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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路繁华依旧, 一入夜便人群熙攘,热闹非凡。
今天晚上有间新酒吧开张, 闪烁耀眼的两个血色霓虹灯“红牙”,非常显眼。
齐昂从上一任拥有者那里全盘接手了这个店面, 上至大堂经理下至保洁员,人工一个都没换,只是按照图纸重新装修,改变了内部结构,多雇了几个调酒师和服务生。
店铺前身是家酒吧餐厅,因此面积很大,大厅里除了吧台还有为数不少的桌椅, 后面则是厨房。按照新的设计图, 桌椅被全部撤掉,装成舞池和小型包房;吧台做成u型,大理石桌面宽达一米,顶部没有成排的酒杯, 只有两排钢制扶手;后面的厨房则改造成了一间暗房, 除了柔软的地毯和人造革墙面,没有多余的装饰。
被全部接收的员工们大都心存感激,看到现任老板拿的是法国护照,用钱又很大手大脚,装修期间也不怎么管事,便有几个动了歪心思。好在三十多岁的大堂经理丽姐是个老江湖,为人也很仗义, 看在加了一倍有余的工资份上尽心尽力。
晚上七点整,c市的红牙正式开张,客流量还算可以,甚至有不少外国人涌进来好奇的东问西问。
丽姐在震耳欲聋的强烈音乐声中招呼客人,转着一双灵活眼睛在人群中寻找资优人选,任何酒吧要做下去,免不了要拉拢一批长相漂亮在圈内吃得开的老客人,名声就是这样做起来的。
一个有着金黄色柔软头发的法国年轻人听她说酒吧老板竟是老乡时非常兴奋,多喝了几杯便缠着丽姐要见见。
“他看起来不像是欧洲人。”丽姐一边应付着其他客人,一边笑说。
“是日本人吗?”喝着马丁尼的切尔西没打算放弃,继续缠问。
“怎么会这么问?”年过三十的女人不好对付,眯了眯画着烟熏妆的眼睛,反而开始套对方的话。
“红牙,在东京可是非常出名的。”切尔西说,“但是那里只招待女性。”
“这么说来,倒有点像。”丽姐转过头去看了看门口,忽然发现几个男人正往里面走,门口服务生刚迎上去就被一拳揍趴下了。
好在骚乱并不大,内场的客人没有受影响。心知事情不妙,她忙跟法国年轻人结束对话,急忙忙走过去。
为首的男人表情不善,瞪着凶狠的眼睛,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斌哥,今天这么有空?”丽姐一把挡在几个男人面前,满脸堆笑,对凑在一起不知所措的服务生使了眼色。
几个机灵点的便连拉带哄的把着一群人迎进一个空着的包厢。
“阿丽,恭喜发财,带兄弟们给你热热场子。”斌哥大喇喇的坐下,开门见山,“这里是山哥的地盘,你们老板胆子不小,这么久了连个面也不露。”
“他不是本地人,不懂规矩,斌哥可别见怪。”丽姐只得硬着头皮搬出那一套老说辞。
装修期间这一伙人就已经来过好几次,明敲暗诈,丽姐跟齐昂说过好几次要去拜拜码头,后者就是不见动静,只是甩过来一张银行卡,让她先给点甜头,只要不闹出大事就好。
阿斌那伙人收了钱,数目不大却也能够止痒,于是安生了几天。今晚红牙开张,看着肥肉嘴巴馋得慌,便又找上门来。
“山哥说了想见见你们老板,交个朋友。”阿斌皮笑肉不笑,摆明目的。
丽姐白了一张保养得宜的俏脸,伶牙俐齿也没有了发挥的余地,只得陪笑。她那个顶头上司八百年都见不到一回,今天开张也没露面,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闻身上的味儿就知道也不简单,哪能跟胡山、阿斌这样靠吃保护费为生的小流氓“交朋友”?
“谁找我呢?”
包厢门忽然被推开,青年的声音清清爽爽,人站在门口,冷着脸往里头看。
“您可总算来了!”丽姐忙站过去,“这是斌哥。”
象征性的介绍了一下二人,人精似的女人立马往齐昂身后一躲,摆明不想惹麻烦。
齐昂瞅了阿斌一眼,从容坐下,伸出手去:“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后者见他动作先是一呆,然后一脸气急败坏样的一掌挥下青年伸在空气里的手:“出来混的都知道规矩,这条街向来是山哥说了算,你没打招呼就弄了这家店,怎么算?”
不骄不躁的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齐昂垂下眼睛,在周围几个小混混不明就里的注视下站起身来。
下一秒,出拳如风,一击就砸断了阿斌的鼻子。上一刻还抖着威风的男人哀号着倒在沙发上,捂着脸大声怒吼,鼻孔里流出来的血弄脏了坐垫,而他的几个跟班顿时呆住。
“脏死了。”他甩了一下手,蹙着眉看了还在发愣的跟班们一眼,“你们几个,回去跟胡山讲,想要钱,自己来拿。”
见状不妙,丽姐忙出去叫了七八个服务生,把包厢一堵。
那几个人本来还想动手,看了看状况,阿斌竟是爬都爬不起来了,而且对方人数又多,只能忍气吞声回去叫人。
“丽姐,叫个医生来,别让他死在这里。”齐昂一脸嫌恶的看了倒在沙发上还在往外涌血的阿斌一眼,随口吩咐。
“老板,你没这么猛吧。”女人走上去,拉起阿斌的头,这才相信青年没夸张。
一拳竟能打成这样?她狐疑的瞥了齐昂一眼,心里琢磨是阿斌酒色过度太弱,还是自家老板真是拳王再世。
拨了个电话之后,医生很快出现,衣着干净整洁,身材高挑纤细,面容清秀却平凡。
让没有行医证的黑市医生给阿斌止了血,包了伤,丽姐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带着年轻的医生直接去找老板,免得惹祸上身。
经理室在暗房旁边,面积不大,但是应有尽有,齐昂就坐在里面看着监视器。液晶屏幕分格显示出酒吧各个角落的情景,黑市医生一进小包厢,青年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许久。
“鼻梁骨折,尽快送医院。”
他的声音细细柔柔的,跟很久以前听起来一样温和。
“阿海,很久不见。”齐昂关掉显示器,抬头冲对方一笑。
丽姐识相的关门出去,只留下老板和他的旧识。
“你是……”李海张大了丹凤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笑得眼睛都弯了的青年,“你真的从海岛出来了?”
走上前去,他大力抱住还坐在皮椅里的人,双臂收紧把怀里的青年上下摸了个够。
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单薄瘦弱的骨架,肌肉结实,线条紧绷,而且还长高了。
“摸够了没,很痒。”齐昂忍着身上的瘙痒,一把将他推开。
“还没。”李海拉住他的手臂,在关节处细细揉捏,甚至敲敲打打。
“怎么?”青年一挑眉。
“看看你的旧伤。”良久,李海终于松开了手,“没什么后遗症,恢复得很好。”
他说的是在齐昂牢里曾被高启怅残忍的反复装卸无数次的手臂,极有可能落下习惯性脱臼的顽疾。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记得判了十五年还是多久?”齐昂递给他一根烟,自己也点上,吞云吐雾。
“我可是大大小小立功无数,假释出来不为过吧?”李海一屁股坐上宽大的办公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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