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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吃?再说了,这一屋子的人都不吃,一个人吃也太扎眼了,那是吃独食,会拉肚子的,陈放脸皮不够厚,还达不到那种境界。
几天不吃东西,说不饿是假的,陈放能抵住诱惑,底气来自于口袋里的压缩饼干,四下看了看,没人注意自己,随即展开行动。
将官的军服就是挺呃,富有质感,平平展展的,穿了几天,一个褶子都看不见,款式也够简约,仅仅在左胸有个口袋,放不下任何东西,即使能放下,养尊处优的大佬不可能有吃零食的习惯,更不可能随身携带干粮。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大家都饿了,我有压缩饼干吃,你们没有。陈放淡淡一笑,悄悄将手伸向口袋,摸索着打开包装,从整块的饼干掰下一小块来。
啪!压缩饼干碎裂时候发出脆响,或许是心理作樂,陈放听的格外清楚,没有急于掏出饼干,再次谨慎的观察四周,确定并没有暴露,才用指尖夹起饼干,一转眼塞进嘴里。
整个过程很轻,没再发出任何声响,然后,他拿起出桌上的杯子,连续灌了两口。
人的消化系统很奇怪,一块饼干下肚,饥饿的感觉非但不见缓解,反倒更加强烈。
再来一块,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陈放老练地许多,将手伸进口袋的时候。他不再警惕地张望,东张西望,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咳,咳。”突如其来的两声咳嗽让陈放一阵紧张,循声望去,对方的相貌没什么特色,军衔是中将
这屋子里的人。真要是饿死十个,至少有九个是将军,剩下的两个是校官,饼干已经出了口袋,不能再放回去吧,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了这个份上,陈放顾不得那么多,向对方报以优雅的笑容,若无其事的将饼干放入口中,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本来吗,谁也没规定指挥室不能吃东西,是你们惧怕元帅地威严,才不敢吃,能怪谁呢?
“是压缩饼干吧?”陈放故技重施。掏出第三块饼干的时候。此人彻底沉不住气了。这种时候,除了饥饿的抗议。任何声音都不和谐。所以,他将声音压的很低。
陈放不露声色的点点头。对方的观察力十分强悍,地确是传说中的压缩饼干,时过境迁,这种本来就属军需的产品,如今即使在军队里,也不见得有人用了,要不是陈放加入佣兵,恰好窘迫过一阵,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什么叫做压缩饼干,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难吃的东西,可是再难吃也能活命啊,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难得此人仅凭气味和他偷吃的方式就能猜出端倪,姜还是老的辣
手!
对于老将们的见识,陈放佩服的五体投地,话说到这个份上,对方的意思不言自明,要不是饿到这个份上,凭对方的身份,即便明知自己偷吃,估计也难以启齿,彼此都是军人,如今待在指挥室里,相当于一个战壕地战友,由于陆北严地暴行,还属于患难中的战友,陈放当然不能太吝啬,当下从仅存地一块饼干中掰下一块,偷偷交给他。
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苦笑,大恩不言谢,感激的废话就不必说了。
凭着剩下地小半块压缩饼干,陈放轻松的再撑过十个小时,直到视频出现变化,三处主战场陆续出现松动的迹象。
“防御松动了,他们想撤退!”年轻人终究沉不住气,出头的又是杰姆。不过他道出了广大苦难同胞的心声,外面的战士浴血拼杀,指挥室里也不好过,熬到现在,谁都希望这场战斗尽快结束,胜利属于帝国,命可是自己的,征战多年的老鬼,多少都有些胃病,经不住饿。
陆北严淡淡的一笑,当即下令:“现在才回过味来,不觉得太迟了吗?穷寇莫追,让先锋部队撤回来。”
留下简单的命令,陆北严调头就走,作为主帅,他只要提出方略,具体的步骤又各路部队的主帅完成。
穷寇莫追?撤兵?不乘胜追击还说的过去,毕竟是在人家的地头上,怕中埋伏,撤兵却是匪夷所思。
这可是登陆战!谁强攻下一座城池,不入城就撤兵的?即便元帅有心消磨敌军兵力,这种做法也太夸张了,可说是旷古绝今,下面的人面面相觑,但是摄于元帅威风,谁也没敢吭声。
正常来说,登陆战都是登陆方死伤惨重,不过,帝国拥有科技上的压倒优势,加上兵力占优,奇迹般的改变了这一铁律,这是强大科技力量创造的奇迹,也是帝国舰队的优势所在,用兵一定要善用自己的优势,由于这个优势的存在,陆北严能在任何时间,袭击这些星球的任何目标,而不必先登陆,在敌军炮火下艰难推进。
片刻后,陆北严避过部下耳目,拉上女婿,来到女儿的房间,才进门就大声嚷嚷道:“赶紧,搞些吃的来,这小子三天不吃东西,这会儿一定饿坏了。”
陆凌雪先是一怔,一边用通讯器通知餐厅送餐,一边埋怨父亲:“你干吗不准他吃东西呀。”
陆北严一翻眼睛:“怎么着,心疼了,我没强迫他,他自己不吃的,怨不得别人,再说你爸也饿着呢,指挥室的人都没吃。”
陆凌雪聪明过人,堂堂的指挥室不可能没人送餐,一定是父亲搞的古怪,好在两人都没被饿坏,无奈道:“爸,您干吗不让人家吃东西,你不怕人家背地里骂人呀。”
“等会儿再说,菜什么时候送来?舰队的餐厅效率太低,改天要整顿才行。”陈放好歹偷偷掂了大板块压缩饼干,陆北严可是货真价实的饿了三天,前胸贴后背,哪有心思多说。
陈放不禁偷笑,起初,他还以为岳父当真是铁打的,原来也是装的。
不一会儿,十来样精致的小菜送到,骂走送餐的人,陆北严立即狼吞虎咽起来。
“吃!你干吗不吃,别跟我见外。到了指挥室,你是个参谋,关上方面,咱们是一家人。”
盛情难却,陈放勉为其难的抓起餐具,压缩饼干除了难吃,还很难消化,到现在还不饿呢,可是就算不饿,再塞上两口也没什么,总比承认偷吃的好。
面前的两个男人,一个狼吞虎咽,一个浅尝即止,陆凌雪焉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当下便将隐情猜出个十之八九。
虽然猜到了,陆凌雪可不敢说出来,私下里瞪了陈放一眼,就好像她的父亲挨饿是陈放使诈一样,至少,陈放没和父亲有难同当。
“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们认为我是不近人情,对不对?”饿了三天,陆北严不敢放开了吃,垫个半饱就停下来。
“有点损人不利己的意思。”陈放欣然点头,不用怀疑,他又收到未婚妻的白眼。
“我是故意的。军人离战场越远,胆子就越小,这些将军平常养尊处优,不让他们遭点罪,他们就会变得怯弱,士兵们冲锋陷阵,浴血拼杀,让他们挨顿饿不叫过分吧。”不出三句话,陆北严又开始向女婿灌输带兵之道:“打仗,行的是诡道,带兵要行正道。自古以来,讲述带兵的著作数不胜数,但是归根究底,都离不开一个字,严!不能和部下走的太近,要让他们知道,你和他们是不同的。在部队里没有朋友,只有战友。战友是什么?即使你们刚吵过架,甚至动手。命令一下,立马肩并肩的冲锋,他还是敢把命交给你守护。对上级的命令要坚决执行,对下级要严格,同级是你的竞争对手,明白吗?”
陈放有些疑惑,岳父将部下饿了三天,自己也饿了三天,难道是为了告诉他这个道理。
陆北严的确是用心良苦,要是让他知道,女婿正在把他的宝贵的经验套用在三,五个人佣兵团上,恐怕要被气的当场吐血。
陆凌雪单手拖着下巴,看着父亲两眼血红,仍然不忘对陈放淳淳教诲,打心底里涌出快乐的感觉。懂事以来,父亲时常为兄长的怯弱愁眉不展,如今,父亲终于找到寄托希望的对象,难怪兄长说,他不嫉妒陈放,他只是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