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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心中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一眼看见方玉珍姑娘手中的“聚莹剥”不禁大喜,心道:“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把她给忘了哩!这支剑不正好借给这少年一用么?可是,剑他用得合手么?”这样一想,这个老江湖不禁又呆住了。
他这里正焦急无计发呆时,忽听得白斌哈哈朗声笑道:“老儿,你这是何苦呢?你我无怨无仇,何必一定要动兵刃,拼个你死我活呢?我看还是免了吧!”
五毒掌此刻已是怒气填胸,那会理这一套,只听得他怒喝道:“不行,你这小鬼要想生出安家堡,除非你赢了老夫手中这对‘子母离魂圈’!”
白斌剑眉一挑,目射威棱望了五毒掌一眼,满脸露着轻蔑神色说道:“你别以为少爷怕你,只是见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练就一身武功不易。”
说着,从怀里取出“果报神”申无咎行道江湖“朱玉寒骨令”道:“你这老贼既然定要逼少爷亮兵刃动手,你少爷就用这方寒骨令和你玩上几招吧!”
五毒掌一听白斌,竟然要凭手中一块朱玉和自己“子母离魂圈”过招,心中不由更是吃惊,他知道凡是使用这种外门兵刃的人,必有独到的功夫,精奇的招术,尤其兵器中有“一寸短、一寸险”之语,少年手中这块朱玉,长仅盈尺,而且亮晶晶的闪着红光,显系一块上好玉石,酿以金花的名贵之物,要是和兵刃相碰,怕不立时震成粉碎,但对方既敢以此玉与自己过招,当必有所倚仗,于是立时心生警惕,喝道:“如此,小鬼,接招!”
“招”字还留着一丝儿尾音,尹华的身形就那么一闪之下,已来到了白斌头顶,他的一子母离魂圈”也就在一片锐啸声中暴挥而出。
白斌不移不动,红光猝映“朱玉寒骨令”已眩目夺魄的左右飞旋,在一连串的撞击声中,尹华攻到的“子母离魂圈”已俱被震截出去,这还不说,就在火星四溅中,白斌的左手猝然递出一招“鬼索魂”
“朱玉寒骨令”其质似玉、其坚如钢,尹华的估计,满以为这一硬碰硬,必可将对方兵刃击个粉碎,岂料估计错误,并未如愿。
叱喝一声,尹华腾空后跃“子母离魂圈”交舞封门,而这一回合便过去,双方在场的人里,甚至有很多人连白斌什么时候递出“朱玉寒骨令”都没有看清。
不过,雪地飘风虽说没有看出白斌的招式,但是,却看出这一次的接手中,尹华是吃亏了。
就在尹华跃空封门的一利,白斌已突然斜旋猝进,抖手之下,便是“摩迦八式”中一式“鬼指东”!
令影如西天彩虹,激射回穿,而寒芒纵横,双光交舞,连天空都在呻吟,连那呜呜破空之声都在头抖了。
尹华飞掠飘闪“子母离魂圈”挥展如风,只见圈与黑影交相映现明灭,一道道、一片片、一条条、一淄溜的光流在回转绕旋,竭力抵御着那疾快如江河悬瀑般的凌厉攻势。
不错,就在这瞬息之间,白斌已抢制机先,步步迫入,尹华如今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晃眼七、八招过去,五毒掌一声大吼,双圈“野马分鬃”分打白斌“璇玑”、“肺海”两穴,白斌猛地一声清啸,听如龙吟凤鸣,不避不让,右手“朱玉寒骨令”迎向左圈,左手一伸直抓右圈,五毒掌几曾见过这种招式,不禁一骇一怔,就在他一骇一怔间,左手圈已被白斌寒骨令迎着,立时觉得一股绝大吸力吸着圈身,赶忙暗用内力一撤,竟然未能撤得下来,同时右手圈亦被抓个正着,心中方喊不妙,忽晃白斌双目神光一闪,喝道:“撤手!”
连念头也未来得及转,骤觉双臂一麻,虎口泊泊出血,左手圈已被白斌寒骨令一震一挑飞向半空,右手圈也到了对方手中,赶忙飘身后退丈余站立,幸好白斌并未追击。
双圈被夺,势再无法争强斗胜,有心运集全身功力以五毒掌拚命一击,奈何技不如人太多,实无把握获胜,而且双掌虎口已被震得出血,掌力已打折扣,不如还是暂为忍辱,留待他日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遂“嘿嘿”冷笑道:“小鬼,果然武学高深,招式惊奇,今日之败,只怪我尹华学艺不精,不知可敢留下万儿不?”
白斌剑眉微微一挑,面含冷笑朗声说道:“你少爷名叫白斌,昆仑门下,如若不服,江湖之上,少爷随时候教!”
尹华说道:“咱们是青山永在,绿水长流,这笔账那里碰到那里算,好,你们请吧!”
白斌微微一笑,将左手夺得的“子母离魂圈”往地下一丢“嚓”地一声没入土中,深达五寸有余。右手寒骨今往腰中一塞,这才缓步走到雪地飘风面前,深施了一礼道:“这里事情已了,宋前辈和这位姑娘也可以走了,小子这里暂且别过,他日再行相见。”
双目看了方玉珍姑娘一眼,便跃起身形,当先向堡外掠去,老化子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疑团要问,只是碍于双方动手过招,不好讯问,现在见他事情一了就要走,心中不禁一急,连忙向姑娘一递眼色,跟踪跃起,追在后面喊道:“白少侠,且请慢步!”
白斌闻声连忙停住身形,回身问道:“宋前辈是否有所见示?”
老化子笑道:“少侠,快别这样称呼我,我老化子有话请问,这里非谈话之所,堡外五、六里处,有一片树林,击!我们且到那里再谈。”
白斌微一点头,于早三人联袂飞身跃起,直奔堡外原先方玉珍姑娘系马的那片树林。
瞬息工夫,已到达树林,老化子拱手道:“刚才承蒙少侠出手相助,我老化子感激十分,这里先行谢过。”
白斌谦虚的一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分内之事,但不知宋前辈唤住晚辈,有何教言?”
老化子哈哈一笑道:“少侠不必太谦,这宋前辈的称呼,老化子实不敢当,如少侠不嫌弃我这老化子,我们就作一忘年之交,喊我一声‘老哥哥’,不知少侠以为如何?”
白斌正色道:“此事不可,长幼有序,小子何敢乱为。”
老化子昆白斌执意不肯,心知不可勉强,再说无益,遂笑着说道:“刚才见少侠身怀绝世武学,老化子似曾听师门说过,而少侠又自称是昆仑门下,故尔存疑,可否说明白点,以解老化子之疑。”
白斌早知老化子会有此一问,今果然不出所料,遂微微笑道:“小子使用的招式,确非昆仑武学,乃义父所授,义父早已绝迹江湖,归隐荒山多年,请宋前辈恕晚辈另有苦衷,暂难相告,他日自会明白。”
老化子闻言,一声哈哈大笑道:“少侠既有苦衷,老化子当不敢勉强。不过,少侠刚才所用的兵刃,老化子斗胆,敢情借予一观?”
白斌听老化子要借“朱玉寒骨令”看,不禁面现为难之色,但心中念头一转,乃从腰间撤出寒骨合,双手递给老化子,微笑道:“宋前辈见闻渊博,见此令当知其来历,尚请不必多问,以免泄漏风声。”
老化子见白斌如此慎重,益发知道先前所料不差,遂也忙双手接过,点点头肃然说道:“少侠,放心!”
方玉珍姑娘站在老化子身侧,听着他们谈话,始终未曾开口,一直睁大着一双秀目凝注在白斌身上,心中是越看越喜欢,喜欢得心儿卜卜直跳,脸儿也发了烧。
老化子没有问出白斌义父的名号,方玉珍姑娘心里不禁有点失望,一听化子师叔要看兵刃,粉脸儿又露出喜容,要不是不好意思,她早就要过来看看了,一块朱玉怎会有那么大的威力呢?及至看见白斌双手捧着寒骨令递给化子师叔时是那么慎重,雪地飘风神情亦是异常严肃,心中不禁大奇!
只见那寒骨舍身长仅及尺,隐泛红光,系以朱玉为骨,上刻一尊不知名的神像,像是雷公,但又没有雷公那尖嘴双翅,这那像是兵刃,实是一块代表什么的令符。
老化子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只才双手捧着交还白斌,哈哈笑道:“小兄弟,你也别跟我客气了,我这个老哥哥是当定了。”
白斌微一皱眉道:“宋前辈,这”宋允平双手急摇,忙这:“老弟,切莫折煞老朽,这老前辈三字我是万万当不起,姑勿论老弟这副身手,已非老朽能及,便是令义父也非与老朽平辈论交。”
顿了一顿,又续道:“六十年前,丐帮发生了一次重大变故,要不是令义父及时解围,丐帮自那次将已除名武林,丐帮上下一直铭感于心,唉!他老人家功成之后,我们连一个谢字都来不及说就走了。时光如水,已是六十余年末睹他老人家风采了!”
白斌闻言及此,道:“这段因由,义父并未向在下提过呢?”
雪地飘风道:“令义父就是这种人,为善不欲人知,惩罚了一些恶人,自己反倒落个恶名远扬。”
白斌一听,知道不改称呼是决对不行了,于是说道:“既是如此看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这一来,可把方玉珍姑娘窘住了,人家既然是化子师叔的兄弟,那么在辈分上也就是姑娘的师叔了。论年纪,姑娘十八岁,白斌廿二岁,两人相差仅四岁,要姑娘喊师叔,姑娘怎么能喊得出口,因此只恨侍姑娘俏眼儿狠狠的瞟了化子师叔一眼。
老化子是何等人物,早就明白姑娘心意,姑娘这一眼,那有不懂的道理,于是一双眼睛看看姑娘,又看看白斌哈哈一笑道:“小妞儿,你别拿眼睛瞄我,你们是少年人,你交你们的,我交我们的,和我这化子师叔风马牛不相及,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说着用手一指姑娘,对白斌说道:“小兄弟,这位是方玉珍姑娘,乃九如师太俗家的侄女兼传人,一身武学尽得帅太真传。”
回手又一指白斌,朝看姑娘道:“我这位小兄弟,他的姓名儿刚才你大概也听到了,用不着我再介绍,你们多亲近吧!”
说后,还向姑娘龇牙咧嘴一笑,做了个滑稽的鬼脸。
这番介绍,直把个方玉珍姑娘羞得粉脸儿成了块大红布,暗恨化子师叔油嘴滑舌,可是心眼儿里却是甜甜的,有说不出的舒服,尤其是最后化子师叔那付滑稽嘴脸,逗得姑娘咬着牙直想笑,但最后还是忍下住“噗哧”一声笑了,跟着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这番介绍过后,慢慢的,姑娘的俏眼儿含情脉脉地偷偷的瞄向白斌,白斌的一双星目也在望她,四目相接,姑娘又一次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男人到底是男人,毕竟要比姑娘大方些。白斌见姑娘羞人答答不好意思的样子,遂上前一步,施礼道:“姑娘原来是师太高足,怪不得武学那么神奥,在下钦佩之至。”
姑娘一听,心里感觉甜甜的,虽然仍在难为情,但可不能不理人家,遂连忙福了幅道:“大哥,你别捧小妹了,小妹这点功力和白大哥比差得远哩!将来还要请白大哥多多指教才好。”
秀目含情,凝视着白斌,只看得白斌心神一荡,脸儿也红了,连忙掩饰的微笑道:“以后只要姑娘高兴,在下岂敢吝惜。”
玉珍姑娘一听这里,甜得连心眼儿也笑开了,脸上那份高兴的神色,就更不用说了。
老化子冷眼旁观,这一对少年男女的神情,完全看得一清二楚,再看看男的,宛如玉树临风,英俊挺拔,女的亭亭玉立,秀丽聪慧,实是天生的一对璧人,因此,老化子心里就暗中打了个主意。
老化子说道:“时已薄暮,我们总不能在这树林子里过夜啊!该走了吧!”
白斌和方玉珍姑娘闻言同时一惊,仰望天色,可不是已日暮西山,百鸟归林了么?
白斌忙道:“日影西斜,我们是否折回‘九圩镇’歇宿,老哥哥,你意下如何?”
老化子道:“我老化子向来是行踪无定,到处为家,走到那里就是那里,小兄弟,你呢?”
白斌沉思片刻,道:“小弟奉命下山行道江湖,本无定所。不过,小弟想先去九华山麓拜见神医客洪前辈,然后才能决定行止。”
老化子听说白斌要去寻访神医客洪尚贤,心中一动道:“小兄弟,洪尚贤不是住在洞庭湖岳阳楼南扁山么?”
白斌道:“自从‘碧霞庄’比武,洪前辈便悄悄告诉我,自此以后,将隐居九华山麓,不问江湖是非了。”
老化子“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反正我是到处为家,那么我们就结伴同行,顺这机会去看看老友也好。”
老化子说后,突然想到方玉珍姑娘,回头问道:“小妞儿,你是要去那儿?”
方玉珍姑娘见问,下由一怔,原来姑娘下山前曾用飞鸽传信九江庐山渔樵翁之义女薛明霞姑娘,约好了先去她那里,然后联袂行道江湖,现在遇到了白斌,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实在有点舍不得和他分离,可是薛姊姊那里又不能失约!
略一沉吟才说道:“我要到庐山去看薛姊姊。”
老化子点点头道:“好吧!就这样,你去找薛姑娘,我和小兄弟去九华山,我们还可以同一段路,过了桐城再分路吧!我们这就折回‘九圩镇’歇息,明天再动身好了。”
一宿无话,次日一早出发,白斌和老化子二人自桐城和方玉珍姑娘分手后,第三天中午时分,行抵“贵池县”境,两人安步当车,向前走着。
远远的,路的尽头已可看见一片耸起的城廓,城廓之后,有着连绵错落的房舍,这个城镇却远不小,捉摸着该有一家像样的客栈能歇足。
老化子吁了口气,这:“小兄弟,看见贵池县城了?咱们顺着这条大路下去,经过一片小丘陵,再转个小弯就到了”
白斌笑着道:“越快越好,老哥哥,这种大热天赶路可真叫苦哩?”
老化子那张老脸已带着一片红润的光彩,他呵呵笑道:“有什么可说的?你老弟都小在乎,老哥哥就更不在话下了,咱们脚下加把劲吧!”
说着话,两人迅速下了个大斜坡,前面,嗯!果然有一片零零散散的小土丘摆布着,小土丘大小不一,都是坚实的,黄红色泥土堆积成的,丘顶有尖有平,远远望去,像一座奇形怪状的坟墓。
道路,就是这么开辟这片土丘中间穿了过去,白斌咽了口唾沫,侧首朝老化子低着嗓子道:“老哥哥,这片丘阵子看上去有点不大对劲,像像是一片乱葬岗嘛,晚上经过这里,只怕要吊着胆子走”
老化子点点头,道:“可不是,记得老哥哥第一次来的时候,心里也是这么想过,当时不但觉得很扎眼,连心柙都有点凉飕飕的,宛如在那些丘陵子后面藏着些咦,嘿!”
白斌抹了一把汗,道:“老哥哥,在下老觉得丘陵子后面,像藏着一些鬼眼在向人窥视”
老化子舐舐嘴巴,道:“说得有理,这地方带着点邪!”
白斌没有回答,却停止了脚步,上半身往下弯,几乎头部快接近地面,老化子心头一震,低促道:“有什么不对?小兄弟,你听见什么?”
白斌倾听了一会,悄然伸直了腰,老化子急促的道:“如何?”
白斌眨眨眼,道:“这地方果然有点邪,那些丘陵子后面也果然藏着有些鬼眼在向咱们窥探。方才,在下已经听钊有马匹的鼻啧声与不少人故意压制住的呼吸声,现在,咱们可能陷入重围之内了。”
老化子又吞了口唾沫,道:“政情是冲着我们来的?”
白斌笑笑道:“要不,是因为什么呢?他们总不会因为有兴趣顶着晒得头皮发炸的大太阳,在这儿欣赏风景吧!”
老化子神色里有着极度的愤怒,他恨恨的道:“好,想不到‘龙虎帮’他们竟会如此赶尽杀绝!”
白斌低沉的道:“这却不一定能照他们的心愿,老哥哥,自来赶尽杀绝的事儿屡见不鲜,在下离开义父的时候,他老人家就有交代,凡事只要不悖情理,就放开手去做,不必顾忌,如今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老化子一怔之下,忽然哈哈笑了,当他的笑声刚刚扬起,后面,已突然传来一片急速而紧密的马蹄声。
这阵马蹄声来得奇怪而出人意料,它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又似是自虚无里忽而涌现,宛如千百个鼓手在一个手势下,蓦然擂起了鼓一样。
老化子笑声沉了下去,他急忙回头注视,吃惊的道:“小兄弟,丘陵子后面半截腰杀出一批马队来,大约有一百余骑。”
白斌眼皮也不撩一下,淡淡的道:“他们即将人仰马翻了!”
老化子又道:“吾等是否边战边退?他们人多”
白斌吃吃一笑,道:“老哥哥,你几曾见过、听过‘果报神’逃过,我是他的义子,只能将他老人家威望发扬光大,岂能弱他名头。”
他刚说到这里,丘陵四周,忽然响起了一片呜呜的号角声,号角声似在咽泣的起伏飘荡着,白陵堆之后,已有一批穿着黑色劲装的大汉闪了出来,他们个个刀出绍,手上弦,居高临下的监视着道路上的两人,大略一估,这些伏击者大约有一百五、六十人,个个都是虎背熊腰,好大的个头。
后面的马队,此刻已一字横开,层叠三排拦住去路,马上骑士也是一身黑色紧身衣,连珠强弩手拦马头指向这边,动作熟练而俐落,一看就知道是饱经阵仗过的。
白斌冷冷朝起伏的丘陵及后面的敌人扫视了一遍,淡漠的道:“做生意做到‘果报神’的传人头上来了?各位可是命里注定煞星高照,怨不得命薄,现在,谁是头领给我滚出来,放句狗屁!”
一个顶端平坦的陵堆子,蓦地起了一阵中气十足的大笑,笑声中,一个身材魁梧,红光满脸的中年大汉朝前跨了两步,他生了一张宽大的嘴巴,络腮胡子刮得很乾净,却留下青葱葱一片胡扎子,这人瞪着老化子,洪声道:“下面可是名震江湖的丐帮宋帮主?”
雪地飘风暗地骂了一声,高声道:“正是在下这半调子,高高在上的这位仁兄,莫不成是皇帝老儿小舅子?”
土丘上的大汉闻言之下,窘迫的怔了一怔,他身傍一侧一位六旬青面老人,极为不悦的哼了一哼,大汉连忙朝老人低声说了句什么,笑着道:“宋帮主,不材等乃是‘龙虎帮’小角色,本来不敢骚扰大帮主圣驾,但是嘛!宋帮主知道,这趟你大帮主挑了本帮桐城分舵,还望给我们一个公道”
老化子回首对白斌道:“这大个子是龙虎帮‘铁马堂’的堂主,他身边的老鬼乃该帮红旗执法‘青面阎王”罗小成”
白斌哼了一声,笑了笑,提高嗓子道:“朋友,可能你不懂,但在下也要告诉你几句话,在江湖上闯,固然是刀头舐血的玩意,是杀人越货的生涯,但盗要有道,有什么能保使你我不致命丧黄泉?不绝子绝孙?那就是‘仁义’两字,假使连仁义都不顾了,隔着挨刀枪的节骨眼也就不太远了,贵派多年来周顾武林道义,利之所在,江湖规矩一概不论,善善恶恶,有钱就逮,武林中的‘忠孝节义’全被你们一股脑的抛到九霄云外,说你们丧心病狂可说是入骨三分,似这等伤天害理,欺凌弱小的组合,留在江湖干什么?”
他的语声铿锵有如金石拽地,又有力,又沉雄,直骂得周遭上下百余人面红耳赤,七窍生烟,却是个个楞在那里啼笑不得。
红脸大汉这时也挂不住了,他恼羞威怒的吼道:“兔崽子,你是从那儿钻出来的,乳臭未乾,就混充人王,如若你不远本帮一个公道,只怕今天你们便离不得这乱丘陵!”
白斌豁然大笑,道:“好朋友,你可明白你这是在对谁说话么?姓白的是不愿双手沾血,但碰上狂夫丑恶可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假若你不信,你可以试试看,不过,姓白的先忠告你,这一生中,你却只有试这一次的机会。”
站在土丘山的红脸大汉气得面色已泛了紫,他怒极吼道:“小子,本堂主就冲着你这狂傲之态,也就不能如此善罢!”
白斌吃吃一笑,冷厉的道:“那么,大堂主,你就先下来送终,光只站在上面乾叫算不得英雄,算不得龙虎帮的堂主。”
青面老人双目怒睁,大吼一声就待从丘陵上扑下来,他身边的红脸大汉急急将他一拖,又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青面老人满怀愤怒,双目死盯着白斌不放,这时,红脸大汉已自身后抽出一面红旗大声说道:“姓白的,咱们就试试看吧!”
白斌在他抽红旗的时候,已低低的向老化子道:“老哥哥,路边有一条浅沟,你先到那里暂避对方矢弩。”
老化子抗声道:“小兄弟,你把老哥哥当作什么人?”
白斌道:“老哥哥,你就不能让兄弟露露脸,显一显‘果报神’昔年雄风?”
老化子万般无奈的道:“小兄弟,小心了!”
话毕,他已身形一闪,奔向路边一条呈不规则弯曲状的浅沟而去。
白斌眼看雪地飘风进入浅沟,在一片飞扬的尘土中,岳陵上红脸大汉的三角小旗,已连续挥动三次,于是,一阵阵强劲的弓弦声串响成了一片,无数尖利的箭矢泛着蓝汪汪的光点,似一群群的飞蝗般锐啸着蜂涌射来。
白斌已倏跃而起,千百只怒矢闪着寒光白他脚底掠过,他人在半空一斜,已不可思议的飞掠而到,看看尚隔有寻丈,一处离得最近的丘陵上,三名大汉已狂吼着分成三个方向摔出,三股血箭也如此鲜丽的喷洒出老远。
白斌足尖一点陵顶,又朝另一个丘陵中射去,那里站着的五名大汉齐齐吼喝一声,撒开两边五柄锋利的马刀转头硬砍,白斌看都不看一眼,在那五柄马刀刚刚举起的时候,他一式“鬼索魂”倏而猛斜斩去,两颗人头已直弹而起,双腿微弯突闪,另外,三位仁兄也一路惨叫着滚下了陵堆,而白斌却藉着这弹脚之力扑向另一个丘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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