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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寂静无声。/p>
“呼——”/p>
吹灭了油灯，楚泽和苏3各自伸了一个懒腰，合上了今日刚抄写完的书籍。/p>
两人看着透窗而入的月光，对视一眼后，同时望向了大荒楼的更高处。穿过层层楼板阻隔，楚泽和苏3仿佛看到了躺在十二层地板上，等待着二人的老邋遢。/p>
十二层高楼对于二人也不过片刻功夫，等到楚泽和苏3爬上顶楼，果然看到了背对着他们的老邋遢，不过与想象之中的不同，老邋遢此时是盘腿端坐在地板之上的。/p>
“天下修行分五途，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p>
老邋遢语气很是随便，但他始终挺直着身子，没有佝偻着腰的他就连不动的时候，也显出一股极大的压迫力。/p>
“你，养气十年，一夜入玄，半步坐照，修行度无人能及。”/p>
“你，生而为剑，剑心剑体，御剑如臂，剑道天赋无人能及。”/p>
老邋遢的声音在高楼之上回响着，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少年依旧沉默，眼眸中已经不由自主的出现了某种紧张。/p>
苏3早就看过楚泽修行，知道楚泽修行的度极快；楚泽亦是听苏3讲过某些过往，知道他的天赋。但这一次被老邋遢两句话戳破两人所有的心防和秘密，不由让两人心生恐惧。/p>
“你们二人真的以为，我会这么轻易让你二人进入大荒楼？”/p>
老邋遢每说一个字，楚泽和苏3二人便觉得身前空气少了一分，几乎陷入窒息绝境。/p>
这个时候楚泽才清楚的意识到，这些天他虽然一直在观察老头，暗中揣测老头的实力，可到头来根本没有看透这个老头。/p>
蓦然间，一切压力都烟消云散。/p>
楚泽汗如雨下，浑身软，依靠在书架上才勉强不倒。苏3此刻更是如烂泥一般瘫坐在地上，不停穿着粗气，如同一个破烂风箱。/p>
“剑道一途并非我擅长，不过《余烬集》可以还给你。至于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就是你自己的事了。”/p>
黑暗中，老邋遢随手丢出一本古籍，稳稳当当的落在苏3面前。/p>
“你先去吧，我和另一个小子有话要说。”/p>
老邋遢给两个少年的压力实在太大，苏3还未从窒息的状态之中恢复过来，看起来还有些意识模糊，恍恍惚惚的抓起身前的《余烬集》，消失在了楼梯的黑暗之中。/p>
“前辈。”/p>
楚泽低声喊了一句，虽然心中有着对老邋遢的畏惧，可他并没有彻底被这样的压力催倒，站直身子，目光坚定的看向老者的背影。/p>
“过来坐。”/p>
老邋遢重新拿起酒壶，猛地朝肚里灌了一口酒。/p>
楚泽走到老邋遢身边，学着老邋遢的样子，盘腿而坐，侧目看去，却见老邋遢的脸上有些惆怅。/p>
“天历三百九十五年，大周王朝倒在了妖族和人族手中，春秋由此开始。那一年冬天，赵国建立，我成为了赵国钦天监的一名行走。现在想来，这一切已经是三十六年之前的事情了。”/p>
岁月如刀，在老人的脸上留下了一条条纵横的沟壑，尤其在他眯起眼睛来说话的时候，楚泽感受的更为明显。/p>
“赵国虽然身处中原腹地，但是皇室励精图治，举国一心向上。但这一切都在十年后的那场大火里被付之一炬了，落山殿的大火烧了整整三天，赵国的一切都化为飞灰。”/p>
楚泽没有开口，因为他曾听师父说起过春秋九国覆灭的一些事情。申国因为里通妖族，在建国不到一年之后便已亡国，之后是大梁，赵国和隋国几乎是先后灭亡，大楚则是九国之中最后一个。/p>
春秋十三国，除去名存实亡的大周之外，现在只剩下大齐，大夏和南唐三个王朝了。/p>
老人突然谈到自己的身份不免让楚泽感到有些意外，楚泽敏锐的察觉到老者似乎想要和他聊一些什么。/p>
说起来楚泽和老邋遢也算同为春秋遗民，多少有些共同的感触，可要说起来，老人就算曾为钦天监的行走，实际上也和主角原本身份差距太大，恐怕也不能够聊到太多相通的事情。/p>
就在楚泽等待着老者说出下文的时候，老邋遢却一把将酒壶丢给了楚泽。/p>
“会喝酒吗？”/p>
“不会。”/p>
“那就少喝点。”/p>
“好。”/p>
一老一少干脆利落，楚泽接过酒壶，也没有思考太多。既然老人想聊春秋，他边听着，既然老人想要喝酒，他便陪着。/p>
葫芦打开，酒香扑鼻，楚泽丝毫未曾犹豫，昂对着葫芦，满饮一口烈酒。/p>
烈酒穿过楚泽咽喉，如火如刀，一直穿入楚泽小腹，在丹田位置化作一团精气，轰然炸开，散逸到楚泽的虚室位置。/p>
楚泽只感觉到整个人开始产生出一种轻盈燥热的感觉，像是要漂浮起来一般。/p>
“定神！敛气！坐照自观！”/p>
老人的话如同当头棒喝，瞬间激醒楚泽神志。/p>
楚泽丝毫不敢怠慢，酒入豪肠，没那三分剑气、七分月光，却有十分豪气待舒。楚泽一吐胸中浊气，心神完全浸入丹田，今夜他便要坐照自观，勾勒只属于自己的虚室气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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