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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具体想的是什么,但他知道陈牧绝不是这么好对付。他不再答话,上前一步,先将陈牧脚踝处的绳索松开,然后把陈牧从地上拽了起来,拉出了窑洞。
这个窑洞位于一个小土丘的后面,估计是附近猎人临时过夜的场所。出了窑洞,刺眼的阳光让一直处于暗光之下的陈牧眼前一晕,他脚下一个踉跄,几欲跌倒。
吕厨娘疾跨一步,一把扶住了陈牧,口中不禁叫出:“陈大人,小心!”关怀之意灼灼。
陈牧看了一眼吕厨娘,只见她肤白貌美、眼含秋水,不再是那个整日里脸上抹着炉灰、走路弯着腰身的农妇打扮。
“多谢吕姑娘关心。”陈牧致谢道。
吕厨娘脸色微微一红,低声道,“陈大人客气了,只要您不再痛斥吕牡就好。”
“你叫吕牡?哪个mu?”陈牧强压住自己内心的冲动,追问道。
“小女子出生在牡丹盛开之际,家父便取名为牡丹的牡。”吕牡老实回答道。
“只要不是老母的母就好!”陈牧呢喃了一句道。
“嗯?陈大人说什么?”吕牡疑惑道。
“没什么,说你这个名字好听,跟我名字一样好听。”陈牧笑着扯谎道。
其实,在新莽朝,还真有个叫吕母的妇人,便是赤眉军的始作俑者。正是她前期散尽家财,广招天下豪侠,一时聚起了上千人的队伍。后来她带领这支队伍冲进县衙,痛宰了将其身负命案的独子斩首的县宰,引起了青、徐几州饱受洪灾肆虐的饥民揭竿而起,掀起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赤眉军起义”的序幕。
这个吕牡,看年纪也不过二十左右,和那个骄纵独子的有钱老太太相去甚远,应该不是不一个人。陈牧暗想。
说话间,他们已从小土丘一侧走了过来,来到了一辆停在道旁的马车旁边。
公输温叔跳上马车,坐在前面熟练的架起了马车,吕牡则将陈牧扶上了马车,自己也钻了进去。
吕牡从一侧拿了一块黑色的布袋,歉意的向陈牧道:“陈大人,请多多见谅。”
陈牧很配合的伸过头去,笑道:“理解理解。”
吕牡将布袋小心的套好,为了便于陈牧呼吸,她还将口袋的下沿卷了几圈。
由于公输温叔将马车赶得很快,陈牧又是被绑住双手又被戴了头套,马车的空间本就不大,又同时坐了两个人。陈牧眼不能见,颠簸中不免会碰到马车车厢,一次甚至是将下颌都撞出血来。
吕牡见状,伸出双手将陈牧扶定,以免再次受伤。
马车一路狂奔,颠簸依旧。
好个不知恩的陈牧,却故意利用这个机会,用肘部不停的袭击吕牡。
陈牧本是恼恨这个叫吕牡的女子不知好歹,竟将自己绑到这荒郊野外,存着报复的心理戏弄一下姑娘。
但见姑娘竟不再反抗,一时也觉得无趣,便坐定身形,脑子里开始思考下一步如何逃脱。
吕牡见状,暗骂了一句“登徒子”,也就坐到了马车车厢的另一侧。
吕牡姑娘不知道的是,她此刻其实已经患上了一种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心理疾病,只不过受害者和加害者此时已相互调换了位置。
马车约莫跑了两个时辰,然后在一座山前停了下来。
公输温叔把陈牧从马车上推了下来,由于陈牧双手被绑,无法掌控平衡,不偏不倚的跌在了一堆马粪上。一股浓郁的骚臭味道直窜陈牧的口鼻。
吕牡连忙上前,扶起了陈牧,狠狠地瞪了公输温叔一眼。
公输温叔见吕牡竟然明目张胆的护起了陈牧,顿时气恼至极,看向陈牧的眼睛都如同三九天的寒冰一样。
陈牧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大量起这座郁郁葱葱的山来,他忽然有一种错觉,一种故地重游的错觉,但就是想不起来这是哪里。
此时山上小径跑下来两个少年,朗声道:“师父有请御史大夫陈大人进山,公输师兄、吕师姐快点走吧。”
吕牡斜睥了公输温叔一眼,解开了陈牧身上的绳子,让两个少年人前面带路,自己并排和陈牧走在一起,竟把公输温叔留在了原地。
公输温叔气的在原地直跺脚,口里低声骂道:“好你个不知羞耻的娼妇,拒我于千里之外还则罢了,身为有夫之妇居然和陈牧这个小白脸勾肩搭背、暗通情款,看我不告诉樊师兄,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此人在驾驶马车的途中,从被风吹起的帘中,竟是回身瞥见了陈牧调戏吕牡的那一幕暧昧场景。
陈牧的这一恶作剧,却埋下了让自己置身死地的祸根,而他和吕牡却是毫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