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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怀里的小女儿不住的安抚着。
“阿娘,纯儿好痛。”
曹纯泪眼婆娑,给杨氏看自己掌心的伤口,一个上午当然愈合不了,便是擦了药也血糊糊一片,这让身为娘亲的杨氏心疼至极。
“老爷,我从前就说过,那个锦安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氏冷冷的开口:“三番五次的对纯儿下手,纯儿可是咱们亲生的宝贝女儿,竟让一个狂徒这般凌辱践踏,如今还受了伤。”
曹燮脸上的火气也不小,对着对面的曹琦厉喝一句:“跪下!”
曹琦的表情大抵是意料之中了,撩起裙子就要跪,谁知道旁边的曹行稳稳的扶住她的手臂,对着杨氏说道:“阿娘,您未免也太娇惯小妹了些。”
曹纯紧皱眉头,对于自己亲大哥却护着一个私生女的行为很是不快:“大哥你说什么呢!”忍不住站起身来,“我差点被那个锦安给掐死!你还向着曹琦说话!你还分不分青红皂白啊!”
曹献立刻道:“小妹!怎么和大哥说话呢!”
曹行当然见到了曹纯身上的伤口,但是对于这个小妹,他自小便不宠,而是说道:“纯儿,你也该叫一声长姐才是,口口声声的称呼曹琦太没规矩,而且我怎么听说,今早上是你先对长姐动的手。”
此言一出,杨氏一怔,看来曹纯在告状的时候并没有说自己的过错,那人回头看着她,有些心虚的说道:“可就算是我先动的手,也没有想要了曹琦的性命,倒是那个锦安,恨不得直接杀了我!”
曹行看了一眼曹燮,又说道:“今早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纯这才将前因后果说了,曹行似笑非笑的说道:“无缘无故的攀扯长姐还掌掴教训,这不是我们曹家的家风,更何况……高簪酒肆是陈郡公手底下的买卖,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私会朝臣,岂非故意与人口舌。”
曹纯瞪眼,看来是不知道这一层的关系。
曹行冷哼:“朱明朗这事本该是长姐去办,你想领功,却最后落得个名声尽毁,到头来不清不楚的又掌掴长姐。”看向曹燮,“爹爹,看来小妹还是太过稚嫩了,这其中的很多事,还是交给儿子和长姐去办吧。”
曹燮本来存着的火气在曹行的三言两语之间便消解了。
“更何况,小妹这次……算是惊动了韩来那边,这才是最要紧的。”
曹行道。
曹燮既然已经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不再生气,也没有处罚曹琦的意思了,毕竟是曹纯坏了事。
“是陈家造谣?”曹纯气怒。
“陈郡公想必还没有这个胆量。”曹献难得开口,“在自己的地盘传出这样的事来,不是引火烧身吗?”
“那就是韩来和宋端了。”曹纯指哪儿打哪儿。
“宋端方才来见我时提了这事。”曹琦也道,“看态度,应该也不是。”
“那是出了鬼的吗!”
曹纯喊叫着,眼睛仍盯在曹琦的身上,看来在她心里,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曹琦做的。
她不甘,一个劲儿的拉扯杨氏,那人也不像自己的宝贝疙瘩挨打了就这样轻轻放过,便道:“纯儿有错,就让她给曹琦赔礼就是,但锦安有错,也不得不罚。”
“纯儿,还不快给长姐赔礼。”
曹行凛冽道。
曹纯是有些怕这个大哥的,见状看了一眼杨氏,那人点头,她才不情不愿的过去行了个蹲礼,语气甚是不屑:“长姐,纯儿知错了。”
曹琦没出言,她抬头,那人漆黑的瞳孔像是通往地府的眼,一瞬间似乎和那九殿妖魔通了气儿,曹纯心头一骇,急喘着回到杨氏身边。
“长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不宜受罚。”曹行道,“既然是锦安动手伤的纯儿,那便罚他三百藤条,抽的他皮开肉绽也就是了。”
曹燮沉呼了口气,下职回来被这对母女叽喳的也厌烦了,挥了挥手,也就全都交给曹行去办了,起身离开。
曹行再看曹琦:“长姐。”
那人道:“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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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里,锦安站在那长形的木案前,旁边站着府上的护卫首领蒙力,他看了一眼曹行,那人下令,便回头对锦安道:“小子,把上衣脱了。”
锦安没有表情,扯开衣服缠在腰间,他的身形并没有蒙力那样见状,只是常年习武,有着清晰的肌肉纹理,而且很紧实。
最关键的是,锦安的肉皮上没有一处好的,全是旧疤。
曹行抬眼,旁边的曹纯厌弃道:“真是恶心。”
锦安充耳不闻,趴在那木案上。
蒙力搓了搓手心,举着那带着刺儿的藤鞭,啪的一声抽在锦安的背上,仅这一下便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曹纯也没想到那藤鞭的威力这么大,吓得皱了皱眉头。
这旁观者如此,锦安都没有一丝吭声,眼中也不露痛意,蒙力见状,挥舞着鞭子,下了力气,噼里啪啦又是几十鞭子下去。
锦安的背部血红一片,已经看不到正常的皮肉了,甚至打烂的肉被那鞭子上的刺勾下去,甩到了曹琦的脚下。
她神色无异。
藤鞭有些沉,蒙力胳膊酸痛,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低头看锦安,心头暗道这小子还真能忍,又在掌心啐了几口,继续打着。
打打停停之下,消耗了一个时辰下去,曹纯早就没了耐心看着血刺呼啦的场面,回去了绛雪轩,曹行也觉得枯燥,说道:“多少了?”
蒙力累的掐腰:“回公子的话,还差四十鞭。”
“罢了吧。”
“不必,打完。”
曹琦道。
曹行奇怪的看着她,蒙力无奈,又铆足力气将这最后四十鞭打完,交了差回去歇着,曹行也站的腰酸背痛,看了一眼锦安,地上的血横流一片,倒还没晕厥过去,而是脸色惨白,目光狠厉,紧咬着牙冠。
“那我也先回去了,剩下的就交给长姐处理吧。”
曹行离开,曹琦并没有上前去,而是转身回了融雪轩。
锦安至此,艰难的站起身来,将缠在腰间的衣服穿上,跟在曹琦的身后,很快就消失不见。
院中这样大的动静,自然也有不少家奴躲在暗处偷看,窸窸窣窣的。
“你看瞧,这大姑娘还真是心狠,人都打成这样了,问都不问一嘴。”
“听说大姑娘不是对面首挺好的吗?这都不护着。”
“这个锦安不是面首吧。”
“他不是姑娘小时候带回来的吗,也得有十二三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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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疮药呢。”
曹琦问,一旁的婢女赶紧取来,她自然知道曹琦要这东西是做什么,忍不住出言说道:“锦安的伤,怕是这瓶药也无济于事,还是请郎中来吧。”
“他不配。”
曹琦冷冷的说,看着那一小瓶药膏:“有这一瓶就够了。”
婢女心头诧异,却也习惯了她的冷血无情,锦安对她的衷心日月可鉴,可是她对那人的态度,始终都是不冷不热,甚至不屑一顾的。
曹琦拿着那药去了耳房,推开门,里面一股极腥的味道,她步调平缓的走了进去,瞧见坐在桌前的锦安,他正在往身上缠着白布。
“主子。”
锦安瞧见,立刻要站起来,却被曹琦按住了肩膀。
“锦安身上脏得很。”
锦安道:“主子别碰。”
曹琦轻轻一笑,将金疮药给他,锦安接过却并没有用,而是道:“今天让主子看到,实在是污了主子的眼。”
“无妨,你是我的人。”
曹琦坐在锦安的对面,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这张脸倒是和十几年前两人初遇时一模一样,就连岁月匆匆,都不曾在锦安身上留下痕迹。
分明是二十六七的人,还如十七八一般青嫩。
“只是我今日让蒙力将那三百鞭打完,你可怨我?”曹琦问道。
“不会!”
锦安被打都不曾有情绪波动,这一句话却让他有些急切:“锦安绝对不会怨怼主子一分一毫,便是再来三百鞭也受得下。”
曹琦媚眼含笑:“当真?”
“当真。”锦安认真道,“只要是为了主子,就算即刻要了锦安这条性命去,锦安也愿意。”
“我为何要你的性命。”
曹琦起身,想要解开锦安身上缠着的纱布看一看伤势,那人却拦住:“主子别看,不过是小伤,过两日就好了。”
曹琦不强求,只是那鲜红的指甲顺着锦安的脖子一路划过,隔着白布与肌肤若有似无的触碰着,直到腰间,缓缓搂住,坐在他的腿上。
锦安抬着头,喉咙处的圆弧上下剧烈的翻滚两下,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曹琦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呼吸微急,是紧张,或是情动。
“……主子。”
锦安的嗓音有些喑哑。
曹琦抵住他的额头,两人的鼻尖相蹭两下,朱唇轻启,透出一股温暖的香味儿来,他贪婪的吸入腹中,像是吸入罂粟花香般无法自拔。
曹琦的身体软且暖,像是怀抱着温泉水,锦安眼神有些迷离,想要伸手摸在她的腰上,却在半路攥成拳头,丝毫不敢僭越一寸。
曹琦的发丝堆在他的肩膀,越靠越近,手掌贴下去,浑然无法掌控,眼前将要摄住锦安的唇,那人却在最后关头把头转了过去,强忍着快要喷发的欲怒之意说道:“主子……别对锦安这样。”
曹琦有些吃惊,随后归为平静,说道:“不想让我疼你?”
锦安闻言,浑身一颤,眼底闪过些许痛苦。
他何尝不想。
他何尝不想与曹琦共赴巫山云雨之情,谁又愿意每日听着她和不同的男人每夜良宵的欢声笑语,院中的树上,他一次又一次的将拳头攥紧,直到骨头都裂开,但身疼不抵心疼,天寒难耐心寒。
但是他和曹琦的其余面首不一样。
他要自己独一无二。
“怎么不说话?”
曹琦从他的腿上站起来,转过身去。
锦安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了。
终究是不敢。
“主子不必为了安抚锦安而这样做。”锦安道,“只要是主子,锦安便再没有自己。”
曹琦听闻这话,转头过来,一言不发。
“十二年前初见主子,锦安便此生此世,都唯主子马首是瞻。”
锦安看着她。
“好。”
曹琦温笑着回应:“若有差错,十四,你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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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宋端不曾想自己前脚后,后脚曹家就上演了这一场好戏,刚进遥监殿,就瞧见欢喜的罗清逸,这丫头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跟在韩来身边也不免毛躁。
“怎么了?”宋端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刁明诚的帛书送来了。”罗清逸说。
宋端闻言也稍微送了口气,这倒是好事,进去上阁,本以为韩来也能稍微松快点儿,谁知这人眉间紧锁,甚是烦忧。
“有人把咱们对季林安的打算,告诉了匡王。”
韩来头也不抬的说道。
宋端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什么,痛苦的皱皱眉头,不等韩来开口就自行坐了下来,那人察觉发问,她只是摇头说无妨。
“元白今日去四门馆见了季林安,但是前脚刚走后脚匡王就来了。”韩来继续道,“这是那个清倌儿的主意,除了咱们无人知晓。”
“亦或许是匡王知道咱们联名,顺理成章的想到了学生陈情一事,为了防患于未然,所以特来警告季林安。”宋端分析道。
韩来垂眸:“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又问起曹家那边,宋端如实说道:“曹琦并不承认是自己从宝封买来了祈月,一股脑的都推到了季青云的身上。”
“你不信?”韩来问她。
宋端倒是坦然:“下臣见她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不会相信这人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
韩来轻轻一笑,转瞬即逝。
宋端还以为看错了,不过这人笑起来眼睛弯弯倒真是好看。
“昼食照旧在这里吃。”韩来突然道。
“是。”
宋端习惯了他近来的古怪,看着刁明诚送来的帛书,思忖道:“现在联名这边都收的差不多了,应该可以翻了。”
“还要再等等。”
韩来不疾不徐的回答道:“要等圣人这边有旨意了再去翻,咱们和元白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宋端想来也是,若是直接去翻,便会逼出另一道不知是好是坏的旨意,但若是等颁布了旨意再去翻,就必定是好的了。
“宋女史。”
门外有婢女通禀,得令进来后说道:“张公子……”
一听到张子奇,本来低头的韩来不等婢女说完,就立刻下了逐客令。
“不见,找谁都不见。”
宋端奇怪的看着他,张子奇没招没惹的,怎么这样。
婢女也没想到,有些尴尬的说道:“张公子没来,他送了东西过来。”说着掏出一封帖子来交给宋端,“是给……宋女史的。”
说完,火烧屁股一般小跑出去了。
宋端打开来一看,回头对着韩来说道:“张公子傍晚约我喝茶。”
说完还不忘补上一句。
“在他南坊新置办的宅子里。”
这倒是奇怪,宋端重新坐下来,盯着那名帖说道:“他是张炳文的儿子,不会不清楚如今局势,请我去喝茶做什么。”
又道:“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若我和张子奇见面的消息传出去,或许可以搅和一下张家和曹家的关系。”
韩来皱眉:“这么说,你是要去了?”
宋端点了点头。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探探口风也好。
韩来脸上写满了烦躁,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帖子看了看,很是不耐烦的扔到了一边,说道:“这茶是有多烫嘴,等到傍晚时分才能喝下肚去。”
宋端没言语。
“罢了,你要去就去吧。”
韩来又转变了口风。
宋端这才道:“下臣知道。”
她搓了搓手,一脸思索的样子。
韩来瞥眼:“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人家请你喝茶,不得回府上梳洗打扮一番,总不能穿着这身官服去吧。”
这倒是没错,不过宋端道:“可是公子不是说要在这里用昼食吗?”
谁曾想韩来朝令夕改:“回府上吃去,我这里没你的份儿。”冷冷一哼,“或者你空着肚子,等晚上在张子奇那里吃也是一样的。”
宋端闻之不悦,这叫什么话,脑中有疾。
她起身也没行礼,开门便走了。
韩来深呼一口气,瞧见脚边的那张名帖,更觉得扎眼,抬脚就踢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