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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日自小,王上便常夸这个女儿是金口玉言,说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准。
这回倒还真让她说中了。
遣风湿淋淋地回到景娘娘宫里,当夜便发起高热,恶寒不退。众多宫人深知他是景娘娘的贵客,不敢擅做主张,当夜便禀报了景娘娘,立时就请了医官来瞧病。
医官问诊断脉,说寒入骨髓,这病甚是凶险。这边开了方子,宫人忙着取药煎药。此时,遣风已病得神志不清。
景娘娘守在遣风床边就动起怒来“这么多人看顾一个孩子都做不来,我还要你们何用?”
这话说得可要伤筋动骨了,满屋子人全都跪着谢罪。被安排跟着遣风的几个宫人更是把头磕得“咚咚”作响“娘娘,娘娘,不是宫人们不尽心,实则事出有因!事出有因啊!”这个时候再不抓替死鬼,死的就是自己了。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把遣风小爷落水受寒的事由添油加醋全都推在了罢月小主身上。
景妃这一听还得了,当时就气得浑身颤抖“来人啊来人!去给我叫罢月,叫檀妃亲自领了罢月来见我。”
娘娘在气头上,旁人不敢深劝,唯有自家姐妹还好劝上两句。拂景上前拉住阿姐的手,柔声劝慰:“阿姐,你听他们在这里浑说一气。依我瞧不过是孩子们之间闹着玩,遣风这孩子实诚,还就真跳进水里捞书去了。我想来,罢月小主断不会真的欺负遣风的。”
“怎么不会?罢月素来随性而行,最是任性胡为的。这宫里被她折腾得还不够吗?如今竟欺负到我们遣风头上来了,这次我若不跟檀妃深究,让她管好自家女儿,下回我们遣风还有命留吗?”
怎么就成了“我们遣风”?
拂景记得阿姐只在遣风幼年时,匆匆在西陵大将军的府邸见过他一面。这不过进宫几日,阿姐怎么比疼自个儿的亲儿子还疼遣风呢?平素沧江时时被罢月小主欺负了去,还没见她动怒呢!
心内生疑,拂景听阿姐把话说到这分上,自知是拦不住了,只好能拖延一阵是一阵,拖到遣风病情好转,拖到阿姐稍稍冷静些再说。
“现在已更深,想来檀妃娘娘和小主们俱都歇息了。外面冰天雪地的,这时候请了来算怎么回事?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大亮了,到那时再去请也不迟。话说回来,阿姐你疼遣风,王上也疼自个儿的女儿。要是让王上得知您为了这么一寻常孩子,大半夜地扰了两位贵小主,他会怎么想?您这不是让遣风在宫里待不下去嘛!”
她不提还罢,这一说景妃勃然大怒“他疼他女儿,我就不疼我就不疼遣风了?”她摩挲着遣风滚烫的额头,话语呢喃“甭管是谁的孩子,都是爹生娘养的,在自个儿的爹娘面前,没有不疼的道理。现在遣风在这里受罪,那两个丫头还在热被窝里睡着,凭什么凭什么?就因为她们是王上的女儿?”
越说她火越大,这就着了宫人去檀妃处“今天我还偏要替我们遣风出这口气了,管她是天王老子的女儿,谁伤了我们遣风,我就要谁加倍偿还。”
眼见着拂景小姐都劝不住了,宫人们不敢再拖延,几个人掌着灯去了檀妃宫里请娘娘并两位小主。
檀妃听说西陵家的小爷病了,心说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大半夜的竟为了这种事扰人难眠。她好脾气的没有当场发作,只是打发那干宫人,一切等天亮了再说。
宫人们等得,景妃怕是等不得啊!
“求娘娘体恤奴婢,求娘娘体恤奴婢。”
宫殿的廊前齐刷刷跪了满地磕头求情的青衣宫人,斜日和罢月便是睡着了,也被这动静给吵醒了。
白日里罢月眼见着遣风进了冰冷的湖水中寻书,心里就揣着这事,这会儿听宫人们半夜来请,便知事情不妙。她忙穿了衣出来“母妃,我去景娘娘宫里看看。”
“不过是西陵大将军的子侄,值得深更半夜闹得整个宫里不得安生吗?”檀妃心疼自己女儿,忙叫宫人取了毛皮披风给她披上“小心受凉!”
罢月跳着脚直叫唤:“我没事,可遣风已经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到底是拗不过自家孩子,檀妃领着斜日、罢月坐了小轿往景妃处去了。
到了景妃宫里,檀妃就后悔了。不来还罢了,这一来反倒让景妃赖上她们母女了。
“你看看!我说檀娘娘,你看看罢月做的好事,居然把西陵家的孩子弄成这样。人家把孩子交给我,这才几天的工夫,人家孩子就病成了这样,你要我怎么向西陵大将军交代?你要我怎么向西陵家族交代?”
檀妃略瞧了瞧烧红了脸的遣风,转头就丢出话来:“小孩子有个小病小痛的那是常事,事情我问了,罢月不过是把书卷扔进了湖里,她又没把遣风推进湖里,怎么就成了她的罪过了?”
“那是史书,是史书!遣风这孩子向来乖巧懂事,史书是从他手里丢进湖里的,他自然有责任把书捡回来。你以为个个都像罢月似的,什么祸都敢闯,什么性子都敢耍吗?”
两位王妃你一句我一句的,冷言冷语便对上了。
罢月再不理会她们的争执,兀自坐到床边,用冰冷的小手冷着遣风滚烫的额头。
他的脸好红,头好烫,约莫被她的手冰醒了,睁了睁眼见是她,想起身,到底还是躺那儿半晌没动弹。
“那阙长歌那阙长歌好有意思,殿下怎么会爱上山贼呢?怎么会呢?”他满口冒着胡话,罢月和身后站着的斜日只是听着。
“大伯说,大伯说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都是按等级划分的。王上配贵人,殿下殿下自然也要配主子才对,怎么会怎么会和山贼配成一对呢?”
情爱之事对这三个十来岁的孩童来说,到底还是太过复杂。即便遣风想到脑仁生疼,还是猜不透他未曾看完的结局。
“我好想知道最后殿下与那山贼怎么了是回了宫,还是进了山我好想知道”
他病成这样居然还惦念着那阙长歌,罢月扯了扯斜日的衣袖“你就告诉他最终的结局吧!”
斜日坚持己见:“这书还是自己看方才够滋味,我告诉了他,即便他有机会看完那阙长歌,到底不敌他初看时的感觉了。”
她不说结局,罢月不知那阙长歌的内容,只能为病榻上的遣风干着急“你好生养着,我去为你找那阙长歌。”
罢月丢下正为她据理力争的母妃和小心翼翼看护着她的宫人,趁着雪夜跑进了史馆,找到了那卷被她丢进冰冷湖水中,如今早已面目全非的那阙长歌。
点灯挑蜡,她细细地恢复着那上卷书。对照着依稀可见的字迹,她要了纸笔重新誊写。有些纸页已全然模糊,实在猜不透的地方,她便对照着前后内容好生揣摩,力求恢复。
写了一部分,她还找来斜日帮她看看。斜日到底是看过全卷书的,很多地方她都记着,她的好记性这回可帮了罢月大忙。
这一忙便是好些日子,一向爱动爱玩的罢月从未如此耐心地坐在凳子上提笔写字,直坐得她腰酸腿疼。可一想到遣风等着看这阙长歌,她便不觉得辛苦了,卖力地做了起来。
待她将那上卷书恢复得差不多,遣风的病也近乎痊愈,只是人瘦得脱了形。
这日,罢月揣着整阙长歌往景妃宫里寻遣风去。她刚走了一半,就瞧见父王的几个贴身侍卫拖着拽着遣风往西门去。
西门是出宫的方向,遣风要回去了吗?
不对啊!
即便遣风要走,也该跟着景姨一道离开,或是由景娘娘派马车送他出宫。怎么会由父王的几个贴身侍卫押着他走呢?
罢月紧赶着上前,拿起小主的气派问讯:“你们这是做什么去?”
挣扎到近乎放弃的遣风在看到罢月的那一瞬间,眼底又涌动出几缕希冀。他大口地喘着气,单是望着她,却什么也不曾说。
那几个王上的近身侍卫见着小主,到底还是松动了些许“禀小主,此事乃王上授命,还请小主略移尊驾。”
话说白了——这是王上的命令,小主你驳得过王上吗?驳不过就起开吧!
遣风眼底那刚升起的几缕温度再度泯灭,这一次更是将他彻底击入绝境。瘫软的双腿任由几名侍卫拖着,不用旁人施手,他先放弃了自个儿这条小命。
罢月见形势不对,没敢耽搁,一扭头便跑了。一边跑她还一边嚷嚷:“遣风,你等着!你等着我啊!我马上就回来,你一定等着我。”
看这架势,若说这宫里还有人能从父王手上救下遣风,就只有一人了。
斜日从史馆里硬被罢月拖到了父王面前,她尚且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听罢月一个劲地叫唤:“要出人命了!要出人命了!”
正殿之上父王脸上阴晴难定,即便见到最疼爱的女儿也未开好脸。这是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斜日心知——父王动了天怒,这世上必定要收了几条性命去!
斜日也不问事出缘由,静静地站在殿下,等着王座上的父王先开口。
她等得,父王等得,可罢月等不得,遣风更等不得。
罢月一个劲地拽斜日的衣袖,催她快点向父王开口求情。
斜日却不动声色,反倒对罢月说:“你先出去吧!我跟父王单独说会儿话。”
啊?罢月心惊,这是她起头说的事,怎么末了竟要她出去站着?僵持了片刻,罢月心知斜日决定的事,从来容不得半点质疑,到底还是出去看门了。
斜日步步向前,走到那高台之上,立于王座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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