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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冒名顶替?”景肃勤手心里攥着一根小红绳,红绳上缀着一块花纹繁复的长命金锁。
话一出口,景肃勤就知不妥。
连忙补救道“我是担忧,那尚方司素来是酷刑无数,更遑论还有谢逾那个阉人和东厂参与,东厂恶名昭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永宁侯淡淡的瞥了景肃勤一眼,心中的怪异感更盛。
东厂何时介入了,他怎不知?
“肃勤慎言。”
据他观察,陛下与皇后青梅竹马之谊牢不可破,谢督主也是一心为皇后,而皇后娘娘待他和信儿不薄,他也该为皇后两肋插刀。
皇后的盟友,也是他的盟友。
四舍五入一下,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
骂谢逾阉人,就相当于是骂他阉人!
这么一想,永宁侯看景肃勤愈发不顺眼了。
病人,不修身养性,戾气这么大更容易短寿。
景肃勤一噎,心中憋闷“是我关心则乱,失言了。”
“不知大哥打算如何处置陈氏。”
永宁侯皱着眉,挥挥手“不急,先让府医治治她身上的伤,别不明不白的死了。”
“肃勤,当年你亲赴幽州打听,竟没有察觉陈氏的不妥?”
好不容易交代一件事,还出这么大篓子。
景肃勤将手心里的长命锁收进袖子里,扑通一声实实在在的跪在了地上“兄长,是我的疏忽,才让兄长蒙受奇耻大辱。”
“男女有别,碍于礼节名声,我赴幽州也不便直接上门求见陈氏孤女,只好隐姓埋名向陈家外出采买的小厮丫鬟,以及陈府周边的百姓打听。”
“那时想着,在地位家世相当的人面前,柔顺温婉守礼实属正常,若能待下人和普通百姓仁善宽和,才是真的表里如一。”
“不论是陈府的下人还是周边百姓,都言那陈家大郎的孤女是难得的菩萨心肠。”
“明明是官家小姐,从不摆架子。”
“多方求证,确定无误后,我才在侍从的陪伴下遥遥的看了她一眼。”
“貌无瑕疵。”
“所以,这才给兄长去信言那陈氏可为继室。”
“都是我的疏忽,还请兄长家法处置。”
一番话,有理有据,永宁侯挑不出任何毛病。
永宁侯看着跪在地上自责内疚惶恐不安的景肃勤,叹了口气。
家法?
就景肃勤这单薄脆弱的身体,三十杖下去,直接一命呜呼,下去见永宁侯府的列祖列宗了。
他爹临死前特意交代他要善待庶弟庶妹。
这么年轻下去,他也不知该如何交待。
扪心自问,这些年,他待庶弟庶妹是问心无愧的。
虽不算亲厚,但也是尽了兄长该尽的责任。
肃勤的病体需要名贵的药材滋补着,银子是大把大把的花,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薇薇说他对陛下一见倾心非君不嫁,他就厚着脸皮冒着风险,送她入陛下的后宫。
入宫就病,这可不怪他。
是庶妹没福气。
“这也不怪你。”
“人,咱们是从陈家接的,陈家总该给我永宁侯府一个交代。”
“你且回去吧。”
“近来侯府事忙,你就先不要过来了。”
景肃勤低垂着头,遮住了眼里的嫉妒和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