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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为什么对着他叫别人的名字。他全心全意地沉浸在,眼前这副残局里,似乎在思考破局的办法。
沈忘心瞥了一眼,只见黑子大势已去,白子已然大获全胜,便是他再苦思冥想,也不可能力挽狂澜。
“五味药斋沈忘心。”沈忘心叹了口气,报上自己的名号,“此前曾把兰草和锦鲤寄养在贵宅,今日是我的猫儿调皮,打扰了贵宅清静。我心中过意不去,特来道歉。”
“原来院子里的锦鲤是你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冲着沈忘心微微一笑,“在下阮月舟,时候不早了,若是沈姑娘没有别的事,便早些回府休息吧。”
沈忘心经他一提醒,这才想起确实是自己无礼了。她紧了紧怀里的咪咪,向阮月舟点了点头,便带着几分失落转身离开了。
阮月舟一直目送着沈忘心离开,直到墙头上趴着的那个小丫鬟也下了木梯,他才回身关上房门,笑着对门后站的那人说道:“认识江兄这段时间以来,从来不知道江兄还是个薄情郎。方才那沈姑娘满脸泪痕的模样,我就不信江兄看了不心疼?”
江羡的气质本来就冷,被他这么一问,周围的气就像随时可能凝成寒霜一般,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她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
阮月舟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方才温润如玉的气质里,显露出来几分狡黠:“哎呀,幸好刚才她没有多待。要是多待一会儿,我可不保证能绷得住,要是叫她瞧出破绽来,只怕心里会恨死你了。”
“那你就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江羡冷声说道。
阮月舟不以为意:“不会吧,你大老远把我从京城叫来江州这破地方,不会还让我缩头缩脑的,什么事情都不能施为吧?”
他每说一句,江羡的脸色就更沉一分。
直到最后,阮月舟也有些怕了,嘴上终于正经了一些:“江兄,其实不必顾忌那么多。纵然你想脱开安国侯的钳制,走科考这条路,却也不必对世子之位避之不及。难道你就没想过,你是安国侯府嫡长子,这些东西本来就该是你的吗?”
江羡的目光黯了黯,忽然想起他年幼之时,母亲王氏临终之前曾经紧紧抓着他的手,说道:“该是你的,便是你的,强求不来,也挣脱不了。”
从前,他总觉得王氏是在自怨自艾。可现在想来,这话又何尝不是对自己说的?
其实安国侯府世子之位,他一点都不在意。只不过,他的路他想自己去走,而不是按照安国侯给的指示,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他操控。
“我父亲那处暂时不急,但襄阳王郡主百般算计于我,也该让她尝尝苦头了。”江羡说着话,最后一颗白子落下,黑子全军覆没,再无一丝生机。
阮月舟被棋子的落盘声惊醒,忽然瞧见江羡在收起他执的黑子,立刻感叹地说道:“你这棋路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甘拜下风!就是不知道,刚才那个姑娘,到底是怎么把你收得服服帖帖的。”
江羡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想起那丫头湿漉漉的眼睛,便觉得一股心疼,掺杂着心动的感觉,在胸中蔓延开来。
他顿了半晌,才缓缓地开口问道:“你猜?”
阮月舟气急败坏:“江羡,你真是够了啊!”
信不信他现在就到隔壁院子去,告诉那姓沈的姑娘,其实他根本不是这院子的主人。
院子的主人就是她心心念念,却对她女儿不见的情郎江羡!
这样的负心汉、薄情郎,不如就趁早抛弃了吧,像他这样温润如玉的君子,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谁知,他完全没有开口说出来的话,江羡却跟听到了似的,一下子瞪过来,吓得他灰溜溜的出了门:“我走了,我走了啊!我说的话你再好好想想,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干什么让给别人!”
江羡这边总算安静下来,可沈忘心的院子却热闹的不得了。几个小丫鬟见到沈忘心的手伤成这样,连忙去把已经睡下的沈大娘叫来了。
沈大娘见了沈忘心的手,心疼得不得了。要不是她知道,沈忘心手上的伤怪不得别人,她现在就要抄起笤帚,到隔壁去兴师问罪去了。
“现在知道疼了吧?”沈大娘沉着一张脸,给沈忘心上药,“刚才推人家门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疼了?”
面对这样的沈大娘,沈忘心只好弱弱地承认错误:“三奶奶,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