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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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跑得很快，小天和秋阳也随后而至。“哥，我给咱们带来生意了。这个帅气的小哥哥人很好，买了我们两盏梅花灯，他们还想来看看别的灯。”小女孩开心地和她哥哥说着话，小天则细细打量起摊子上其他的灯。显然，它们都是玻璃做的，而且形状各异，构思巧妙，放置蜡烛的架子也做成了三个铁环层层相套的云台，不论灯怎么倾斜，蜡烛始终可以保持竖直。“敢问小哥，这些都是你做的么？”小天不记得部落里有过这样的摊位，不由打听起来。

    看着小天的名贵衣料，价值不菲的玉簪子和他迫人的气势，小哥谨慎的回答道，“是的，公子。您还需要什么灯，我这就拿给您。”

    “哦，再给我拿一盏莲花灯，一盏兔子灯吧。”小天看到秋阳多看了这两盏灯几眼，“另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年前这石屋是一家炼金铺吧？”炼金是姜氏王朝的看家手艺，都是姜氏人才能经营，且可以熔炼所有矿石。其他四国虽有炼金师，但纯度和后期锻造加工手艺均无法和姜氏人相媲美。各大皇室都有自己的炼金师，炼制金银这等通用货币和管制的军械，也有炼制一些工艺品的，专供皇族使用。民间的炼金师多是打造民用金属制品和工艺品的商人。这家石屋以前的主人主营铁、锡器皿，很少涉及玻璃制品的，怎么如今换了人，也换了商品？

    小哥叹了口气，郁郁地说，“不瞒公子，石屋以前的主人是我父母，他们因为意外离世了，那时我只学了七八成提炼矿石的手艺，不敢拿出来卖弄。倒是我外祖家都是做玻璃的，帮我们兄妹俩支撑着这个摊子不倒。您看到的很多灯都是我舅舅做的。”

    “那你舅舅是哪国人呢？”小天看兄妹俩都穿着异域国的民族服装，听说话也带着部落的口音，可炼制玻璃的人却不一定是异域国的，这门手艺从矿石提炼到吹玻璃工艺都是极难极繁复，姜氏人很少外传于别国。如果能将兄妹俩邀入王宫善待培养起来，进而说服他们的外祖或舅舅，也就等于间接引进制玻璃的技艺了呀。那可是提升外贸经济的极好方式。

    “这...”小哥不太想说，满脸的纠结。这时小女孩悄悄拉了拉秋阳的衣角，秋阳连忙弯下腰看着她，“漂亮姐姐，我悄悄告诉你哦，我外祖是靳氏人，我爸爸是异域国人。周围的人都看不起靳氏人，说他们是渔夫，哥哥才不让说的。其实我舅舅可厉害了。”秋阳爱惜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娇俏的脸笑起来十分可亲，“放心吧，姐姐不告诉他们。”

    小天有武功在身，很轻松地听到了这些对话，碍于秋阳不想说破。小女孩的哥哥虽然听不太清她们的悄悄话，可是看神情猜了自家妹妹八九不离十，脸上顿时一红。“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请公子和小姐不要听她胡言乱语。您二位还要什么灯，我给您拿。”

    秋阳微微一笑，塞给小女孩二倍的灯钱，洒脱地说道，“这些灯就够了，我弟弟爱玩爱聊天，惊扰到二位，不好意思啊。看你们在这条街上住了很久，可知附近哪里有卖避水珠的或者避水药丸的吗？”小天愣住了，姐弟是什么关系？自己何时成了秋阳的弟弟？呵，弟弟，见鬼的弟弟，我想和你做情侣，不是姐弟！

    小女孩惊讶地把钱给了她哥哥，“漂亮姐姐你给的太多了，让我哥哥给你找钱。”

    秋阳无视小天惊呆的表情，也无视兄妹俩诧异探究的目光，她知道周围人怎么看他俩，尤其小天放飞他自己的情绪，她都懂但是她不能接受，也不会给小天这样的机会。“哦，不用找了，这些玻璃灯制作精巧，还有云台防止蜡烛倾倒，实在巧妙，值得的。”

    其实，从玻璃灯开卖以来，生意并不是很好，不得已，兄妹俩将价格一降再降，只有舅舅给出定价的三分之二都不到，扣掉成本才勉强维系了日常所需。秋阳的这笔钱不仅能改善他俩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窘境，更是对玻璃灯手艺的肯定。尽管他俩是姐弟，可这俊男靓女手执灯盏在这夜市走一遭，也是一种很好的宣传啊。至于秋阳的问题，他们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位小姐，您问避水珠算是问对人了。整个部落只有族长自家经营的珍奇楼有卖，但经常有价无市。不过我舅舅和他们的伙计关系很好，可以帮你们问问最近什么时候能买到避水珠。至于你们说的避水药丸，据我舅舅说，他能弄到，可惜也要看时机。这个我不太懂，明天晌午你们可以再来，我舅舅会送灯盏过来，我帮你们再问问。”小哥对着秋阳总有点不太好意思，挠挠头又揉了揉鼻子。

    小天总算从破碎的心情中走出来一些，他以为自己表现的足够明显，也足够赤诚，哪怕演戏，也希望秋阳可以陪陪自己。却不想，秋阳如此冷静，不，冷漠、自持，硬是给他安了一个新身份，这身份一想起来就欲望全无。堂堂异域国王成了心爱之人的弟弟，那爱还怎么说出口？就算不能在一起，连表白都不可以？

    后面的夜市，小天也和秋阳逛了，但不知道看了什么，听了什么。秋阳也不说话，既然没有结果，何必开始，徒留伤心又有什么意义？两个人，四盏灯，人都是容貌俊美、气度超脱，灯都是晶莹剔透，宛如天边星火。可他们之间的感觉却是咫尺天涯，各自一个世界，都那样孤寂着。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的生活状态？行人们看两眼就纷纷远离了，他们周围的冷空气让人不由打哆嗦。

    还好有不少人冲着“神仙”的气质而去，跑去买了不少玻璃灯。看来不论在哪里，广告和模特对于商业宣传来说都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