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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
“爷。”沈长梨缓缓看向萧衍。
萧衍放下茶盏,抬起精光内敛的眸子,二人对视片刻,什么都没说。
似乎心有灵犀,无声胜有声。
最后萧衍轻轻点了点头。
沈长梨立马笑了,她抱着臂自信满满的说,“李公子,你的腿我能治,只是吧……”
李鹊华喜极而泣,她激动地唤一声,“哥……”
李明睿脸上却是淡淡的,并没有欣喜,而是挑眉看向沈长梨,“只是什么?”
“只是需要将你的腿骨重新打断,再接好……这个手术,我可以做。”
沈长梨说的云淡风轻。
李鹊华的脸‘刷’地就白了,“你说什么?要重新打断再接上,那岂不是要再受一次罪?”
沈长梨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李鹊华急忙看向李明睿。
李明睿嘴角抿的紧紧的,微垂着头,似乎在思考。片刻,他抬起头,一脸的笑意。
“多谢沈娘子好意,只是吧!我这个人特别怕疼,既然只是不良于行,并不妨碍我做别的,手术的事,就算了。”
沈长梨微讶,没想他竟拒绝了。
她也没什么好说的,重重吐出一口气,“当然,李公子的腿自然由你自己做主,你以后想做手术了,完全可以再找我。”
“多谢。”
沈长梨伸了个懒腰,犯了食困,冲萧衍一声,“爷,我累了。走,睡觉去。”
她说的毫无别意,却令李氏兄妹一下子变了脸,目光诧异地看向萧衍。
萧衍叹息一声,一脑门的冷汗,正要起身,明泉山庄的管家突然在门外一声。
“公子,大小姐,皇城司的首座云亭侯求见。”
沈长梨一下子像被蛰了一下,慌乱地立马向门口看了一下,回头,“爷,那个混蛋怎么来了?他不会是......”
有些话自然不能当着李氏兄妹说,他们与玉妖精的纠缠,此番遂宁大坝决堤都说不得。
“慌什么!”萧衍本来要站起,这下却又稳稳当当坐下,眸光看向李明睿,”李公子不必在意本王,云亭侯拒不得。”
李明睿并未说话,垂下眼睑,手指不自觉地搓着,竟是在犹豫。
片刻,他看向李鹊华,语气有些清冷,“让管家去请。”
沈长梨一下子瞪大眼,李公子并没有像对待他们那样亲自到门口去迎,反而只让管家去请,差别真不是一般的大啊!看来,他也并不待见玉流觞。
沈长梨双目晶亮,嘴里嘻嘻笑着,冲着李公子伸出大拇指。
“李公子,你可要当心,玉妖精那个人,就是个毒蜂,小心被他蛰着。”
萧衍立马沉下脸,“不是困了?麻烦李小姐带她去睡觉。”
“不,爷,我等你。”
其实是她一听玉流觞来了,心头火火地跳,她想要报仇。
李氏兄妹闻言却又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次连萧衍都似乎有些头疼了,他习惯性地揉揉额头,“等爷作甚?去睡觉。你今日还不够倒楣?还想再见到玉流觞?他来者不善,别给李公子找麻烦!”
沈长梨立马看向李明睿。
李明睿冲她温暖一笑,”无妨,即便是皇城司的首座,本公子也未将他放在眼里。”
沈长梨在心里暗暗为他点了一个赞。
但萧衍的话,她听心里了。他赶她走,自然有不想让她在场的理由。
她拍拍手,“爷,我先去睡了,玉妖精就交给你们,千万别给他好脸色。”
说完,她自来熟地勾着李大小姐的肩头就走出房间。
萧衍与李明睿对视一眼,似乎心照不宣,又执起棋子下起棋来。
夜色浓厚,薄雾氤氲。
一身大红锦袍的玉流觞踏着沉稳的步子而来,就像山中走出来的妖魅。那姿色,那妖气,简直无人能及。
但却让躲在月亮门后的沈长梨恨的咬牙切齿。
李鹊华抱着肩,站在她身侧,琉璃一般的眸子,瞅着款款而来的玉流觞,又看着恨的鼻子都歪了的沈长梨,勾了勾唇。
其实靖王与云亭侯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李家的眼线。只不过,李家不能明着出面罢了。
“沈娘子似乎与云亭侯有误会?”她故意说。
“误会?”沈长梨磨着牙,“我跟他的仇大了去了,他嫉妒我跟爷好,想着法子折磨我,我恨不得一把毒药毒死他。
李鹊华眯了眯眼,“沈娘子与靖王......似乎并不像主仆关系,你与殿下......”
“我与他是革命合作关系。”她想没想就脱口而出。”
李鹊华一诧,咳嗽一声,显然,她没能明白‘革命合作’关系,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可有传言,她与靖王不清不楚。
“沈娘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晚还是先去休息吧!”
沈长梨愤愤地哼一声,从善如流,转身就走,“我早晚会收拾了那个妖精。”
漫漫长夜,按说今日惊心动魄了一天,她早该安眠。
可是因为玉流觞的到来,沈长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干脆一骨碌爬起来,披上外衫就往外走。
今晚伺候她的小婢女说,靖王今晚宿在‘春风苑’。
按着套来的小婢女的话,她鬼鬼祟祟地猫着腰往‘春风苑’走。
到了‘春风苑’,一片漆黑。
她一下子蹿到萧衍的门前,扒着门缝,捏着嗓子冲里面喊。
“爷,你睡着了吗?是我,睡不着,我有话跟你说。”
屋内没有一丝灯光,也没有任何声音,静的让人心头发慌。
沈长梨不死心,又跑到窗子边,继续猫叫,“爷,你听到了吗?开开门。”
屋内,萧衍自然还没有睡着,听着外面的猫叫,他缓缓睁开眼。一个翻身,直接面朝里侧卧,根本不理窗子外的人。
沈长梨推了推窗,栓上了。
她又跑到门口,用手推了推,也栓上了。
既然里面上了栓,自然人就在屋内。她想了想,勾唇奸滑一笑,拔下头上的木簪子,慢慢插进门缝,轻轻拨动门栓。
弄了半天,门栓纹丝不动。
她眼珠子一转,又跑到窗子边,将簪子插进去又拨窗子上的栓子。
栓子发出轻微的声音,沈长梨心头一喜,成了。
她将簪子插回到头上,慢慢推开窗,腿一个起劲就蹿上窗台,正欲往下跳。
一抬头,却突地望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沈长梨一喜,”爷。”
萧衍的脸都黑透了,他穿着一身乳白的绸衣绸裤,身姿昂扬精悍。站在窗子后,眼眸瞟着一条腿跪在窗台,另一条腿还耷拉在窗外,形象非常不雅的小女子。
冷哼一声,“现在竟然学会爬窗了,深更半夜,觉得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