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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说着,她冲阮银翘意味地眨眨眼。
阮银翘捂着小嘴笑,这段时间确实因为有了阿离,他们生意一下子兴旺起来。一天赚的银子,比往日三个月赚的还多。
他们药店的好名声也传出去了,据说靖王爷的军中伤员颇多,朝廷药材供应不及时,军医还特地赶到他们药店专门购买阿离炮制的药材。
银子哗哗往店里流。
“阿离,你可真厉害!”阮银翘由衷地佩服。
沈长梨得意地抿抿嘴,“放心,不出一年,你爹准能给你攒一大笔嫁妆。”
“小子,快,瞧瞧我这牙,疼死老夫了。”
沈长梨正与阮银翘聊的起劲,冷不丁听到有人看牙,她急忙转过身。
待看到来者,她微一怔。
这人瞧着有点眼熟啊!
只是在哪儿见过呢?
只见来人四十多岁,白面无须,尖细的嗓子,捂着一边腮帮子正痛地嘶嘶抽气。他穿着一身青袍,腰坠白玉,脚蹬皂靴,头上一枚青玉簪。
浑身上下虽不耀眼,却又无处不显得富贵。
“您老这是怎么了?”
她上前一问。
简石公公立马拿下手,露出自己肿的老高的半张脸。
沈长梨突然抽动下鼻子,心咯噔一声,立马想起此人是谁了。
那日靖王进城,他的身侧,似乎正伴着这个人。他身上的味道与萧衍极为相似。
沈长梨心慌了,急忙将毡帽又往下拉了拉。
“上火了,牙痛的特别厉害。听说小子你医术超群,快给老夫看看。”
他自称老夫,沈长梨却意味地朝他胯下瞟了瞟,随后不得不溢起笑脸,装的跟平日一样,更不敢让他看出端倪。
“俗话说,牙痛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您老来找我,便就找对了。”
说完,她让简石公公坐下来,拿过一枚竹签子,示意他张大嘴。
后牙槽都肿了,确实是火旺引起的口角生疮,牙痛腮肿很正常。
“您老这是吃的啥?将自己折腾成这样。”她粗着嗓子,说话更像个小子。
简石公公痛叫着哼哼两声,有气无力,“小子可有法子治?”
“手到擒来的事。”她轻飘飘一声。
简石公公意味地瞟瞟她,“最好能立马见效,老夫彻夜难眠快要痛死了。”
“立马见效?”沈长梨正欲从柜台后拿出银针,听到简石公公的话,眉梢一挑,眼珠子一转。
“那得需要针灸加汤药双管齐下,需多加些银子。”
“一共需要多少?”简石公公颤着声问。
“二十两。”沈长梨脸不红心不跳地报价。
阮银翘心一哆嗦,偷瞄她一眼,阿离可真敢要啊!
以前她爹看牙痛,只需几文钱。
简石公公似乎踌躇了一会,但牙痛也是真,最后狠狠心,“行,二十两就二十两,小子你快动手。”
沈长梨从来不跟银子过不去。
闻言,她笑着从柜台后麻利地抽出银针,她笃定此人并未认出她。
“放心,我的医术,保管让您老觉得这二十两银子超值!”
简石公公只对她摆摆手,“废话少说,快点,痛死了。”
沈长梨笑笑,捻起银针就扎在简石公公脸和颈部的穴道。
讹银子归讹银子,她看病却从不敷衍。起先简石公公还痛的直哼哼,几针下后,那哼哼声就越来越小。最后收针,他摸着还肿的老高的腮帮喜笑颜开。
“不痛了,不痛了,果然不痛了。小子的医术了得,名副其实,这二十两值了!”
沈长梨抿抿嘴,淡笑一下,低头收拾银针。
阮老板站在柜台后看着沈长梨笑得极其趣味,这丫头今儿有些反常。
“生石膏,鲜生地,丹皮,川黄连,消炎去痛。每天一剂,煎成汤药喝下。先拿三副,若是三天内肿痛火气全消便不用再来了。若还有些不适,便来再拿三副,保好。”
沈长梨将拣好的药丢到柜台,拍拍手,冲着简石公公叮嘱一声。
简石公公付了银子拿了药,却站在柜台前没走。
“您老还有事?”
简石公公踌躇片刻,看着她,慢慢涎上笑脸。
“老夫瞧着小子医术高超,便想多问一嘴。我家爷这几日劳思伤神,头痛难忍,饮食不化,身子骨极不爽利。不知小子可愿过府一诊?那赏银可不止二十两……”
沈长梨心头一跳,怎敢接这茬?急忙将头摇的似拨浪鼓。
“老先生还是找别家吧!药店太忙,我走不开。”
简石公公脸有些失望,片刻,他伸出一个手指头,“小子,你看这个数你可愿前往?”
“一百两?”沈长梨脱口而出,“不去。”
“一千两。”简石公公笑眯眯。
在这个十两银子就能娶一房媳妇的物价,她过府诊一次就能得一千两,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简石公公看她愣怔,刻意瞟了阮老板一眼,随后端起架子,拉着长腔意味深长。
“小子可能还不知道我家爷是谁?正是这段时间进城住在蓝县令别苑的那位主子爷。寻常人见一面都难,小子能为他诊病,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沈长梨心一沉突然感到不好。
可还不等她拒绝,阮老板果然急忙从柜台后跑出来,冲着简石公公连连哈腰点头拱手。
“去,那必须去!大人,能为靖王殿下诊病,那也是小店的福分。阿离,赶紧的,别磨蹭,让靖王殿下等诊,那可是咱们的罪过。”
“不……”沈长梨回过神来赶紧拒绝,可她话还未说完,阮银翘又两眼放光地贴过来。
“阿离,去吧去吧!我陪着你。靖王殿下可是仙人之姿,那一日进城我没见着,听说现在城里的未婚女子都疯了,天天在别苑门口转悠,就为了能再得见靖王殿下一面。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能再错过。”
她撒娇的调子让沈长梨头皮一阵发麻。
“你根本就不知道……”
她想对阮银翘说,你根本就不知道靖王是个怎样阴险狡诈的家伙?去了,她小命就玩完了。
可阮老板却不知实情,见这么好的事她还一再推诿,得罪了靖王,他们也别想在街面上混了,直接声一重。
“阿离,即便一千银子不要,咱们也得去为靖王殿下诊病!王爷贵重,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况且,殿下还会赏一千两……”
阮老板故意将‘一千两’咬的极重,仿佛已经看到一千两在招手,浑然没看到沈长梨脸有多难看。
沈长梨头痛地揉了揉额头。
都怪她没有将自己是从靖王那里逃出来的实情告诉阮老板,此时更不敢直言。而他们都觉得能为靖王看病那是莫大的荣耀,推脱就是罪。
可他们哪里知道,她这一去,无异于飞蛾扑火一去不得返。
显然,那个混蛋已经摸清了她的落脚处,她是逃不掉的。说不定他已经在济世堂四周布满了暗卫,就等着她反抗找由头抓她。
她不能连累阮老板父女。
况且,谁说见到他就一定会死?
沈长梨心一横,又来了信心,与其整日提心吊胆,不如见机行事,说不定还能搏一线生机。
随后她脸一仰,“去就去,不过我需要到后堂拿些东西……”
立完,她扭头就往后堂跑。
待她从后堂出来的时候,简石公公一下子张大嘴。
这脸捯饬的还能见人吗?简直面目全非。
跟个鬼似的。
但愿别污了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