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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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在清晨的薄雾中护着上官尧极为简易的灵柩来到了农场的后山，路上所有人都没有言语，只有那沙沙的走路声述说着这离别的哀愁。来到安葬地，这是一处面向农场的山坡，四周是一些不知名的杂草，山坡正前方就可以看见农场的全貌。

    众人七手八脚地挖好了坑轻轻地将上官尧的棺木放入了其中，慢慢地开始填土，此时肖丽云觉得生命中最重要的将随着这落下的沙土永远的逝去，就突然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双膝一软跪在了坑旁，头部深深地埋在胸前抽泣。一旁默默流泪的嫣莹见状，走到母亲的身旁环抱着母亲的肩膀安慰道：“妈，爸爸已经走了，你可要坚强点啊！”“坚强点？是啊，我答应了尧尧要坚强地活下去，要照顾好女儿，要完成尧尧未完成的事情，我不能这样整天哭泣哀伤，我要坚强！”在女儿的劝慰声中肖丽云慢慢地清醒了，在不断落下的沙土中，她的眼神也渐渐地坚定了起来。

    众人填好土，在坟头前竖立了一块简易的墓碑后，张大爷就对肖丽云母女说道：“肖老师，弄好了，你看咋样？”“挺好的，谢谢你们了！”“那就给上官老师鞠个躬，准备离开吧！”说完张大爷就先走到坟前鞠了一躬后，站在了一旁。肖丽云看看远处映衬在旭光中的农场，转过身走到坟前，抚摸着简易的墓碑喃喃地说道：“尧尧啊，把你安葬在这里还好吧？这里清静，还可以看到你曾经劳动过的地方，我和女儿就要离开了，以后我们会经常来看望你的！好了，不说了，愿来生我们还做夫妻！”说完，肖丽云带着嫣莹在坟前鞠了三个躬后与张大爷等人下山回了农场。

    张大爷散去安葬的人后，带领着肖丽云母女来到了上官尧的住处。这是一处简易的小屋，一张铺着破旧棉被的木板床靠在墙跟，床头放着一张斑驳的条桌，上面摆放着一个上官尧和肖丽云二人结婚时用的茶缸，房内别无长物。看着这极其简陋的住地，肖丽云母女不禁鼻头开始发酸。

    肖丽云慢慢走到床前坐下，抚摸着破旧的棉被后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荼缸，看着荼缸上印着的大红色“囍”字，她的心都碎了，她能想象得到上官尧当时是过的怎样艰难痛苦的日子。这个茶缸是她和上官尧在结婚的时候买的，手拿这个茶缸肖丽云仿佛又回到了自己那纯真的青年时代，一时之间各种怀念涌上心头，不觉泪流满面。

    收拾了仅有的几件东西后，肖丽云母女准备离开了。临别时几人倍感凄凉，肖丽云当先开口道：“张大爷，感谢你们一家对我们的帮助和照顾，以后我们会报答你对我一家的恩情！你们可要好好地保重身体，好日子一定会到来的！再见了，我们以后可要经常联系啊！”“肖老师客气了，你可也要好生保重啊，上官老师没有来得及看到好日子的到来，你可以帮他弥补这个遗憾！”说完张大爷又转身对嫣莹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一定要挺住啊，不管有多难也要坚持下去，你可是父母的希望和骄傲啊！”说完三人分别握了握手，肖丽云就领嫣莹离开了。张大爷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唏嘘，长叹一声转身向农场走去。

    来到县城的车站外，肖丽云拉着女儿的手心中满是不舍：“嫣莹啊，妈妈不在身边回去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切困难自己都要克服掉，有什么不开心难受的时候你就看看你爸写的信，我们会挺过去的，妈就先走了！”说完将上官尧的信放在女儿手中，拍拍女儿的手，忍住泪转身进站搭车离开了。嫣莹望着母亲离开，心中一阵悲戚。过了好一会，渐渐平静心情的嫣莹刚想进站搭车的时候，一辆拖拉机停在了她的身旁，只听得一人喊道：“嫣莹，你这是去哪儿啊？”嫣莹循声望去，原来是：杨良！“哦，回公社呢！你怎么来了？”“我来帮公社办点事，你爸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可要坚强啊！有什么事就给我们说，别客气！对了，我事也办完了，我们一起回去吧？”嫣莹点点头上了拖拉机。

    一路上两人无语地坐着，杨良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惊扰她，就独自默默地驾驶着拖拉机。回到公社后，近段时间巨大的身心折磨让嫣莹一回到宿舍就倒头便睡，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的清晨。胡乱吃了些东西，嫣莹来到了流产时的山丘。随便找了一块地坐了下来，就默默地望着远处的绵延起伏。良久，嫣莹慢慢从兜里拿出父亲写的信仔细地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