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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太阳,放射出炙肤的热浪,碧霞庄晒场自阴阳童宗居平等人离去,又恢复了平静。
乾坤秀士杜永光走近白斌,道:“白弟昆仑绝学,愚兄大开眼界,心佩之极,如今事情告歇,适才答应东道之约,白弟可要实践了,是岳阳楼?还是另有去处?”
白斌尚未答话,神医客洪尚贤已领诸人围拢过来。
铁桨吴飞人末到,已扬声道:“吴某有限不识泰山,城陵矶相见,还道白弟是游学公子,就是适才取剑之际,犹然心存怀疑”
神医客洪尚贤双手一拱,抢道:“二位仗义解围,洪某铭心刻骨,如不谦逊,就由洪某略备水酒薄看,共饮几杯!”前来助拳的各派人物,同声赞道:“好!好!”白斌一望乾坤秀士杜永光,见他微微颔首,也就道:“既然如此,有扰庄主了”说完,偕乾坤秀士杜永光跟文神医客洪尚贤诸人身后,朝碧霞庄大厅走去。
进入大厅,炊金锲玉,炮凤烹龙,盛筵排上。还英豪大会,正是“酒逢知己干杯少”竟喝得风卷残云,杯盘狼藉,酒醉饭饱,到了三更时分,才纷纷回客房安歇。
但是,在铁奖吴飞房中,却有人继续着他们整夜聚谈,就是神医客、吴飞、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四人。
神医客洪尚贤道:“白少侠、杜少侠,阴阳童此番受挫,回到天山之后,除将会加紧练功之外,必然也将会把昔年千面人妖称绝江湖上之最歹毒暗器‘f燕子追魂镖’练成,以便对付二位之用,到时二位可要小心谨慎。”
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虽是双双谢过神医客洪街贤对自己的关怀,但乾坤秀士杜永光却有点勉强作态的样子。
白斌道:“请问庄主此去天山,将需多久时日,路程如何走法,白斌末学肤浅,还请庄主指示迷津。”
乾坤秀士杜永光不等神医客答话,已道:“白弟天山之行,是独去?还是相偕同往?”
神医客洪尚贤道:“二位若无其他事情,洪某妄参末议,就请二位同行,万一有虞,也有个掠阵接应。”
铁桨吴飞随声赞道:“好!”一时间,白斌但觉犹豫难决,心想:“此行若偕乾坤秀土杜永光同往,被误认为自己心存怯意,邀约帮手,则对昆仑派声誉、武学有所影响,但如不与他同行,想到青云谷丹心神尼一席话,万一乾坤秀士杜永光误会自己瞧他不起,因此划地绝交,则将来武林大变,江湖侠义道士,岂不少去一得力帮手”
此刻,乾坤秀士杜永光见白斌对自己的话,罔若无闻,似乎在想着什么,果然心里不悦,心说:“你认为我配不上吗”面容渐渐泛起一股愠色,双目瞅著白斌。
白斌虽然不知乾坤秀士杜永光具有善疑易怒的性格,即如巢湖集上,白斌同应较迟,竟引起乾坤秀士杜永光之杀机,那时,白斌沉聚于思潮中,没有警觉,但是此刻他却显然的见到了,故此微微一笑,道:“白斌岂有独行之理,杜兄如能同往,正是欲喜不及,只是,白斌初涉江湖,想藉此一段时光,游历三岳五岳,多增见识,不知杜兄亦有此兴相偕一游么?”边说边看乾坤秀士神色,直到见他怒容消敛,心坎里始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神医客洪尚贤、铁桨吴飞二人,一听白斌有意,乾坤秀士杜永光当先提问,自是不成问题,于是也就静静地不再插口。
乾坤秀士杜永光顿时笑道:“愚兄闲荡江湖,白弟邀约相游,正是不胜欢喜,我们明日就起程吧!”
白斌笑道:“人曰:洞庭湖一年四季,以秋景为最,一日之间,则以夜为最,想明日,不!该是今天,即是中秋节日,为游赏洞庭湖之无上佳辰,我们虽非骚人墨客,亦不妨应景一叙。”
神医客洪尚贤、铁桨吴飞二人,连连称是。
乾坤秀士杜永光夜游洞庭多次,却不曾赏过洞庭中秋景致,也就点头默许。
夜——是中秋。湖——是洞庭。前来助阵诸人,亦是趁此良机,游赏这难遇的景色,神医客洪尚贤、铁桨吴飞身为主人,为事烦忙,接待助阵诸人。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独驾轻舟,取了一瓮碧霞山庄特酿竹叶青,一些肉脯,飘游湖中,边饮边赏,更是别有一番隋趣。
白斌望着清丽壮阔的洞庭中秋夜景,饮了一口佳酿,豪兴勃发,随口吟起韩冬郎诗道:“洞庭湖水清秋月,月皎湖宽万顷霜,玉腕深沉潭底白,金杯细碎浪头光。寒惊鸟飞离巢噪,冷射蛟娟换窟藏,便忆瑶台逢此夜,水晶宫殿挹琼浆”
乾坤秀士社永光自幼即得太空道人文武兼授,虽然另投他派,学得的却没有丢掉,听了白斌吟诗,亦随着吟起青莲居士的短诗,道:“帝子潇湘去不返,空余草色洞庭间,淡扫明湖开王镜,丹青画出是君山”
白斌拍手笑道:“杜兄才艺超群,白斌自叹弗如,只是不解杜兄年纪轻轻,却为何学人依皈三清呢?”
乾坤秀士杜永光似乎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出道以来,懂事以来,仅是追求武学,为作武林第一人想。如今,白斌这么轻轻一提,尤其那句“年纪轻轻”的话,使他倏然想起,感触到每个人有这么一个青春,它的时间并不长久,更是一去不返,自己如今正踏步在这个时期中。
几年来,到底得了些什么?武功吗?看来还不曾出人头地,其他?就是被人讥笑,认为是无情无义的叛徒,还有什么?没有!是辜负青春,还是满足了。
然而,眼前的白斌呢?年纪比自己小,但得到的却比自己多,不知不觉竟想到从未想过的事,男女之间的爱。回忆到巢湖集上饭馆白斌和华紫云亲热的情形,一时之间,默默无言,不觉然的叹了一口气,奸像已感到自己年华虚度,青春辜负。
白斌自作聪明的以为所谓伤心别有怀抱,见他不应,亦不再问,举起酒杯,笑道:“杜兄,良宵美景,我们且莫辜负了它,乾杯!”当先一饮而尽。
乾坤秀士杜永光意淡心冷,茫茫然的感慨心说:“我必须还俗,我必须还俗”却也举杯乾尽。
一宵过去,翌日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白斌回到碧霞庄,拜辞神医客洪尚贤、铁桨吴飞及各派英豪。果然,乾坤秀士杜永光除去道装,改扮书生,与白斌双双成为两位风度翩翩的俊洒书生,离开洞庭湖,沿湘水陆行南下。
这一日,白斌、乾坤秀士杜永光双双行到响誉四海,五岳中的南岳——衡山。
但见衡山周围八百余里,七十二连环峰层环叠嶂,雄伟奇秀,紫盖峰、莲花峰、祝蜜峰挺霄碍日,在这夕阳西坠之际,更是旖旎万千,美丽已极。
白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说好游赏衡山夜色,便双双走入镇内,朝一家酒店行去。
这酒店敢情在衡山镇中,亦算是大店,此刻始值黄昏时分,却已有十多座客人,二人走进店里,找了靠窗雅座坐下,正要招呼夥计过来,蓦听对厢座中,呵呵连笑,吟道:“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好酒!好酒!夥计,再来一壶。”
白斌一听不觉有异,心里以为此人饮酒兴豪,骤然吟咏罢了。
乾坤秀土杜永光出道多年,阅历已深,知道武林间所谓世外高人,都喜欢游戏风尘,故此心神一怔,忖道:“传衡山历年都有高人垫居隐修,难道这就是隐居衡山的高人,今日正好下山来此饮喝,郎为自己撞上了,此来非领教这人武功,绝不甘休”不禁心喜微笑。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自吟声中,听出吟声之人,武功已臻上乘之境,竟动了他那好武之性,想要与吟声之人,较量一番。
白斌点酒要菜,蓦见乾坤秀土杜永光微微一笑,俊目凝视对厢,心感奇怪,竟也察觉到适才吟声有异,正是出自一位武功已然登峰造极之人,不觉也朝对厢望去。
只见厢中坐着一个比起乞丐差不多少的穷老头儿,一身破旧不堪的黑色非僧非道的衣着,长发蓬松,几兜腰膝,乌黑油滑,已是醉眼乜斜,却仍然嚷着要酒。
倏地,穷老头儿回头冲着二人一瞪,骂道:“王八还王八,头尾一缩,竟是难分头尾、高低,我老头儿有啥好瞧!”说完,连声呵呵大笑。
乾坤秀土杜永光脑海正想寻个歪理,激斗穷老头儿,如今骤听穷老头儿开口骂人,更语气间似含有讥笑自己背师另投之意,心里大怒,也不想想对方郎能以弦外之音笑骂他,则必是一位有来历的人物,竟骂道:“糟老头儿,你也想想你在世能有几何,却故意找死挨打”
声未落,举杯带洒,以发暗器的手法“刷”的一声,直朝穷老头儿“天灵盖”飞射过去。
白斌阻止不及,心知穷老头儿武功已臻神境,绝不会轻易击中,故此心里不急,相反地,正想瞻仰一番,看看穷老头儿如何清解这一下猝然的袭击,双目凝视,限波随杯看去。
穷老头儿竟如不觉,似有意似无意的倏然左手卷挥,这一瞬间,但见堪堪击到之酒杯带酒,缓缓地凌空划戍一道弧形白线,折送回射乾坤秀士杜永光面前。手法轻快俐落,更证明了穷老头儿武功精湛。
乾坤秀士杜永光怒气当头,见酒杯回射,暗骂道:“糟老头儿,你敢目中无人”身形骤然离座疾抢对厢,自然避开回射酒杯,双掌齐拍推出。
这一下,掌势若怒潮奔腾,狂风怒号,滚滚不绝。
白斌心存观赏之意,依然不动声色,凝神细看。穷老头儿果然胆大,闲逸如恒,等乾坤秀士杜永光双掌挟劲扑到,酒杯碎裂声响,才呵呵一笑,道:“你是考定我老头儿了,我们晚上紫盖峰水帘洞前相见!,”单掌平胸一吐,倏的一旋身,一锭大银置放桌上,人已出厢,朝酒店门口飘飞而出。
二股掌劲相交一撞,竟然消卸得一乾二净,没有发出声响。酒店中客人,只听到穷老头儿和乾坤秀士杜永光的笑骂、邀约声,那里知道二人已较了一次功劲。
乾坤秀士杜永光见穷老头儿把自己发出的掌劲,轻淡消卸,心里佩服,更想一较长短高低,身形一动,就要纵身追去。
白斌忙道:“杜兄,他既约晚上见,我们也不必急于一时,且再饮几杯”
乾坤秀士杜永光一听有理,道声:“好!”回身坐下,举杯又与白斌饮了起来。但心里却恨不得天色赶快入暮。
不久,夜暮已垂,车方皎月激升,已是初更时分。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因有紫盖峰之约,也就付清酒账,走出酒店。
行到镇外,眼看行人饮迹,双双展开轻功绝学,纵步如飞,迳朝衡山七十二连环峰奔了去。
二人翻山越岭,穿奔崎岖山道,足足费了一个更次的时光,才到早先问好所约的紫盖峰上。
但见,峰高笔插云霄,就在峰侧一道白练飞泻,白斌指道:“杜兄,那白练所在之处,敢情就是老头儿所谓的水帘洞”
乾坤秀士杜永光放眼一看,点头道:“白弟,就在那里,我们去”声落,足上加劲,当先朝白练飞泻之处,如箭飞射,疾奔而去。
白斌随后赶去,刹那间,但见皓月清光下,二条人影搜起鹃落,跳高窜低,似流星赶月,急弩离弦,施展的全是上乘轻功“凌空虚渡”的绝学。
盏茶工夫,双双到达地头。但觉水声“隆隆”震耳,白斌眼到之处,只见似倒挂白缎般的瀑布,有一丈距离,平坦的四周,没有人影,更没有能够藏身的地方,忖道:“难道这不是水帘洞吗”
白斌想到水帘洞,不觅煞有介事般的又朝四处张望,彷佛奇怪这附近并没有洞的样子,怔怔地看着眼前瀑布出神。
蓦地,乾坤秀士杜永光指着瀑布,道:“白弟,你看那飞瀑中,朦胧的隐现出一个洞口,这正是水帘洞呀!怎地却不见糟老头儿人影,大约他心惧不敢来了”
声未落,已听到一阵呵呵大笑,一条人影随着瀑布飞泻下来,落在乾坤秀士杜永光面前丈许之处,正是那酒店相约来此水帘洞的穷老头儿。
穷老头儿身形一摆,伫立笑道:“谁说我老头儿不敢来,我等候多时了。”大约他已听到乾坤秀士杜永光的话,不然怎会这样说呢?
乾坤秀士杜永光冷哼一声,道:“来就来,杜某这就教训你这自视高大的糟老头儿,你且说怎么比法?”
白斌心想:“这老头儿能在‘隆隆’瀑布冲激声下,清晰的听到乾坤秀士杜永光的话,及随着瀑布飞泻下来,恰到好处的身法,功力之深,只怕自己亦是望尘莫及。”不觉担心乾坤秀士杜永光太过意气相拚,而生意外,说道:“咱们先讨教他的掌法”
穷老头儿笑道:“你们既是一夥儿,我老头儿愿作一次人情债,让你们有难同当,就一起来吧!”他此种作为,并没有恶意,只是想教训二人一顿罢了。
乾坤秀士杜永光这一听来,五中如焚,大骂一声,喝道:“糟老头儿,接招!”一开始即发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先天阴煞气功”左掌卷吐,欺身抢攻。
这一下,含念出手,威势之猛,直若长江大河翻滚激冲,罡风猛卷,无与伦比。
穷老头儿呵呵一笑,不敢丝毫轻视“移形换位”黑衣轻飘,闪过一边,笑道:“果然还有成就,这下牛鼻子可要气坏了”说着,身形连晃,闪避乾坤秀士右掌来势。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头一震,忖道:“这句话,分明是说:‘自己学这些崆峒派绝学“先天阴煞气功”已有成就,自己前师太空道人可要气坏了。’他是谁?竟胆敢称前师太空道人为牛鼻子——”
交战中,他不能分心去想那么多的事,二招成空,故此,心念一掠即逝,身形飘动,双掌连挥,全以“先天阴煞气功”劲道疾攻,不让穷老头儿有再次说话的机会。
穷老头儿似乎已知利害,另一面却似有意试探乾坤秀士杜永光武功造诣,虽没开口,竟全以闪挪功夫,避开了坤秀士杜永光如狂风怒涛般的攻击,却仍闲逸之极的样子。
眨眼工夫,乾坤秀十杜永光已抢攻了二十多招,却没有碰着穷老头儿一根毫毛,心头火起,叱声:“好!”掌法倏变,威势顿增一倍,逼得穷老头儿再也无法闪挪,用的正是名派绝学,武当镇山掌法“乾坤八卦掌”
白斌骤见之下,心里暗暗叹服,心说:“这掌法看来正与天山掌法不分轩轾。”
果然,穷老头儿有所变动,竟在闪挪间,倏地还击,劲道之凌厉,竟然犹比乾坤秀士高出一筹,在举手投足间,似乎蕴着某种绝学,属于先天真气的修为潜力。瞬息间,竟把乾坤秀士凌厉攻势逼住,更露胜负定数。
乾坤秀士杜永光倏的念头一掠,心说:“我怎么没有想到是他——八奇中的醉丐鲁纯如,只有他才胆敢称自己前师太空道人为牛鼻子,及露出这种狂态。”
他心里说着,已知今夜只有被戏弄的份儿,但坚强的意志告诉着他,只要拚命,危急时白斌自会出手相助,这一来,以二对一,就算不能战胜,却也不会落败。不由觉得一片戛然,轻松了许多,当然,他心里也计算起,将要如何才好。
就在这时,醉丐鲁纯如左掌挟着衡山派绝学“先天醉天真功”疾推而至。
本来,乾坤秀士杜永光每周此种情势,必然后退闪避,这是醉丐鲁纯如早就预料得到的。但是,这一下竟无意中巧合了他心中的安排,霎时双掌并合贴胸,运足“先天阴煞气功”全身劲力,倏的翻掌平推迎向来掌。
醉丐鲁纯如猝然遇到乾坤秀土杜永光双掌齐迎“乾坤一柱”的绝式气劲,正好他此次击出左掌,只用了八成劲道,一时间,再要加劲已来不及。
“砰”的一响,声如裂帛,醉丐鲁纯如竟在一时大意之间,被震得退后一步,始拿桩站稳。
白斌眼见乾坤秀士杜永光这一下意外的占先,感到担心起来。为的是这一格之后,必然勾起穷老头儿火气,全力抢攻,则乾坤秀士必败,甚至丧命亦未可知,不禁屏息凝目,以便救乾坤秀士于万一。
乾坤秀士杜永光趁这震退醉丐鲁纯如之际,眼角斜瞥白斌,确定了自己意志,竟凝神蓄势,等待醉丐鲁纯如即将如狂风暴雨似的攻击。
醉丐鲁纯如八奇人之一,成名以来,几曾败过,最多也不过是在势均力敌之下,稍稍差了一点罢了。如今,他与一个后辈交手,竟然在硬接硬架上,败退了一步,将来传开江湖,他还有什么面目在江湖上、武林中称雄呢?
刹那间,暗中咬牙,勾起他如乾坤秀士杜永光在巢湖集上,对柳巧花的恐怖念头,想击毙乾坤秀士杜永光,自然连白斌也无条件的算上了。
他倏的仰天哈哈大笑,长及膝盖的散发,根根倒立冲天,东在一起,身边激荡卷起无形无相的气流,逼得相距半丈的乾坤秀士杜永光后退三丈多余。显然,他杀心已定,运起先天“醉天真功”全劲,准备在一击之下,便把乾坤秀士击毙,震落身后瀑布冲激之绝崖下。
瀑布,一泻千丈,聚出“隆隆”声响,星月匝地,清光溶溶,但是,如果除去“隆隆”的瀑布声响,就可用“万木无声待雨来”这句话来形容此际的情形。
白斌由此刻的形象,也知道眼前穷老头儿是谁了,随着心情复杂起来,那是他必须救乾坤秀士于万一,能负得起吗?挡得住吗?最低限度,他不能因此和醉丐鲁纯如结下仇怨,如果没有办法,那又是自当别论。
就在他辗转想念间,醉丐鲁纯如剑拔弩张之势,已然启动。但见醉丐鲁纯如双手放腰际,双目精光逼射着乾坤秀士杜永光,露出炯炯杀气,竟把旁观的白斌抛置脑后,敢情他心想当今武林间,能有乾坤秀士这般功力的年轻后辈,自他退隐不问世事以来的想像中,已是寥寥无几,故此,他不必右所戒备。
蓦地,宛如地壳摇动,随着醉丐鲁纯如移动脚步,一次接一次的发生,正是“先天醉天真功”威势的最有力证明。他一步一步的逼住乾坤秀土面前走去,端的连白斌也感到似有一阵恐惧强烈地摇撼着他。
乾坤秀士杜永光眼旦醉丐鲁纯如的形相,那阵阵扣人心弦的脚步移动声,恐惧的情绪,不知不觉已散布在他全身的每一角落,毛发悚然,竟随着醉丐鲁纯如前进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后退,忘记了这将距离白斌越远,而变成远水救不及近火的惨局,更背后瀑布冲泻的悬崖,正和他相距不远,只有二人的样子——
醉丐鲁纯如敢情看透乾坤秀土杜永光的情绪,竟把那急欲待发的“先天醉天真功”极力矜持,脚步一步一步的前行,大概他想先给乾坤秀土杜永光心灵中的恐惧,最后退到瀑布边缘,才发展击毙,使他坠落万丈悬崖,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武林中人不知曾发生过此事,但见乾坤秀士杜永光退后一步,他便加紧一步。
白斌眼见当前形势,心里又急又慌,心说:“这还得了,再退可要坠入悬崖了,自己怎么救法——”
他心里着急,竟脱口喊道:“杜兄,小心!后面是——”声未落,身已抢扑,直朝醉丐身后的乾坤秀士杜永光飞跃过去,势若离弦急弩,快速无匹。
乾坤秀士杜永光骤闻白斌告警,猛然回头一望,喔!那是一步之差,就得跌落万丈悬崖。心头一凛,赶紧同转,正要纵身换位,劲风讽然,已是无及——
正是攻其无备,胜券稳操。这一瞬间,醉丐鲁纯如双掌翻飞疾吐,两股先天气劲,一卷一劈,直朝乾坤秀土杜永光卷劈到来。
变生肘腋,间不容发,白斌虽然阅历不深,却对眼前醉丐鲁纯如心思,料得分毫不差。心知在醉丐心目中,必定此际发动攻击,因此,故意放声脱口喊出,趁机一滞醉丐鲁纯如发掌之势,让乾坤秀士杜永光有机闪避,同时为着防范万一醉丐也发难于同时,竟随着施出天下一绝的无上轻功“捉风扑影”抢身纵去。
果然,白斌所料无差,醉丐鲁纯如于同时发难,双掌卷劈,全是“先天醉天真功”浑身功力,直如山崩地裂,星月为之黯然失色。眼看乾坤秀士杜永光耳鸣目眩,就要为“先天醉天真功”无形潜力,卷劈成肉酱,飞跌无匠深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须臾之刻,好在白斌起身快于醉丐一瞬,且施的又是“捉风扑影”的无上绝学,全凭先天“玄幽禅功”先天真气之真元,虽然他此刻先天“玄幽禅功”尚未登峰造极,但用在“捉风扑影”的身法上,却恰到好处。
但见,白影闪动,抢在醉丐“先天醉天真功”劲道之前,右手探绕乾坤秀士腰际“神龙升天”借势拔空反射,升高十丈,随着一松右手,喊道:“杜兄!走!”双双临空,展开“凌空虚渡”的轻功绝学,急往紫盖峰下落去,疾逾流星飞泻,眨眼工夫,便清失在树林暮色问。
星月在天,只余下瀑布冲泻之声,醉丐鲁纯如对这不知名,却知是昆仑派弟子的那种机警、抢先、救人等一气呵成的昆仑身法,感到万分佩服。但另一方面,却懊丧到极点,堂堂武林八奇中的人物,竟被人家在自己存心击毙对方,且使尽全力中,从容的将人救去。
不禁仰天长叹,自问道:“醉丐鲁纯如,你老了——”
一时之间,他忘记了时间,楞然呆立在水帘洞前,直到朝阳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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