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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然后明天找经理。我相信经理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平的交代。”他们两人都是新进人员,被一同派来行销部之后共事至今,一向是林凯胜较为活泼,而言晏较为沉默。自然而然演变成林凯胜习于决断对外的一切。
言晏望着他:“你对经理了解多少?”他们仍在试用期间,并没多少机会去了解上司的行事风格。
“不了解。但我相信他会公平裁决。”
“那,我们要怎么证明那个企画案是我们做的?”
林凯胜翻了下白眼:“凭所有的资料还在我们的电脑里啊!”“组长可以说那是他交代我们去做的案子,提案人还是他。”
“他要有那个脑袋,就不会窝了十年还是个小组长,专门带新人的了!”林凯胜傲然地嗤道:“他别想趁这次踩著我们的心血往上爬!”
言晏凝眉提醒道:“你别忘了,今天组长提出来的企画案,九成是我们的心血外,他也稍做修饰,改掉了一些缺失”
碰!又一记狠敲声。可怜的流理抬摇蔽了几下。
“你别忘了那仍然是我们的心血!怎么改都一样,创意还是属于我们的智慧财。”
“如果你想带著这把火气去找组长理论,我劝你三思。”言晏觉得这种事还得再想一想,不能贸然行事。尤其他们还只是试用期间的员工,公司对他们的期许应是抱持著“不求立功,但求无过”的看法。
林凯胜怒道:“去你的!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敢就对了。我自己去,你就继续当你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吧!”挥袖转身欲走,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你有啥好担心的呢?听说你有一个亲戚是总经理身边的高级特助,以后有他拉拔,你根本不必怕没人代你出头,对不对?”
言晏倏地握紧拳头,冷眼看他远去的背影,许多话滚到了喉头,但仍是吞咽了下去
“可恶!”从齿缝吐出一句怨,真他xx担?
如果逞强斗气成得了事,一切就简单得多了,但职场上并不是这么一回事。要承担的,未来还多著呢!
必到公寓已是晚上九点多了。
在家门前看到一把白色雨伞币在门锁上,他将钥匙放回口袋内,走了几步,很自然而然地敲起门来。如果他没记错,她的门钤早被按坏了,而且不可能修好。这位美女拒绝访客的姿态表现得很明确。
叩叩叩叩一分钟。
叩叩叩叩叩持续第二分钟。
叩
门板比他预期中早几分钟打开。这次很迅速收住自己往前敲去的手。他慵懒地看着美丽整洁、彷佛随时打算上街的芳邻。
“嗨,还没休息?”
废话。她冷漠地问:“有事?”
“你如何做到随时随地都把自己维持得这么工整美丽?”
“你又如何做到把自己弄得这般邋遢?”比之于白天,现下的他看来狼狈得像只斗败的公鸡。
“我可以进去吗?”
“不可以。”毫不留情。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他笑。
“不是。”她没有朋友,也不需要。
言晏半身靠著门框,两人距离拉得更近。
“真无情。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也是同一路的吧!”
“同一路?哪一路?”她忍不住双手环胸,知道一时之间别想关上门了。
“哪!你是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而我,一贫如洗的农村青年。你的未来是嫁有钱人,我呢,先挣钱买房子安置家人、奉养双亲,行有馀裕时偿清其他堂兄弟妹们的助学贷款,可以想见未来十年,我还得为家人而活。有时忍不住贬想,乾脆去拐个富家千金来结婚算了。”
娶千金小姐?她打量他,确实有这个条件。如果再加上他工作能力也不差的话,会更顺利。
“嫁有钱人与娶有钱人,所以我与你是一路的?”
“别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既然有心那么做了,就别感到不屑或羞耻。”
“感到羞耻的人是你自己。”她一针见血地指出。
言晏哑然了半晌,伸手掩面,闷闷笑着。那笑,有自嘲、有无奈。
“是呀!我唱什么高调呢?”
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沮丧?如艘桓瞿昵岫�咭靶牡哪凶樱�桓没嵴庋�摹?
“想力争上游不是错事。”话脱出了口,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安慰这个对她而言非常陌生的男子。她不该的,但他看起来很需要。
掩面的手掌滑至鼻口处,露出一双疲惫的眼:“既然不能进去,我想你不介意我坐下吧?”
“介意又如何?”反正他还是会坐下来。
没错,他已盘腿坐在地板上。
“别那么高,下来一些。”他招招手。
不会也要她坐吧?他疯啦?
见她一脸拒绝,才想起:“呀!你是淑女,不能太随便。来,请上坐。”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方帕,摊平在地上,伸手邀请她。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坐下了!天爷
“像个高贵的公主。”言晏欣赏她坐下的姿态。
“我不是公主。”她冷道。
“家道中落了嘛,是不?”
“不,我不是公主。”夜茴坚持。
言晏点点头:“ok,不是公主。那,你是什么?”
她是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当她不再是影子之后,失去了光,她馀下些什么?
“一个人的价值到底定位在哪里呢?”她喟叹。
这是个艰难的问题,没人能提供他们解答。
“常以为认真往目标迈进,成功必定指日可待,但那条路似乎太过遥远,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见得能获得到该有的报酬。这就是人生吧!”
她看向他:“你几岁?”
“二十五,你呢?”他猜她不过二十出头。
没回答他所问的,她淡淡一笑:“才二十五,初出社会,就对人生绝望了吗?”
他嗤笑:“你看起来也没多振作,嘲笑自己的同类不好吧?”这位美女也不回头看看自个儿身后的背景,那可是一片忧愁的郁蓝色耶!
夜茴再次声明:“我与你不是同类。”
“我们是。”言晏坚持。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说?”
“或许是因为”他面孔移近她:“这样才有相依偎的理由,在不可能与你成为情人的情形下。”
她闻到淡淡的酒味。
“原来你醉了。”难怪行为脱序失常。
“一杯莱姆酒,好贵,一百五十块,甚至不到一百。我想还没到足以醉死人的地步。”
心情这么低落,还能斤斤计较金钱的事,看来他不算太沮丧嘛!她讽道:“我猜你没叫第二杯?”
“pub的调酒师建议我试试他的最新力作,我说一切好谈,只要免费的话。”他呵呵笑:“瞧,你了解我,我们可以结拜了。”
他的脸好近,迫使她不得不提醒他保持距离:“别再近了。”
“我想吻你”他喃喃地轻语,眼光有几丝迷蒙。
她戒备地瞪他。
“但是我不会这么做。就算你把我迷昏头也不会。”他摇摇头,伸手抹了把脸,不敢多看她,怕那迷魅的美颜一再地蛊惑他心神,只好把目光往天花板挪去。
“我什么也没做。”
他呵呵笑:“多可怕,什么也不必做就迷惑我了;假如真想做些什么,我岂不完蛋?”
夜茴吁了口气,问道:“你今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得坐在地上听他扯些莫名其妙的事?他总该说出个原因吧!
言晏木然地瞪著天花板,以平板的口气陈述道:“我的主管剽窃了我与另一名同事的企画案。那件案子被公司赞赏并采用,是我们努力了一星期的结果,但功劳全成了别人的。”
“争功诿过,人之常情。”这种事并不稀奇。
“我明白,但遭遇到了,绝无法心平气和。”
“生气又如何?有用吗?”
言晏摇头。
“没用。我的同事坚持要向上司呈报这件事,非要争回公道,而他也去做了。”
“然后?”她看向他,觉得接下来的事才是真正令他忿怒的原因。
“然后”他冷笑:“他申诉成功,下班前部门经理便训斥了我们的主管,并把奖金与功劳记回我同事身上,他哪,沉冤得雪喽!”
夜茴听出不对劲的地方:“他?单数?”不是两人合力完成的工作吗?
他笑出来,觉得她冰雪聪明,要得!
“可不是。全是他的功劳了,他还到我面前招摇一番,说我没种争取宝劳,就是放弃了自己参与的那一份心血,别怪他独揽,因为这全是他该得的。”
“为什么不去争取?如果你这么介意的话。”
他沉默了一会,才道:“我在一间大企业上班。一间公司发展到跨国的规模,必定会以一套有效的系统管理员工,公司才能顺利运作。我不是不愿争取必自己的功劳,而是不赞同那位同事越级告状的行为,那样或许收效迅速,但却是不恰当的。何况,职场上争的不是一时,宁愿在这些挫折中学习不跌跤第二次的方法,也不要逞一时之快,留给上司不好带领的印象。我那位同事今天得意了,但他也同时得罪了组长与主任,我不看好他的将来,除非他被其它部门重用;他忘了,我们现在仍是试用期间的菜鸟,手上的筹码绝对没有老鸟多。摆明了与他们对立,又是何苦?”
“但你还是不痛快。”
他看了她一眼:“遇上这种事,谁会痛快?何况我不习惯被别人指著鼻子骂孬种。”指关节凶狠地卡卡作响。
她笑了出来,忍不住问:“那个可怜的人还活著吗?”
言晏微眩著眼,差点回不了神,当她纯粹的笑时,非常地美
“呃当然。我并不崇尚暴力,虽然使用起来会很爽。”不行,再多看她一眼,他会沦陷的。双腿微一使力,整个人已挺立起身。匆促地道谢:“多谢你听我倾倒情绪垃圾,晚了,那就晚安吧!”
来时霸气、去如疾风,这人,依然莫名其妙。
也许是无奈得习惯了,这一次,倒没产生太多恼怒或不耐。
看在他职场不称心的分上,原谅他这一回的无礼吧!
确实是晚了。
这漫长的一天,终于可以划下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