盗宝毛贼,未杀人、没放火,真有必要如此劳师动众的吗?
海滟银牙一咬,硬着头皮正想向那些侍卫娇声讨饶,却见侍卫们分站两侧,一名身着青色官服,方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奔了进来。
“你你你你是不是”
中年男子正是海禹国佐相赵籍。
为了王命他一路奔得死急,到了这个时候还未能抚平呼吸。
等他缓过气抬起头来才总算看清了眼前那一身黑色夜行衣,小贼似地,脸上画得七彩斑斓的怪异女子。
被眼前所见吓了一大跳,赵籍吓退了几步才想起前王那“犬猫不计”的命令,呃,不论如何,她好歹是人,也更好歹的是,她是个女人。
“姑娘贵姓?”
强行按捺下惊骇及困疑,赵籍彬彬有礼地发问了。
啥?海滟微愣,这海禹果真是个礼仪之邦,现场人赃俱获,她手上脚下全是宝物,不问她打哪儿来、不问她想要什么,不骂人不吼人不踹人不扁人,却只是问她姓啥?
吧嘛?
想替她请个讼师方便问案吗?
“海!”
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海滟大方地给了回答。
海?!
只见赵籍和几个将领互换了讶然的视线,讶然之后是喜色满面,下一刻,锵锵大作吓了海滟好几跳,只见着里里外外的将领侍卫们全都搁下了器械,连同佐相赵籍在内,全体在海滟面前恭敬跪倒,异口同声。
“臣等叩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