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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将黑刀横在胸前看着那一只死灰一般的红色眼睛:“你已经被‘天谴’吞噬了。”所有成功驾驭生化机甲的驾驶员都知道,生化机甲之所以能够与驾驶者的神经达到同步实际上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机械,如果未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想要驾驶人武机甲的话那么很多都会造成反噬效应。
所为反噬效应就是被植入机甲中的拟神经系统所控制,驾驶员神经错乱、瘫痪、暴走甚至死亡在生化机甲的试验中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所以生化机甲驾驶员需要进行特殊的训练尤其是内部神经系统的长时间阶段性训练,如此万全的准备在使用生化机甲时还是会产生一些意外。
生化机甲的系统与驾驶员的神经系统就像是人类左右脑之间的关系,如果其中一边失去那么另一边也无法正常运作,所以一旦发生反噬效应那么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杀掉驾驶员,也就是切掉了一半的能量,这样生化机甲也就无法正常使用了。
如果无法杀掉驾驶员那么只能是忍痛割爱将驾驶员与机甲全部消灭掉。
现在摆在凯面前的只有这两种选择,他手中的刀第一次犹豫了,加拉哈德,不,不是现在的加拉哈德而是在这个小鬼之前那个叫做“加拉哈德”的男人。他有着所有人无法企及的黑暗之血的能力。
但是他的野心太大了,甚至对教父的位置都虎视眈眈,所以布莱姆.弗拉德教父将他抹杀了,而抹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凯!凯永远记得加拉哈德临死前的一幕。
那是在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之前,海崖上狂风肆虐,乌云的裂隙之间隐隐带着闪电的光芒,天谴的机甲完全融入到这片黑暗之中,只有红色的目视系统发射出血色的红芒。加拉哈德回头看了一眼脚下翻卷着巨浪的黑色海面,从容的掏出了一支香烟:“我早已经想到我将面对的一定是你的枪口。”凯:“为何?”
加拉哈德:“因为Mafia只有你才是最愚蠢的。”凯:“在我来看你才是。”加拉哈德:“我?哈哈!我想到你一定是这样看我的,但是我依然非常欣赏你。”他将香烟夹在指间说:“对主君绝对忠诚,对敌人冷酷无情,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完美骑士,如果是我统治Mafia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做我的亲信。”
凯:“你这是在游说我吗?”加拉哈德:“不!我只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而已,如果不说的话恐怕再没有机会了,我们都活的太久了,也太累了,你呢?”加拉哈德眼中的神情此时就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一般,凯:“我也一样。”
加拉哈德香烟的火苗明明灭灭:“哦!这样看来我是比你幸福的,我逃到这里就是想找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告诉你一个秘密。”凯:“是遗言吗?”加拉哈德无奈的扯动了一下嘴角:“我尊敬的凯骑士,一个将死之人将心中最后的秘密告诉你,可相知而他是多么的信任你,你的语调能不能带点感情?”
凯没有说话,加拉哈德:“好吧!算是我的自作多情,不过这里只有你和我,我只能够对你说了,至于你能不能帮我,那么…..我反正说了不算。”凯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枪:“你说吧,如果我能够做到的话。”
加拉哈德:“我会和一个人类女人有一个孩子。”他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凯,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凯心中已经起了些波动,加拉哈德:“她很漂亮,我们都被彼此吸引但是她却拒绝了我的血,算来现在应该死了差不多七十年了吧。”
“我没有见过他老去时的样子,她逃跑了我的身边,理由是只想将最美的面容印刻在我的脑海里,嘿!真是爱美到了极致,她也一直都没有告诉孩子的事情,你也知道人类和吸血鬼生出来的孩子是不会被两个社会所接受的。他刻意隐瞒我,也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
“她临死之前一封信才告诉了我这个秘密但是当我找到他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不见了,我找了很久但是都没有找到他,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找到他”加拉哈德手中的火苗燃尽了他将烟头扔到地上狠狠捻了两下:“如果能够找到的话请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对于吸血鬼来说一百多的年龄还很小,如果还可以的话我希望他能够………活下去。”
加拉哈德最后的说话声音很小,每个人在说出不抱任何希望的要求时都是这样的低声的语调,这时候他收起了轻松的笑容,正色的对凯说:“这小子身体里流淌的是反叛者的血,我知道正直的你是不会答应的,你可能会追杀他,但请你不要让他死的痛苦。”
沉闷的雷声响起在黑沉沉的天际,狂风飞卷着雨水如刀一般割刮着脸颊,两个身影面对面立在高耸的海崖上“我会找到他,我不会告诉他你的事情,对教父……我会说他是我的孩子…..”加拉哈德脸上先是惊讶,转而如释重负的一笑:“谢谢!谢谢!谢谢你让他不再背负着背叛者儿子的罪名活在世间,谢谢你让他能够骄傲的活下去!”
加拉哈德说完右手忽然涨起锋利的长指甲,尖利的指尖扣入心口,黑色的血液喷涌在瓢泼大雨之中,他抓在沾满了粘稠黑血的右手中的是自己还在跳动的黑色心脏。
他毫不犹豫的将这颗心脏丢到狂卷着飞沫的海里,狂风暴雨中加拉哈德的身体犹如一株孱弱的小树左右摇晃着,他涣散的目光充满感激的紧紧盯着凯:“这是......我唯一…….能够表达的…….对你…..对你的…….感激…….谢谢……谢谢…..”
肆虐的风雨吹散了加拉哈德的身体,而在凯的耳边却久久回荡着他的声音,他的脚踩过那颗已经变形的烟头,远望着已经混沌于一起的天、地、海自言:“我居然能够答应他这么过分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