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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愣了愣。
他不好意思的歉笑着，青涩的脸庞有点点红晕，“我是这里的仆人，喜宴那晚我便得知了姑娘身体突然抱恙，暂居小庄。但是小庄内是有规定的，仆人如果没有特殊的命令就不得进入主房，所以……这么久以来我都没能去看看姑娘。”
“主房？”
“姑娘所在的厢房是东侧，那边是主子才能住的。”他似是看出了池绣的疑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转而又笑道:“我叫阿菁，那个是阿远。”
她点点头，调皮的眨眼一笑:“我已经没事了，多谢关心。”
美人一笑解千愁，阿菁腼腆的又红了红脸。
池绣却不觉他的心思，又飞了心，想想最初来的时候，她也是被安排在西厢房暂且落脚的。
主子……
“过来吃饭了！”小芸朝他们这边一喊。
原本孙大娘她们坚持要回下人房吃饭的，说是毕竟身份有别。虽说池绣只是一个外来的歌伎，但是王爷吩咐着伺候人，所以到底也算半个……主吧。
一番说服下，大伙还是一起坐下了，热热闹闹的吃起饭来，默契的是谁也没有提及昨日夜里的事情，场面一派和谐，好不热闹。
“秋姑娘厨艺真精，味道当真不错。还有这一碟的枣糕，光是看着就很有食欲，真不敢相信出自姑娘之手。”阿远的模样看起来比阿菁还要长一些，憨厚而谦和。
“我是在村庄里长大的人，若是这些小活都不会，那可就要笑掉大牙了。”池绣淡淡的莞尔一笑，眉眼弯弯。
她细嚼慢咽的吃着饭菜，不显作也不失矜。小芸和阿菁抢着吃鱼肉，阿远在一旁给他们助威，孙大娘笑骂着劝阻，彩衣和慧衣也笑开了花。这样的场面是小庄少有的。
池绣心情愉悦起来，记忆里也似乎很久没有过这样温馨的时候了，玉兰轩更是从来没有这般模样。
一顿晚膳下来很是享受。
傍晚。
池绣在膳房门外兜着大圈子慢行，孙大娘提着一个食盒从里出来。问过后，才知道她是要送饭给地下室的月蓉。
月蓉……池绣在心里默念了一次这个名字。
“也不知道她是犯了什么大错，王爷会单独把她关在那里这么久，而且从来都不过问她的情况。好好的大姑娘家，也是可惜了点。”孙大娘又道。
她想了想，沉言片刻后对着孙大娘笑了笑，“让我去吧。”
“你清楚她关在哪？”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池绣，诧异的愣了愣，她怎么会知道。
池绣轻轻颔首。
孙大娘眼里有过疑惑，但是也没多问什么，她一手指着外边的一处道:“那边的大门上挂有灯笼，这天也快要暗下来了，你且快点。”
“谢谢大娘。”池绣接过了食盒，抿嘴露出个笑容来，心里却没有多余的暖意。
……
她轻声的走在地下室的过道里，两边的墙上点有柴火，静谧得只听得见她走路的脚步声。
这里只通一条道，所以她也是径直转弯走就行，越往里走就觉得凉意越深。
很快便走到了一个巨大而陈旧的铁笼前，冰冷的地上正躺着一个人，四肢蜷在一起，明显是很冷。
池绣久久注视着她的后背，不禁握紧了食盒的手柄，似是自嘲般笑了笑。
她蹲下来打开了食盒，把盛满菜肴的米饭伸进铁笼里内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锁链动了几下的声响。
“月蓉。”池绣立即站了起来，面色淡漠，冷冷的喊了一声。
闻声，月蓉缓缓的坐了起来，头发散乱，衣服脏乱，一改以前粉底铺几层的模样。池绣无畏的对上她涣散的眸子，看见了她目光中的浑浊呆滞。
几秒后，月蓉似是疯了一样，双手紧紧抓着铁笼扑前来凄厉的大喊大叫，“秋霜！秋霜！你放我出去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会想害你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池绣眯了眯眼，半晌不语，心里止不住的冷笑，狠狠地咬了咬牙，冷冷的凝视着月蓉，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倒也是，这里暗无天日，连风都透不进来，如若不是有人送饭，全然不知是何时白天何时是黑夜。
这样的日子久了，是个正常人都会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