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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好,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那鹰钩鼻老人一咬牙便是挥袖将那跌坐地上的公子爷卷入袖中,只见他面色青红交加里满面羞辱的神色,狠狠的挥了挥手便是转身打算迅速的离开此处。
只是那壮硕男子哪里是那么好说话的?
只见他风雷一步呼啸而出,五指轻巧便是接过那少年手中的银枪,脚尖点地一掠而出,银枪呼啸里发丝吹乱视线却巍然不动,他那凶悍的双臂上青筋跃动一击落下,竟是要打算要将那鹰钩鼻彻底的留下来。
可那鹰钩鼻也算有些本事,长袖一挥将那公子爷送出,翻身十指一探便是要将那银枪给握入手中。
“你们百里家,倒真是好皮脸,仗着你们家大业大便为虎作伥在这沐阳城中,也不怕是被人给笑话?”
那鹰钩鼻老人边退边冷笑着,生怕是旁人听不到他所说的话一般。
眼前这人手中银枪实在是寒芒太盛,纵然是他还未下杀手,却已经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招架的了。
“为虎作伥?”
那壮硕男子不屑嗤笑,双臂忽然用力,手中银枪生生拍在了那鹰钩鼻的老人胸口上,只见他身影倒退口中呕出滚烫鲜血,还未来得及落下便是被那壮硕男子再次一脚点在了胸口上,胸口断裂的声响里整个人狼狈的跌倒在冰冷的石面上。
手中银枪落地,飞起石屑打在那鹰钩鼻老人的面孔上。
他已是不敢大声喘气,也不知是因为过度的害怕,还是因为那断裂的肋骨已经让他不敢站起身来。
身后那公子爷已是不敢吱声,颤抖的望向面前这尊怒目金刚一般的男子。
“你……你你……”
壮硕男子抿嘴一笑,锋利的枪头抵在他的下巴上。
像是羞辱一般的,忽然狠狠的甩在了他的左脸上,猩红的印记瞬间浮现,不过是眨眼间便是已经化作乌青的颜色。
“我叫百里烽皇,记住了吗?”
他轻狂而又傲慢一般的缓缓说道着,毫不介意那被羞辱了的公子爷脸色涨红,哪怕是眼眶已经是流淌着浓血。
百里浮屠满意的笑着,看着眼前这位飞扬跋扈的公子哥拼命的点着头。
“只兴你们陈家杀人,不兴我百里家当道?”
身后少年接过百里浮屠手中银枪,有些不舍的抚摸着这杆从小便是视为珍宝般的贴身武器,目光里透着十几岁少年特有的一抹温柔。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满手的茧子早已是磨平。
“这道义二字,向来是不值钱的。”
少年轻轻说道。
正如同他手中那把漂亮的银枪,挺直而又桀骜。
“我知道,”百里烽皇冷声笑着,“你们陈家在这沐阳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你老爹陈屠子更是赫赫有名的官道商贩,而且还与那王城里某位娘娘沾亲带旧。”
鹰钩鼻老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一巴掌被百里浮屠反手甩在左脸上,整个人又跌在了石面上。
他不敢开口,毕竟他也不过是一个仆人而已。
若不是那陈屠子握着自己的把柄,自己又怎么会舍命一样的要将这没皮没脸的小公子给带回去?
“我百里家最讲义气和道义,可我百里家也是最不讲理最厌恶道义的。”
百里浮屠冷冷的笑着,嘴角露出渗人的笑容。
血迹已干,大概是血已是流尽了。
那落魄乞讨的孩童被几名百里家仆从裹在一块崭新的白布里,朝着不远处的棺材铺子走了过去。
“滚吧,回去告诉你那个老爹,就说若是他有任何的不服气,大可以来找我百里家理论理论。到底是他儿子一条命珍贵矫情,还是这个落魄乞讨的孩子命更珍贵,反正在我百里烽皇的眼里,你这条命和狗没什么区别!”
尖锐而又刺耳的回音,震得那陈璞的双耳做聋一般。
他挣扎着捂着自己的左脸,满脸羞辱和怨毒的背对着那百里家的人,快步的消失在了人群里。
被落在一侧的鹰钩鼻老人心中怕是哭都哭不出来,只能是看着那百里家的人扬长而去,纵然是将人羞辱至极,却依旧是让不少看戏的人暗中叫好一声。
“这人是百里家二当家的,武境大概是快要迈步那离泫境了,而且一手长枪耍的极为威风,口碑在沐阳城里也是极其不错。”
红指玄暗中惊叹一句,却是并未开口说出来。
反倒是站在一侧的红尘绣看的清明,方才那百里浮屠根本是连认真都没有认真起来,才一枪而已,若是下手再狠一些,那鹰钩鼻老人怕是早就没了性命。
“枪法当入境中,只可惜仅此而已。”
红尘绣冷声说道,却也只是平淡的从那百里浮屠身上扫过。
倒真是说的不假。
千人百里,一怒罗刹,一悲菩提。
毕竟对与错、善与恶本就是难以说透的事情,毕竟万事都没有绝对二字。
“怎么?现在就要去那百里府上?”
红指玄轻笑问道。
他稍稍的提起了手中的那把刀,似乎是不愿被人看到自己一样,将身子错开在了人群之中。
“再等等。”
红尘绣抬头望向天空,看着已经西斜的落日,转身走进了一家忙碌的客栈里。
那些本是看热闹的人已经逐渐散去,只剩下满地狼藉的血液刺目而又猩红,吓坏了的摊贩也不敢上前,好在是那几个百里家的人赏了他一些银两,多多少少的也算是补偿了一些。
“那陈家的人当然不好惹,不过他们倒真是眼瞎了,竟然不认识那百里家的二公子。”
“这些年跋扈的陈家,总算是踢到硬板了。”
刚入座,喧闹的谈论便是涌入耳中,红尘绣充耳不闻一般望向窗外,忽然掏出袖中几枚的铜板,喊了一声店小二。
“来碗面。”
他轻声的说道着,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
红指玄好奇的跟在他身后坐在对面的位置上,手中的长刀轻声放在桌上,晃了晃已经是空荡荡的茶壶,有些失望的摆了摆手,等着那忙碌的店小二倒满茶壶,好生的润一润干渴的嗓子。
“你是在叹气那个孩童?”
红尘绣摇了摇头,丝毫没有理会红指玄的意思。
倒是后者越发的好奇了起来,撑着下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倒是隐约看到他眉角上初现的皱纹,以及那双苍老的不像是二十几岁人该有的眸子,实在是不像。
“你还不走吗?”
红尘绣忽然的开口问道。
店小二盛了满满的一碗面,细声吆喝着送到红尘绣的桌上。
“我?呵,暂时还不太想。”
伸手想要夺过那碗飘着热气的面,红尘绣却是双手捻住竹筷狠狠的抽打了下去,吓得后者急忙缩回了手指,有些讪讪一样的笑了几声。
“这不是你该留下来的地方,而且……嘲天说的不假。”
红指玄疑惑的侧着头,忽然又大悟一般的笑了起来。
“你是说那个少年啊?他的确是要比你聪明许多,而且心思缜密的让我都不得不称赞一声,只可惜现在他不再你的身边,无论我是谁或者要到哪里去,他都已经是无法预料到的。”
像是笃信一样的,红指玄有些高傲一般的抬了抬头。
可后者却不再理会他,只是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热面。
弥漫的热气遮掩了他的面孔,一点一点的模糊了起来,枯瘦少年忽然的停下了筷子,抬起头望向那远处的地方,席卷而来的黑色阴云逐渐的笼罩着,似乎是一场随时到来的暴风雪。
可现在不过是深秋而已,虽说已经是临近入冬了。
破旧的小摊上,那有些伛偻的老人盛了满满的一碗豆花,小心的端到了少年的面前。他呲着一口枯黄的牙齿,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像是被风吹破了的秋叶一般,即便是他已经愁容白发,却依旧是能够端正了那一张满是褶皱的面孔,一声一声的笑着。
“城门将破,人亡笙歌。”
铁流祜忽然叹气一声,大概是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场战争。
“如今最好的,就是物是人非,至少城在总归是好的,心中有个念想也就不会觉得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云嘲天却是自嘲一笑,端起手中有些凉掉的豆花。
很甜的味道,甜的让人有些舍不得喝掉。
“我们该快些入城了,天色要是太晚了,怕是会被那些城门的守卫刁难一番。”
云嫱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目光不停的望向那远处的沐阳城。
即便是他们已经快要走到城门下,可云嘲天还是坚持的在路侧的小摊上坐了下来,大口的喝着那飘散着热气的豆花,有些满足一样的眯着那双黑色的眸子,很轻很轻的笑着。
有吃有喝,且行且慢。
当是知足常乐也。
“是该入城了,不过还要等一等。”
云嘲天眯了眯双眼,似是有些醉意一样的晃了晃身子,忽然将手中的竹筷插入面前的大碗中,冷声一笑的瞥着那个不远处贼眉鼠眼的瘦猴子和肥胖子,不停把玩着手中另一根的竹筷。
他伸手撑着下巴,眉间已是有了几分怒气。
铁流祜似乎也已觉察到,他有些好奇的望向那两个不知何时坐在不远处的二人,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他们不动手,我们也不至于过于怄气。”
云嫱柔声说道,十指轻缓的放在小腹上。
可少年却只是冷冷的点了点头,有些厌恶的看着他们那满是淫秽的神色,滚动着的喉咙发出了低沉的响音。
“真可惜,今夜不适合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