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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听到蓝唯那一句高声劝阻,都不禁循声望去,只见左子煴风驰电掣气势汹汹地冲到何竞尧的面前,一手抓起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抡起拳头就是一拳。那一拳,仿佛力有千钧,只听“砰”得一声,就见何竞尧倒在了地上,满脸是血。
何竞尧以为,左子煴至少会说一句话,没想到他一句话都不说,上来就是动手。算他反应够快,那一拳才没有正正好好地打在他的脸上,而是擦撞着他的口鼻蹭了下去。否则以左子煴这一拳爆发出来的力量,他不说直接被打得不省人事地昏过去,起码鼻梁骨也是要被打断了。
何竞尧挨了这一下,躺在地上头疼得恍惚了一下,就被左子煴骑到了身上,又抡起了拳头。在拳头高高举起就要落下的一瞬间,何竞尧清醒过来,看到左子煴目露凶光就要再抡拳下来,在他拳头落下的瞬间,迅速向右侧开,让他那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地砖上。
左子煴的功夫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这一拳下去,他看不出疼来,地上的方砖却是裂开了细细的缝隙,灰尘四散。
他招招致命的攻击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被他如此以命相搏地逼迫,何竞尧再也顾不得其他,心里的狠劲儿也被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意激发了出来,挥拳对着左子煴的眼睛就是重重一拳。紧接着一手穿过他一腿的膝弯,一手绕到他的腰后,用力扯住他的腰带,狠狠一拽,借势起身就要将他反骑在身下。
他早年外出闯荡,那时还不似如今这么太平,碰到土匪流寇拦路打劫抢货的情形不在少数,为了长久之计,曾下苦功与淮中有名的武师学过棍棒拳法,也与武师讨教过不少应急脱险的手段,不想会在今日用在与左子煴的对抗上。
左子煴行伍出身,经历过无数次以命相搏的危机时刻,反应极快,在失去重心的一刻顺势一个侧翻,长腿一扫,就将何竞尧扫向了一旁。
蓝唯走到近前,被两人不要命的样子吓了一跳,眼见两个人刚分开,就又要像两头斗红了眼的猛虎一样扑到一起,赶紧对一旁围观的武将们喊道:“你们还看什么热闹,还不赶紧把他们分开!”
抬眼扫到大堂里的兵部官员也过来了不少,最后面似乎还有两个不知深浅的竞采商户也探头探脑地跟了来,蓝唯的头就是一痛。这两个人赶在什么时候打架不行,去哪里打架不行,偏偏在今天这个人多的节骨眼上,在这堂堂的兵部地界上打得你死我活。这人多口杂的,要让他怎么帮着防!
蓝唯与普通的世家子弟文官不同,他曾上过战场,与武将军士们一起并肩作战,浴血奋战,是以在兵部之中威信很高。他这一声喊,提醒了那群脑袋一热光想着看热闹的武将们,见俩人又扑到了一起,赶紧冲上去一边拉住一个,将两人往两边分去。
还在原地站着的唐莲卿被刚刚的变故惊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左子煴突然发得什么疯,更没想到一向能忍的何竞尧竟然也会像得了失心疯一样,不管不顾地与左子煴大打出手。等他回过神来,就见一群彪悍的大官老爷一边几个地将左子煴与何竞尧向两边拉扯。
可就是看着这么彪悍的一群人,也没能将两人分开,左子煴与何竞尧仍是一个比一个面目狰狞地扯着对方的衣襟,就要继续动手。唐莲卿看着何竞尧满脸是血还要拼命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照量着自己的小体格过去就是被炮灰的命,急得原地转了几圈,还是冲了过去。
“子清,快松手!”唐莲卿觉得自己过去,劝不住左子煴,起码也能劝劝何竞尧,打架最怕两个人都红眼,有一个理智的,就能拉开。他却没想到,自己不出现还好,一出现立即就将两个人激得更加激动了起来。
“你给我滚远点!下一个收拾的就是你!”左子煴双目圆瞪地看向唐莲卿,凌厉的目光看得唐莲卿毛骨悚然。
“少把火气往别人身上撒,有什么就冲我来!”架已经打到了这个份儿上,何竞尧也早不管什么身份礼法了,看到他又去跟唐莲卿来劲,心里不爽至极,大声对他吼了出来。
“你让他对玉容做过什么你心里有数,你们两个哪个都别想跑!”左子煴比他声还高地吼了回去:“早就看出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恨我没早点动手,让你们又糟蹋了玉容,我左成念今天就是官不要了,名声都毁了,也要好好教训你们这两个人渣王八蛋!”
何竞尧听到玉容两个字,就像被火烧了一样,也没仔细听左子煴后面说得是些什么,满心的火气就爆发了:“你骂谁呢!你算老几管我和玉容的事!”
他就知道玉容忘不了他也和他本身也脱不了干系,玉容有难的时候都不见他来帮忙,京城碰上了却要去看她,看什么看,分明就是心怀不轨想去勾搭他的女人。他更紧地扯住了左子煴的衣领,恨恨地对他道:“惦记着有夫之妇,你这个人模狗样的东西!”
“你知道什么!”左子煴听到何竞尧质疑自己的身份,这些年的怨与恨,自责与内疚就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滚滚冲破了他的心,他愤怒已极地双手扯住何竞尧的衣领,在几个人同时使力将他与何竞尧分别向后拉扯的情况下,硬生生地将何竞尧与他的距离扯得更近了,一字一顿地大声告诉他:“你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容妹原就是我左成念未过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