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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整理内务,刮胡子的刮胡子,当个人卫生整理得差不多时,在甘旁山的带动下又自发地把本就干净整洁的环境卫生再次进行清扫,然后撒水压尘。六排长余永涛更加夸张,把平时舍不得穿放在储藏室箱子里的新皮鞋擦了擦穿在脚上,军装整理又整理,有模有样地像个新郎官,准备迎接王艺津的检视。
早在桂阳到医院看望文蓉那天,王艺津与江莉的对话被江莉告诉文蓉,文蓉听到后又专门与王艺津沟通。后来文蓉又在给桂阳的信中进行交待,桂阳自然不敢怠慢,反复琢磨、筛选,桂阳将目标锁定在五排长甘旁山和六排长余永涛身上。王艺津个子不到一米六,且身材微胖;余永涛个子不到一米七,甘旁山则有一米七五;且从外表看余永涛非常壮实,而甘旁山更加倾向于文人一些,这点与桂阳有些相向。桂阳经反复比较,觉得以王艺津的长相及性格余永涛更加适合。目标确定后,他又征求余永涛的意见,余永涛自然满口答应。医疗队来的头天晚上,桂阳又与余永涛商量对策,研究如何讨取王艺津的好感,果然不负众望,余永涛与王艺津一见钟情,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黄关阳向站在远处正向他们观望的文蓉、江莉和几个医生招了招手,大家一起围拢过来相互介绍。王副部长跟文蓉开玩笑地说:
“文护士,你们真是郎才女貌,好让人羡慕啊!”逗得文蓉满脸羞红,大家哈哈大笑。
二连会议室内早就按检查要求安置好桌椅板凳,只等医疗队到来时起用。按照预案,桂阳招呼医生、护士们到连队会议室,范宝田和郑山陪同王进东、黄关阳到连部办公室。当一切布置停当后,黄关阳突然想起什么,快步来到会议室对文蓉说:
“文护士,今天你不要忙了,让小桂陪你到处走走,好好聊聊!”
文蓉听到更加羞赧,悄悄地用眼瞟桂阳,桂阳倒是大方,立即答到:
“服从命令,谢谢黄医生,谢谢!”
与医生、护士们告别一声,一前一后走出会议室,正在嘀咕是到宿舍还是到营房后面的山上转转时,不料身边战士突然高喊:“嫂子好!嫂子辛苦了!”
原来早在医疗队来之前,甘旁山、许永平和王应平向战士们吹嘘,桂副连长的对象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美。战士们听后有的相信,有的不相信,不管相信的还是不相信的,大家都想着实际检验一番。当车辆到达营区时,他们远远看到吉普车上下来的一个护士特别有气质、特别漂亮,战士们猜想那个漂亮的可能就是桂副连长的对象吧!但又不敢肯定,直到他们一前一后从会议室出来,战士们看得发呆,许久没有恍过神来,直到他们俩人并肩走在一起,一个战士突然回过神来大喊:
“嫂子好!嫂子辛苦了!”
一个战士起头,其他战士也齐喊:
“嫂子好!嫂子辛苦了!”
桂阳连忙劝阻:“别乱喊,嫂子会生气的!”
桂阳顺着战士们的嘴脱口而出,发现自己也说错了话,忙用眼看文蓉,发现她面带微笑,没有生气,向战士们挥挥手:
“别乱喊了,好好等待检查!”
桂阳向队伍中间瞟了一眼,见余永涛正在向自己张望,他招招手,余永涛会意,来到桂阳和文蓉旁边。桂阳给文蓉和余永涛相互进行介绍。又轻声告诉文蓉,“你看他与王护士般配不?”
文蓉仔细观察,欣喜地说:“你真有眼光,我看他们很般配,估计能成。”随即,文蓉又回到会议室里走到王艺津身旁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说:“你出来一下!”
俩人走到门口,文蓉朝桂阳处努努嘴轻声地说:“你看桂阳旁边的小伙子怎么样?他是六排长,叫余永涛。如有意等一下检查完后我们介绍你们认识。”
文蓉在这特别强调“我们”,自然是告诉王艺津这是“我和桂阳”俩人的意思,并不是哪一个人的意见。
王艺津报以羞涩的微笑,“我听你和桂副连长的。”
文蓉听得出王艺津满心欢喜,微笑道:“你先进去。”随后又来到桂阳身边,朝桂阳使了一个眼色,“走,我们到上面的山坡上走走。”
桂阳见文蓉到会议室把王护士叫出来,然后又朝这边看,知道文蓉在撮合余永涛和王护士的好事,见文蓉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定初战告捷。
桂阳与文蓉肩并肩朝后面的山上走去,桂阳轻轻地问:
“王护士意见怎么样,满意不?”
“看小妮子喜形于色的样子,应该满意。你那边怎么样?”
“你们出来时我也叫余排长看了几眼,他哪有不愿意的,看他眼睛,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嘻嘻,真有你的,你也形容得太夸张了吧!”
桂阳右手轻轻握着文蓉的左手,“真的,你没看见,你看见了就知道我说的不夸张。”又柔情地对文蓉说:
“对不起,刚才我说错了话,请你原谅!”
文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故着娇憨笑嘻嘻地反问,“你说错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要老实交待!”
“就是,就是……,就是半天,桂阳才说出嫂子会生气的事。”
文蓉还没等桂阳说完,右手在桂阳的左胳膊上拎了一下,笑嘻嘻地说:“你坏,你坏!我不跟你玩啦!”但整个身子却越发靠的更紧,几乎是桂阳托着她的身子在走。
在部队,下级及战士称呼上级的爱人或未婚妻大多都是叫嫂子。
“嫂子、家属、吊儿郎当和傻乎乎”这几个词几乎成为部队专用词语。文蓉当然知道,战士们这样喊她,证明战士们喜欢桂阳和自己,她乐还来不及呢,谈何生气。
桂阳和文蓉肩并肩紧紧地贴在一起一路往山上走去,经过一片庄稼地,桂阳指着地右边一大块三面环山,在南疆还算比较开阔的地方,“那是我们连的靶场,实弹射击基本在那进行”。又往上走到了坡顶,桂阳往东指了指远处那片雾蒙蒙,山峰起伏,峰峦叠嶂的地方。“那就是八里河东山,近处那个雾比较稀少的山头是松毛岭,也就是712越军反扑作战的主战场,我就是在那里受的伤,多亏那次受伤让我认识到了你。你是我的天使,是我的女神,我要一辈子爱你。”
文蓉听桂阳说多亏受伤连忙用手来捂他的嘴,“不准瞎说!”又听到桂阳说爱她一辈子,心里高兴,将身体靠的更紧。桂阳让她靠在胸前,右手往西指去,告诉她:“那就是老山主峰了。”
文蓉顺着桂阳的手指看去,老山主峰在群山环绕下并不是很起眼,只是比其它山峰略高,南边有绵延数十公里山涧、山坳,一条河流从山涧、山坳处由西往东流去,就是这么一个山峰,中越双方不知伤亡多少人。
会议室外,二连官兵有病无病都要往里钻,待进去后又东拉西扯:
“医生:我这段时间腰总是疼”。
护士:“我头晕,我睡不着觉;我胃在吃饭前经常会疼!”。
战士们千方百计地与护士们瞎扯,感到能与护士多说几句话就有多幸福似的。
此时,余永涛进来了,他直接走到王艺津的对面,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在操场上桂阳早叫让他进行观察,他觉得桂阳真够哥们,如果将来能与这个护士成就好事,一定好好感谢桂阳和文蓉。
王艺津见余永涛进来坐在自己面前,可能是心里装着杂念小脸羞红,不由深深吸口气,待心里平静细细打量余永涛,只见他浓眉大眼、四方脸,中等个子,整齐一点皱褶没有的军装穿在他身上显得更加威武,不禁心花怒放。
又默想:“文蓉和桂阳够意思,他虽然比不上桂阳帅气,但也对得起观众,能与他结合也不枉白活这辈子了。”
她心里谋划着小两口将来要如何恩爱,如何体贴,把个小脸羞的更红,显得也更妩媚好看,余永涛看的发呆。
好半天王艺津才想起自己应该做什么,轻言细语地说:“请你把衣袖卷起来,我跟你测一下血压。”余永涛顺从地卷起衣袖,告诉她:
“我叫余永涛,感谢你啊!”
王艺津羞红着脸,“别客气,余排长!”
连部办公室里,范宝田和郑山正向王进东、黄关阳汇报二连作战和训练情况,俩人多次提到桂阳如何能干,综合素质又如何好,最后俩人又极力挽留医疗队一定要在二连吃中午饭,体验一下基层连队的生活,体验一下二连的伙食。
按巡诊计划,医疗队没有安排在任何一个连队吃饭,大多安排在团部或营部。王进东和黄关阳对二连及二连的官兵印象极好,加之范宝田和郑山又极力邀请,决定破例一次,同意在二连吃中午饭。范宝田听王副部长爽快答应,立即叫文书许永平告诉司务长安排饭菜。同时,黄关阳也给一营营长关阳打电话,告诉关阳中午不要准备午餐,并告诉他们医疗队在二连吃完后直接到XXB团。
桂阳和文蓉找了一块草坪坐下,她倚靠在桂阳的胸膛上,感到这里最温暖、最安全,也就是从这天起,当他们俩人在一起的时候,许多时候都是这样渡过。
文蓉告诉桂阳,这段时间战斗减少,伤员也大幅度减少,工作也不是那么忙了,想看看书考军医大深造一下。
“我支持你,怪不得上次去你宿舍,见你床头摆着那么多书,你那时就开始准备了吗?”
“是的,当时还没有完全考虑好,所以没有告诉你!”文蓉又说:“如果考上,我们可能要分开几年,你有思想准备吗?”
“不怕,我们还年轻。只是你不要忘记我,记得我在等你就行!”
文蓉转过头在桂阳的脸上亲了一下,“你放心,我对你的感情就像对面的那棵雪松一样永远长青,矢志不渝!”
桂阳突然又问:“我们的关系你告诉家里没有?你爸爸妈妈同意不?”
文蓉的父亲是总部的一位二级部部长,母亲也在总部机关某处任处长。桂阳几次在信中问起她家里情况,文蓉一直没有正面回答。现在听他又问。只得说:
“你是公安局的啊,查户口吗?你放心,我爸爸、妈妈肯定同意的。”
正是滴不尽相思的泪,诉不完相思的心;聊不完的话题,说不尽的天南海北,不知不觉太阳已升到正中位置。桂阳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十点半,估计医疗队的检查也将近尾声,检查结束后还要安排余永涛和王艺津见面,此时俩人不得不下山回到营区。想起文蓉马上就要离开,不知何时又才见面,桂阳不竟有些伤感。
文蓉见桂阳流露出的眼光,知道桂阳舍不得分开,文蓉又何尝不是,她强忍着泪水好言安慰桂阳。“桂阳:只要我们经常通信,我想也是一样的。”
桂阳掏出手帕替文蓉擦掉泪水,微笑地说:“傻丫头,你还安慰我,你看你难过的,都是我不好,今后不管多忙我一定多给你写信。”
他又用手轻轻挽着文蓉的腰下山,生怕她下坡摔倒,待回到营区得知医疗队要吃了中午饭再走,俩人心里高兴。
此时,医疗队巡诊检查全部结束。把携带的医疗器械和药品收捡到救护车上后,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利用此难得的空隙时间体验边防特有的生活。有的在营门外留影,有的在营区外草坪上晒太阳,有的在附近农村的庄稼地旁慢步。桂阳和文蓉分别将余永涛和王艺津约到操场右边,介绍他们相互认识,又将他们带到副指导员郑强的宿舍,安排他俩坐下。然后,桂阳与文蓉对视一下,交待他俩:“我和文护士有事出去一下,你们谈,到吃饭时我来喊!”
副指导员王强与通信员杨扬住一个宿舍,王强探亲没有在位。当医疗队来时,桂阳计划第一步让余永涛和王艺津在会议室门口对眼,第二步如果能对上眼就安排他们到副指员的宿舍谈;并告诉杨扬如何,如何!现在果然派上用场。
文蓉跟着桂阳来到旁边的宿舍,这是桂阳与文书许永平的宿舍,房门虚掩,桂阳伸手推开门请文蓉先进去,文蓉看房间摆设尤其是窗台上那盆兰花似曾相识,搜索枯肠原来是跟自己前几天做的梦完全一样。文蓉曾几次做梦梦到桂阳爬在桌子上给她写信,坐在床边给她讲故事,还有一次梦到和他在床上亲吻……,她第一次感觉做梦也是那么美好,恨不得夜夜梦见桂阳。
“桂阳,没有想到你也喜欢兰花?而且还养的这么好!”
“我也是几个月前才买的。大概是老山拔点作战前三个月左右,我陪指导员去营部开会回来的路上,碰到附近村子里一个放牛的小孩子背的背篓里有这么一棵兰花。当时,正是兰花的开花期,我看兰花的花瓣不大,但雪白的花瓣中透出的丝丝,洁白如雪,细腻如玉,并透出一股清香,于是就买了他。”桂阳没有说出那天买兰花时指导员郑山的打趣。
那天,桂阳和指导员与放牛的小孩子同向走了大概近500米。在一路与小孩子的交谈中,桂阳和指导员了解到,小孩子已经九岁,今年本应读小学二年级,但由于越南当局在中越边境的武装挑衅,学校已经停课目前辍学在家放牛。在交谈中,桂阳问小孩子背篓里的兰花卖不卖?小孩子说采回来就是卖的。于是桂阳问他要多少钱?小孩子回答说要五元钱。桂阳听了立即从上衣口袋里淘出五元钱给小孩子,指导员郑山看桂阳要买立即劝阻,说这么一棵破草要五元钱值得吗?你以为你养棵兰花就是朱老总“惟有兰花香正好,一时名贵五羊城”啊,他是“空谷移根出草莱,寻得幽兰报知己”,是对亡妻伍若兰的怀念。在当时的中越边境鸡蛋也只几分钱一个,五元钱确实有些贵。但桂阳觉得小孩子有些可怜,加之兰花确实素雅好看,因此没有听从指导员的,还是将兰花买了下来。
文蓉也喜欢兰花的素雅、清香,她站在窗前仔细观看,她反复琢磨觉得这颗兰花比较好,也管理的不错。但她并不知道这棵兰花属于什么品种,心里盘算可能是一棵人们常说的普通春兰或老山兰而已。后来在与桂阳结婚后,桂阳把这棵兰花摆在客厅里,桂阳顶头上司X师政治部副主任陈海新带着一位在省政府工作的朋友来家里吃饭,这位在省政府工作的朋友对中国兰花颇有研究,他一眼看出这棵兰花叫“大雪素”,俗称大素心,是属地生兰类下的一个品种。“大雪素”也是云南比较名贵的兰花品种之一,他还不忘称赞桂阳是高手,这棵兰花买得相当值。
文蓉又仔细查看桂阳的宿舍,发现不象自己和江莉的宿舍那样摆放着许多生活用品。除床铺、床头柜和洗漱用品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只是在左边的床铺边的书桌上整齐的摆着几本书。文蓉随便翻了一下见全是《战争论》、《军事战略》和《孙子兵法》等军事方面的书。想必这些书是桂阳的,没有想到在训练、作战那么紧张的情况下桂阳还看这些书,怪不得他懂得那么多。
文蓉还在沉思中,桂阳已将一杯茶水泡好端在她面前。
“文护士,请喝茶!这是你上次送给我的龙井茶,不知道有你泡的好喝不?”
文蓉接过茶杯,只见在洁白如玉的瓷杯中,片片茶叶色泽墨绿,并透出阵阵幽香。她慢慢地喝了一小口,感觉正是她喜欢的那种不浓不淡,不禁感到桂阳细心体贴入微,一般男孩给女孩子泡茶要不太少,要不像给男子泡的那样太多。
文蓉见桂阳打开床头柜还想找什么东西,忙说:“桂阳,别忙了,不如你也坐下,我们好好说说话。否则,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桂阳所有的日常生活用品,包括慰问品和个人洗漱用品都是许永平负责处理和保管。他本想打开床头柜看能否找到一些女孩爱吃的东西,没有想到被文蓉一眼看穿,他只得坐下。俩人又是从兰花开始,谈到中国的其他九大国花生长习性,直到接近开饭时间才双双依依不舍的站起来,走到隔壁副指导员宿舍,与余永涛、王艺津一起向饭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