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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个生意人,倒像是个官面上的。”李煦故作吃惊,对门房管事说:“请这位客人到我值房来,我问问看。”
李煦只见过刘克明两面,印象却极深,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刘克明相貌普通,气度一般,走在大街上任谁也不会多看他一眼,可不知为何,李煦一见到他就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你浑身不自在,如在胸口压了一块巨石。
他此番来沃野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只是一个偶遇,若说偶遇是否太巧了呢,若不是,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藏身在沃野城,竟追到这儿来了。
李煦没有在门市见他,除了不想在下属面前暴露身份,还有一层计较,他信不过刘克明!果然他是冲着自己来的,多半是没什么好事,到时候万一动起手来,自己手边也得有件趁手的家伙不是?倚天剑就放在值房。
刘克明来了,举手投足一副来谈生意的客商模样,不过待门市房管事一走,他就有变回了原来的刘克明。
“躲到这儿来了,做了什么亏心事啊,见了我为何要躲。”
刘克明进屋时,他的随从就站在门口,屋里屋外都能照管。李煦早在门市房那会儿就已经窥视了此人几遍了,手上功夫应该不错,自己未必是他对手。刘克明会点皮毛功夫,并不足虑,自己斗不过他们俩,从容脱身还是办的到的。
故而,李煦面对刘克明前心境坦然,只是见面之后,他身上的那股无形的压力立即又以排山倒海之势压了过来,压的自己难受,但与前两次相比,显然情况要好的多。李煦甚至已经能跟他故作轻松地开玩笑了。
“在韶州杀了人犯了法,不躲怎么行?刘副使来此是拿我归案的吗?”
在韶州做下那么大的事,想瞒过天下司长安县寻访副使的耳朵绝对是不可能的,李煦索性直说了,等着看刘克明的反应。
刘克明面露惊讶之色,点着头说:“我猜应该是你做的,都说你离开韶州去了顺州,可我想若不是你,怎么会把他们一锅给端了呢。”
蹉讶良久,刘克明笑道:“若论识人之明,我等皆不如陈公远甚。他看你是个人才,你还真是个人才,这么大的手笔,天下司自创立以来也没出过几件呀。”
李煦道:“刘副使取笑了,我也是被迫无奈,肖戈叔侄步步欲置我于死地,无奈,我只能背水一战,奋力一击,杀了他叔侄,然后就亡命天涯了。”
刘克明叹道:“是呀,是呀,杀了人不跑也不行了,如今王判官被流放在外,陈公被小人束住了手脚,没人能站出来为你说话辩白,除了跑路,就只能等死了。跑了也好,跑了干净。躲在沃野这个地方有桩好处,若追逼的紧还可以往北面遁入回鹘、突厥,或去北海畔茹毛饮血做个野人。”
李煦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刘副使到此莫不是也是为了跑路方便?”
刘克明哈哈大笑,说你就不能图我点好么,咒我跑路于你有什么好处,我留在天下苟延残喘,将来也好为你洗刷冤情嘛,最后他问李煦:“你就打算这么藏头缩尾的过一辈子。”
李煦道:“若依我的性格就去北海畔,在那莽莽丛林里辟一块地出来,建一所木屋,白天进森林里打猎,晚上躲在屋里烤肉喝酒,酒醉和衣一卧到天明,正好出门看那一汪无尽的碧蓝海水。”
刘克明喝道:“想的美,且不说那树林里有多少野人会不会把你阉了当干粮,野兽会不会拿你当点心,就算什么都没有,你想喝酒,酒从哪来,你自家会酿酒吗,粮食又从哪来,你会种田吗,你一个纨绔弟子,除了斗鸡遛马玩女人还会什么?”
李煦道:“还会做官。”
刘克明道:“你不会做官,你真的会做官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了,狼就是狼,做狗是做不来的,装狗也有厌倦的那一天。怎么样,让我说中你的心思了吧?”
被刘克明这么追着问,李煦十分不喜欢,再问下去他就被刘克明看穿掏空了,“且不忙着说我是狼是狗,刘副使好好的长安不待,到此为何?莫不是升了?那我可要恭喜你了。”
“升个屁!”刘克明快人快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梅小使一道给发配到此充军来了,依我的性子索性躺下来睡大觉,不忙了,不管了,远离长安,远离朝堂,管好自己就行了。梅小使却闲不下来,说沃野这弄出个什么纺织工场,不明白是什么,打发我来看看。”
说到这,刘克明埋怨李煦道:“我说你也是,你亡命在此,正应该隐姓埋名,偃旗息鼓,你家口人多用费大,为生计着想办这么个作坊,你起个什么名字不好,叫什么纺织工场,这也亏得是遇到我和梅小使了,换做旁人,你这回多半已经锒铛入狱了。等着押回长安杀头吧。”
李煦笑道:“这么说,你不是来抓我的?”
“抓你,要抓你早动手了,凭你那三脚猫的工夫,能是我们舒师傅的对手?赵氏兄弟绑在一起也不是一合之将。对了,你躲在着,赵氏兄弟,你怎么安置的?”
得知赵无忧,赵无愁正住在李煦家里看家时,刘克明若有所思,许多话还没来的及说,孟良打发来请李煦赴宴的管家擎着请帖来了,刘克明惊问道:“你跟孟良还有一腿?”李煦苦笑道:“我如今就是个丧家犬,谁待我好,我就跟他有一腿,这么说您满意了吗?”
有孟府管家在,二人不好再玩笑下去,以客户之礼送至院中,互相道别,李煦问了刘克明落脚的地方,声言改日登门拜访。
目送刘克明远去,孟府管家问来人是谁,李煦道:“长安的一位绸布商,听说毯子好过来问问,此人在长安颇有些实力,若是能谈好,又多一靠山。”
管家笑笑没有多问,李煦看了请帖,却问:“大郎相召捎一句话即可,何必如此礼重?”管家道:“家主昨日去天德军,今日回来,听闻赵管家的事,顿时大怒,将赵管家训斥一顿后赶回了丰州,因虑及此事影响恶劣,故而礼请大掌柜赴宴,为的是让人知道家主和大掌柜的手足情谊,绝了某些小人的念想。”
李煦闻言不甚唏嘘,忙道:“待我回去换套衣裳,再去。”
管家明了他的心意,交了帖子拜辞而去。
赶回城东家宅的路上,李煦心情舒畅,真是好运要来躲都躲不开呀,昨天还是一肚子愁苦,阴云满天,转眼间就风轻气朗了。梅璐然、刘克明到了丰州,自己就不是断了线的风筝了。丰州地处偏远,兄弟会鞭长莫及,起步阶段不可能给自己太大帮助,天下司则不然,它们的触角早已伸展到大唐的边边角角。
驻州寻访小使有多大权力,自己心里一清二楚,做的差点的也是第二官府,正常的与官府并驾齐驱,再强一点的可以凌驾于官府之上,再往上则完全可以架空官府,将一州的军民财人事全部抓住掌心,俨然无冕之君!
在韶州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一定不会让赏识自己的恩人和欲置自己于死地的敌人失望,绝不!
这一定是一条很艰险的路,长路漫漫,前途难测,好在自己已经找到了入口和方向。
下一步,不惧艰险,不离目标,勇敢地走下去,终究会走出一条光明大道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