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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日子对纪娥媚而言宛如置身天堂,每天都可以吃到好吃的东西。她感动得几乎要痛哭流涕,即使他星期假日要回汐止也会先替她做一些小点心放着让她吃。两个多月来,他已经非常了解她了。知道她懒得出门的个性与容易叫饿的胃。
正常丰富的饮食当然也对发育中的邵飞扬造成很大的助益。他又长高了,也长壮了,功课又挤入校园十大排名中。他依然兼一些差,不过为了替她做早点,他放弃了送报、送牛奶的工作,因三餐由纪娥嵋全包,他打工的钱全数交回家,从不留零用。
当他发现他皮包中多了五佰元后,大大生了一顿气。他不要她的钱,没得妥协,不管她有再多的说词也没用。
结果,折衷的办法,她自己跑去买了好几件衣服裤子给他。她早就发现他只有制服可穿,没有其他的衣服。一直想找个好藉口替他买衣服,又不会让他太生气,这倒是好理由。她买了内衣、内裤、毛衣、长裤,一整套交到他手中,如果他敢不要,她打算掷到他脸上。而他只是愣愣的看着手上那些崭新的衣服除了制服外,他从没有穿过新衣服。她的体贴让他几乎热泪盈眶,她怎么能对他那么好?毫无条件的对他付出这么多?他只是一个陌生人哪!可是她没给他机会表示感激,每次看到他,她第一个反应是想吃东西。
惊动作很简单,双手放在肚子上,用一双很期待又很垂涎的大眼看他,他就知道该去厨房找东西填她的胃了!他试过要教她煮饭,可是到如今她学会的只是蛋炒饭要放油,而且要放米饭去炒,而不是米粒。基本的炒饭她还是做不来。她可以画精美的设计图,可以织美丽的毛衣、围巾,事实上她有一双巧手,可是却做不来厨房的事,他永远搞不清楚为什么好好的饭可以让她炒成焦黑硬硬的一团,分不出原本是什么食物,一颗一颗像石头。她哪,真是天才一个!
不会煮半点食物,嘴却挑得很,老是批评学校东西不能吃,后来他才又做便当,两人可以带去学校吃。她已经非常依赖他了他发现不是他舍不得离开她,而是她根本已经少不了他了因为吃。
他喜欢她这么需要他,即使只因为口欲,他也不在乎。天!他真的真的好喜欢她,他不知道这种深刻的情感是什么,可是他坦然接受她已充满他心的事实他甚至已想到当两人白发苍苍时,他仍在厨房为她精心料理每一顿餐点这是他心中唯一的美丽幻想。不敢冒犯,不敢亵渎,只想与她相视到老这天天气特别恶劣。寒流来袭竟然还挟着豪雨特报。他早上在家中帮忙钉好木栓后,马上回台北市,星期天是这种天气,明天不知道会不会好一些?他昨天忘了储存一些乾粮在公寓中,不知道她有没有去买?接下来会有好几天的不平静,仅剩的食物挨不过今晚,公寓中那几扇呼呼作响的窗户也需要钉牢。
他历尽艰辛的回到公寓,打开门,却吓到了!她在哭!娥媚在哭!忘了脱下雨衣,湿嗒嗒的跑进来叫:“怎么了?怎么了?”他四下看着,确定安好如初,并且没有什么歹人在此。
纪娥媚擦着眼泪,指向膝上的一本小说,泪水不止的看他。“好可怜哦!女主角好可怜哦她被男朋友误会,又被父母不谅解,朋友又遗弃她,连她养的小狈都被车子辗死呜”说完又哭了!
邵飞扬虚脱的跌在地上,死瞪着她!他真服了她!一本小说也值得她浪费眼泪!
“不要看了!我问你,柜子中还有没有什么东西?”
“你要做饭?”她双眼亮晶晶的。
他投降了,决定自己去看。如他所料,没有东西了,只够做给她吃一顿。
“等会儿我出去买一些东西!下面已经有些积水,恐怕晚上以后大雨再不止的话,我们会走不出公寓而且一楼住抱也会闹水灾了。”他脱下雨衣,先炒了一锅饭,饱两人最要紧。
“那好呀!我们学校已经宣布停课两天了。”敢情她当天灾是件好事!
他两三下吃了算数,立即从背袋中拿出由家中带来的木板与钉子、子,工作去了。
纪娥媚端着碗跟在他身后走来走去,好奇的看着。他真是了不起,什么都会,也什么都设想周到。
有时候,她会给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绪所困扰。在看他的身影时,会产生心悸的情绪。那种渴望他蓦然回首凝视她的心情,着实让她困惑。他的背影给她充份的安全感,她一直没再搂他,可是仍清楚的记得他怀中的温暖比棉被还诱人好羞人哪,她对他产生非份之想了,他只是个小男孩而已呀!
可是,她并没有她年纪该有的成熟;反而他的早熟与领导能力,照顾她的生活舒适无虞。她习惯性一切都听他的了那么天经地义的靠着他,依赖着他。一旦他走了,她又会恢复以往饿肚子的生活,这让她好恐慌不,她不要他走。
“你怎么一直摇头?饭粒掉一地了!”邵飞扬一手定住她的头,拉她到桌前坐好。他已钉完窗户,外面天色昏暗,才四点多而已。
“我去买一些食物回来。今晚太冷了,你早点睡觉。”他再三嘱咐。
她拿她的皮包给他,突然有些担心。
“小心哪,离那些树枝、电线远一点。”
“知道了。”他穿上雨衣,闪入风雨中。
不如怎的,心头一直不平静,她连小说也看不下了,一直有股叫他回来的冲动。她在客厅不安的走来走去。
七点时,停电了,正巧她没准备蜡烛。她怕黑又怕冷,挨不住爱冷黑暗,她只好爬上床。想到浴室中放的热水还没用,又摸黑去洗了个战斗澡,才跳上床。此刻才发现,棉被也有不够暖的时候。她睡觉又不喜欢穿得很厚,除了一件睡衣睡裤,再没有多的了。突然好怀念上次找邵飞扬取暖的感觉。想着想着,双颊竟然臊红了!
离开门声惊动了她,她跳起来,披着一件大衣就跑出去。
他当然买了蜡烛。微亮的烛光中,她看到他额上的血渍!
“飞扬!”她低呼,急忙奔近他。“怎么了,怎么了?”
他摇头。
“被树枝刮伤而已,还算幸运。”放下一袋子的用品。
“别管那片东西了,来,我来帮你擦葯!”她抓他入他房中,强迫他躺着,又急忙跑去找出葯水与纱布。她心疼害怕得双手直抖,手上的烛火都快被她抖熄了,眼泪更是不自觉的满脸奔流!她颤抖的替他上葯。
“疼不疼?疼不疼?”
“不,真的没事!”他深深看着她美丽的面孔,伸出手,要抹去她的泪。
纪娥媚震动的起身要奔走,她害怕这一刻凝住的不寻常气氛,害怕自己忧心加焚、为他疼痛的、心她不知道她怎么了!
可是他没让她逃开,一手拉回她,她一个脚步不稳地跌入他怀中,烛火掉在地上,熄灭。
他们感受到黑暗中暗涌的情愫,感受到彼此奔腾的心,感受到两人发热的身体邵飞扬紧紧抱住她,翻身将她压住。他强硬的身体完全感受到她超乎想像的柔软与娇弱他不知道他打败理智的情感要让他去领受什么,可是,他只知道,他不要放开她,他想一直抱着她!
当他们适应了黑暗时,他看到她美丽的轮廓微微颤抖着,她的身子很冷,但她的脸很热他不要她怕他,他只想好好珍惜她,好好抱着她
不能这样的!他们不能这么亲密的!纪娥媚狂乱害怕的想!他们是学生,是未婚男女,她又比他大,怎么可以这样呢?她知道夫妻才会共同一张床,虽然她没有足够的知识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是女性天性的直觉警告她要快些离开,否则两人都会背叛道德,做出不该做的事!
她企图开口,却发不出声音他的唇,火一般的印上她雪白的颈项上
她自喉咙深涌出一声叹息那种灼热是什么?那种激越的感觉是什么?引得她全身因心悸而发抖
他吻上来,寻到了她的唇她放弃了与自己的身体对抗哦,她不明白她的身体渴求什么,但,天哪!她无法令自己抗拒这男孩,她是那么的
爱他渴望他目光的探视,渴望他全心的怜爱她一直是渴望着的
这一夜,在狂风疾雨中,他们献出了彼此的心,与彼此的纯真享受了他们小世界中的另一场狂风暴雨那种充满狂喜的世界“我要娶你,我要娶你你非嫁我不可!”
在她含笑沉睡在他怀中时,就是昏昏沉沉的听他一直重复这一句话不嫁他,嫁谁呢?她已经深深着迷他温暖火热的胸膛了!
即使有太多即将到来的困扰会出现,可是他们刻意去忽视了。在那入冬以来最冷的两天中,他们窝在小鲍寓中,互相取暖,互相倾吐美丽的爱语。只有此时是安逸无忧的,他们不讨论过往,不讨论未来。纯纯的,美丽的,只望见彼此,在那种初的狂欢爱恋中,没有什么事足以吸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他们都好奇的领略更多更多他们坚信如此相契的两心永不分离,即使有再多的困苦也一样。他们终究会挺过来,然后长相守他们是如此深信不移的。
尸首先引起讨论的,是他们的课业问题。
在第三天雨过天青后,寒流也失去了威力,气温回升不少,一月中旬了,再冷,也不会冷多久。他们下课回公寓,邵飞扬宣布要休学。
“你疯了!休学做什么?快升高三了你才想休学。”她大叫,一千一万个反对。
“我要赚钱养家,要娶你入门。只要我努力工作,我们都可以过得很好。我妈也可以不必那么辛苦了。”他想得更深远,不惜放弃学业,因为娥媚也许已经怀了他们的孩子。他知道并不是每一次上床都必定会有孩子,但他不能冒险。而且现在他对家的渴望比什么都深,他要纪娥嵋成为邵太太,完完全全,有名有份成为他的!现在的这种亲密让他自责又愧疚,他不后悔,可是这种事对女孩子方面的伤害太大,她为他付出太多了,他不要再这样躲躲藏藏下去。
“可以等你毕业,我们再结婚呀!然后你再上大学,我们一齐打工赚生活费。”她绝对不要他放弃学业。
他拉她入怀,坐在他膝上,双手轻环住她小肮。
“也许我们已经有宝宝在这里产生了。娥媚,替孩子想一想。我更不要你对别人介绍我是你弟弟。我是你的男人、你的丈夫,我要我们正大光明、理直气壮的走在一起。对我们这一代的青年来讲,念大学是很奢侈的渴望。k中或许人人考得上大学,但每年依然只有一半的学生有钱去读。高中出来学历就很高了,相信我,我依然会成功,或许辛苦更多,但有了你,有了孩子,我什么都不怕。”他心意已决!为了他挚爱的女人。
纪娥媚覆住他的手,一同贴在小肮上。她曾有一个很深的预感,想到自己也许已经有了。在前夜某个狂欢的极致后,那个预感就闪入心中现在无法确定事实如何,可是,那种腹内深刻的感受让她已经暗自肯定了。她希望那不是真的,因为他们现在不能有孩子,也不能结婚。她还有两年的大学要读,他更是非上大学不可。
“也许没有呀!我们等等看,好不好?不要急着下决定。想想你妈的期待,想想你优异的成绩。不要冲动,暂时这样过没什么不好。只要我们真心相待,不要怕外人会怎么说。我们还是学生,对双方家长都太不能交代了,我们不能让他们担心,更承受不了他们的责难。再等几年好不好?婚是一定要结的。我不嫁你要嫁谁呢?”
他早已经想过母亲那方面了,这星期天就是要回去对母亲提,不管她会不会反对,他都决定了。
“如果现在还没有,以后还是会有的。我已经无法与你共处一室仍对你视而不见。而每抱你一次,我会愧疚更深。”欲望是很奇怪的东西,不碰它,它可有可无,产生不来致命的渴望;可以使一对男女纯友谊共存,即使相恋,也不会有逾越;可是,一旦掀开欲望之门,就会像吸大麻一样,愈陷愈深,无可自拔。尤其在两心相悦的情况下,总像燎不完的乾柴烈火,愈烧愈炽,他知道他已无法看着她,而不碰她。
纪娥媚红了脸。
“那那我们可以预防呀”
“我真的要娶你,不改变,没得妥协。”他额头抵着她的。
“我也不妥协!”她声明,并且大叫。
他想了一下,黑眸闪烁,晶亮的看她。
“我记得你上个月生理期是十八日。再两天就该到了是不是?”他连这个也记得。
“又不是每次都准!”她急叫。
他笑了笑,没有预兆地转了个话题。
“星期天我们去阳明山看雪,前几天有下雪。”
“你不回家吗?”她惊喜的问,他们没有一起出去玩过。
他要确定她的身体状况,怎么能回去?
“我比较喜欢与你在一起。”他低语,亲爱的搂紧她、吻她阳明山是他们相处在一起的最美好回忆也是最后的终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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