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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刚露出鱼肚白,营帐中的师青玄已经收拾好行装,她束着发,一双眸子明亮清澈,皮肤白透如冰,毕竟是练过武的,她的身姿在男装下清俊翩翩,没有沈墨清那种压迫的锐利锋芒,是那种让人喜爱想接近的清隽灵动。

    沈墨清走了进来,俊美的面上眸光沉沉,凝视着师青玄,眉宇间带着野气:“小五,不知道的看你的神色,还以为我们是出去游玩的呢。”

    师青玄淡淡笑着看着他:“我天生就是笑相,不过这也挺好的不是吗,过得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当然选好的。”

    “也是”沈墨清黑玉般的眸子温和的看着她。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营帐,师青玄看到依旧有士兵在巡逻,有的是一动不动的站岗,这一夜的风雪,这些等级的士兵的玄气自然跟有得天独厚血统的贵族不一样,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在外头吃了一夜的风雪,很多看起来都是冷得脸色发紫。但是师青玄分明看到他们每个的面上都很有纪律,没有露出一丝畏寒的神色。

    前面有一排巡逻的士兵看到沈墨清,很是整齐有序的停了下来,沈墨清交代了什么下去,师青玄加快步伐走到沈墨清的身侧,少年刚刚风流纨绔的一面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此刻他的眼中清冷又严正,坚毅有谋。而那些听着他指令的兵,师青玄感觉得出,这些人很崇敬他身边的这个人。

    那一排士兵走后,师青玄道:“阿墨,你在军中很有威望啊。”

    “哦”沈墨清的眉宇微上扬,“你怎么看出来的。”

    “眼神啊,那些兵分明在这么苦,又这么冻的环境里,都能守纪律,他们的意志力可见一斑,但是他们看你的眼神,那种对偶像的崇拜之情,竟然都藏不住,可见你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上阵杀敌,身后就是交给他们,如果收不住军心,恐怕已经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沈墨清风轻云淡的说着。

    “沈大帅,那你说说收服军心的方法都有哪些呢?”

    沈墨清俊朗无双的面上眉眼清冷的看着远方,“首先是能带着他们打胜仗,让他们仰仗的同时,保持距离。”

    师青玄也感觉出了,沈墨清在对着这些兵的时候,是唯我独尊的强势,两点沉潭寒星般的眸子让人不敢直视、冷淡严正。不得不说,这样的统帅,很有魅力。

    “这些漠北的兵倒是比皇城中的单纯多了。”师青玄喃喃的感叹。

    这话倒是出乎了沈墨清的意料,“想不到你能看出这些,在皇城里上升通道是被锁死的,那里出生的人很多时候出生就被决定好命运,或好或坏,毕竟是皇城,再差也都还好。漠北就不同了,生路并不多,这里的兵很多靠着军功来生存养家,我在这里立下了规矩,战场上谁取得的敌人首级最多,按人头来领赏。”

    “那怎么统计谁杀的了几个人?”

    沈墨清泰然自若,:“那看谁提回来的头颅多了。”

    师青玄微愣,瞄了眼身后,沈墨清看在眼里,:“别怕,这军营里没有吓人的脏东西,我这没有收集头颅的癖好,做个统计罢了,也起到侮辱震慑敌人的作用。”

    师青玄松了口气,“那头颅太大,总不至于有的表现突出杀敌很多的兵提个大布袋打仗吧。”

    “嗯”沈墨清随后的话让师青玄后悔自己问出的问题:“那就是耳朵了,切下来耳朵做统计也行。”

    师青玄看着沈墨清淡定从容的表情,以及极为随意的语气,决定了,这个话题可以就此打住。她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画面忘掉。

    睁开眼,看见的是沈墨清坏笑着,“我的兵带得还不错吧,敌方军队是打仗,看到的是刀剑无情,我的兵看到的面前不是刀剑,而是一个个可以拿来换钱换军工的机会。这也是漠北铁骑这几年战无不胜的原因。”

    师青玄回过头去看身后那些伫立在风雪中的士兵,“倒真是一群挺话的好兵·······”

    “不过我也在叫自己警惕。”沈墨清的语气变得低沉。

    师青玄重新注视着他,“怎么了吗?”

    “军队里,只要你对自己的兵好,他们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顶多是能力不够,回馈不了,但是不会害你。但是离了军队、战场,那个朝堂,和敌人可不是这样的。”沈墨清的眸子阴郁得让人看不到底,气势盖人,让人越看越危险。

    这漠北铁骑背后守卫的那座皇城,未来要面临的波诡云谲,师青玄缄默。

    她感觉到鼻尖被轻轻的一勾,抬眸看见的是沈墨清此刻已经变得明朗如星的眸子,“傻瓜,有我在怕什么。”

    师青玄看着他,薄唇微启,想开口,却不知道从何开口,难道要说自己日后最大的危险其实是来自他吗?

    但是映入自己眼眸的,这个少年,此刻是这般的,这般的清风朗月,眉目明快温暖,以至于师青玄心中的阴霾被一扫而空。

    “我才不怕呢,我的武功也不差,等闲的敢欺负我试试。”她说话的神色,骄傲又明艳,那双清澈嫣然的眸子像未浸俗世的湖泊,清丽的侧影让沈墨清微微有点忘神。

    “噗”沈墨清俊美中带着几分野气:“是是是,我的小公子,没人敢惹的小公子,我们该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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