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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许久,走到一条开着些临街商铺的小街上,何竞尧在行人三两而过的街头站了一会儿,径直走进了一家临近的茶楼,唐莲卿也跟着进了门。
掌柜听到有人进门,惯性地抬头,笑脸迎人,看到他有些歪扭的衣服,热情的笑容僵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他与他身后的唐莲卿一眼,又恢复了热忱,亲自将二人引上二楼的雅间。
何竞尧在位置上落座,仍是一言不发。唐莲卿用一句“挑最好的上”打发了掌柜,雅间里便陷入静默。
何竞尧沉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也不知在看什么。唐莲卿先前都沉浸在今日误会的不可思议里,此刻看着他脸上的青肿,才渐渐反应过来眼下情况的严重性。想到今日这一架是因他而起,后续的风波也是因他而惹出来的,心里越发觉得歉疚。
他家里兄弟众多,小时候打架就如家常便饭,每次打不过都是何竞尧帮他出头,只要何竞尧出马,就只有他将别人揍得满地找牙,还从没有人能在他脸上比划什么。这次又是因为他,才害得他被左子煴揍到脸上挂彩。
更紧要的是,要不是这一架,左子煴和玉容的关系不会挑明,他与蓝唯又一见如故,说不定竞采的事就顺利办下来了。眼下这情况,蓝唯说会秉公办理,但是实际上会怎么处理又有谁能保证。
何竞尧不止一次地提醒过他,离玉容远点,他偏偏要招惹玉容,在兵部这样的是非之地说话又不深思熟虑。若是因为这场误会引发的风波害得这次的生意没做成,又把玉容赔了出去,那他就真是一大罪人了。
想到这儿,唐莲卿有点坐不住了,忽然又想到了些什么,就更坐不住了。他知道这次的生意对何竞尧有多么重要,也知道玉容对何竞尧的重要性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现在左子煴放话要抢玉容,何竞尧便是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两样之中至少也要损失一样了。
从小到大他没少坑过何竞尧,但一向是小打小闹,从来没在这么要紧的事上给何竞尧掉过链子,这次要真是因为他害得何竞尧丢了生意或者失去玉容,他可真是有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了。
唐莲卿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心情沉重的滋味。手攥成拳,指关节在膝盖上敲了半天,才能鼓起勇气对何竞尧开口。他从未认真的与人道歉过,这一句抱歉的话,让他说得吞吞吐吐:“对不起……给你捅了……这么大的娄子。”
一直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的何竞尧听到他这一句,转过头,视线漠漠地扫向他,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微微沉吟了片刻,又转向了窗外,半晌,才回应了他一句:“嗯。”
唐莲卿听到他这一声嗯,唇角绷了绷,沉下去的心浮起来,又慢慢沉了下去。何竞尧总是这样,有什么都憋在心里,不爱与人说,更不爱与人说清楚,对不熟的人如此,对亲近的人就更喜欢如此。唐莲卿凭借与他二十几年的交情,才能明白他这句嗯是原谅他了,也是表示他真的遇到了棘手的选择,要好好考虑。
知道他看着窗外是在考虑事情,唐莲卿寻思了半晌,忍下了想要打探的心思,跟伺候在门外的童子要了副围棋往桌上一摆,一个人下了起来。
唐莲卿的爱好一个比一个俗,只有围棋例外,最痴迷时曾如痴如狂地钻研棋谱,在自己开的青楼里开擂比赛,大战四方,棋艺不说出凡入胜,也可以算是个中翘楚了。他能记住与高手过招的每一场,模仿对方的出子布局不在话下,因而一个人也能对弈。
他是能将棋下进去的人,不然也不会同玉容一下便是一天,但此刻心中有事,每每落子都会觉得心神不宁,始终也无法全心投入,煎熬了不知多久,终于看到何竞尧的视线自窗外收回来,揪起来的心才算稍稍放松了些。
“你……打算好了吗?”唐莲卿心有疑虑,不问清楚就没法释怀。他知道何竞尧的脾性,何竞尧决定不怪他,就不会再介怀,因而也不怕问他:“我看左子煴对玉容是势在必得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好了。”何竞尧只简单说了这一句,眸中思虑深深,却是什么都没有与唐莲卿透露,情绪有些低落地对他说了一句“我们回去吧”,就一个人沉默地从位置上起来了,往楼下走去。
唐莲卿看着何竞尧这有些凝重的神情,料想他是做好了二者舍其一的准备,但一时也推断不出他是决定舍了玉容,还是为了玉容舍了生意,知道他不说,问他也没用,叹了口气,也只有跟着他下去了。
何竞尧来过几次京城,但也不是每条街路都熟悉,此刻就不太清楚自己身处何地,向茶馆的掌柜租借了茶馆自有的马车,报了地址,让茶馆伙计驾车送自己回去。
一路颠簸,马车终于停下来后,何竞尧与唐莲卿先后出了马车,看着眼前的宅院都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再看看驾车的伙计看着他的宅院大门,也是一脸得目瞪口呆,才确定的确不是自己眼花。
宅院门前素净的街路依旧素净,却凭空多出了两层衣着统一面无表情,沉冷如冰又不动如松的人团团围在宅院之外。他们的眼神出奇的相似,他们的沉默也出奇得相似,整齐严谨到如同一人,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于街道之上。
何竞尧看了一眼他们腰间的佩刀,心下微沉。平民百姓是没有资格佩刀佩剑的,官府中人也只有在拘捕案犯时才准许佩戴兵器。能有资格随身佩带兵器,除了军队中人,便只有皇亲国戚的卫队,相较后者,显然此刻这群人来自军队的可能更大。
何竞尧也知道,按左子煴对他的误会,对玉容定然是势在必得,但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