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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她用哪只眼看出他还有温度,她的可惜在他眼中一点都不重要。
她笑得飘忽,像随时会消失在空气中。“你可以在我身上发泄你多年的怨气,将你的仇和恨全倒给我也无妨,但请你记住一件事,千万不要爱上我,我是个被爱情遗弃的人。”
“你未免太自抬身价,我岂会爱上一个苍白像鬼的女人。”他不喜欢她现在的表情,感觉好象在和死人交谈.
“那就好,我很怕负担不起别人给的爱。”她会有愧疚。
“你到底在谈些什么鬼话,满口的爱不爱,难道还有人没眼光地瞧上你这只鬼?”语气轻蔑,紫乃龙之介用羞辱的口吻阻止自己去想她曾爱过别人的可能性。
秋天的身体微微一抖,像是被他刺中某种心事的脸发白。“是,我是只鬼,但我也有活下去的权利。”
幼时的阴影如潮水涌来,孩子们天真的笑语如同喂了毒的箭,毫不留情地朝她射来。
没人知道她害怕孤单,痛恨被人留下的感觉,一次又一次的遗弃难道还不够吗?她只想有个家,有对疼爱她的父母而已。
为什么命运总要逼迫着她,给了她先天的疾病不够,还硬要剥夺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
命吗?她不妥协。
她已经为了身体上的病痛牺牲不少她该拥有的快乐,她不认为老天能再继续责罚她,凡事都有个极限,没人应该为他不曾犯过的罪赎罪。
碗一放下,秋天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奔向画室,落下锁将自己关在里面不理会门外的拍打声和咆哮。
掀开画了一半的画布揉掉,她重新上了一张白纸调好水彩浓度,心无旁骛的画下心中那抹平静,在她眼中只有淡然的绿。
画永远不会遗弃她,只要她还能动。
* * * * * * * *
“你要我调查两年前的船难失踪人员?!”
这怎么可能,比大海捞针还难。
别说是刚发生过一、两个月的事情,就算二十四小时内沉没的邮轮都不一定能把落海的游客找齐,何况是两年前已经发臭的旧闻。
依他看来不是尸沉海底便是被海里鱼儿啃食殆尽,哪还有渣渣剩余,失踪的另一个解释是找不到尸骨下葬,以当时的惨状不可能有人生还,机会等于零。
并非他要说风凉话诅咒别人的父母,真要回得来也八成是鬼了,那次船难震惊全世界,媲美戴达尼号,只有少数幸运的游客被及时救起,其余全是用尸袋装上岸,总数是三千零六人.
而失踪人数有一百零七,不包括三名救难人员。
“你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而是比登天还难,海有多大你丈量过没?我一?家?嫉姆**鲜?沧樱你抑痪窒拊谀掣龊s蚰凇!钩绷饕桓谋渌?裁徽蘖恕?br />
“既然她斩钉截铁的认定只是失踪,我就要你把他们找出来。”不论死活。
“她?”为什么他会开始觉得这是件苦差事,而他接近发疯边缘。
事情只要一涉及女人就会失控,从他接触这行业起就一直有此认知,好象他天生和女人犯冲似,十件案子有八件一定会出状况。
但他“品行不良”也就罢了,怎么向来冷血到几乎结冰的紫乃龙之介也会为女人苦恼,闷酒一杯接着一杯猛灌根本不听劝,这不是好现象。
头皮直发麻的荻原耕次直觉这次的台湾行有惊人风暴,而他会无缘无故的卷入暴风圈不得脱身。
吵杂的音乐声震耳欲聋,两人的交谈声让音箱吸收了一大半,从刚才到现在已有三个波霸、五个辣妹来搭讪,可对象从来就不是他。
瞧他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在日本也挺受女孩子欢迎,为何一来到台湾身价笔直滑落,没几人会多看一眼。
是民风关系还是他穿得太寒酸,这年头的女人只重门面不重内涵,多金的糟老头人人抢,而他这一等一的帅哥乏人问津。
“女人是不是都这么别扭,一听到不中听的话就闭户不理,当是毒蛇猛兽拒之门外。”她居然敢相应不理地锁上门,让他像疯子在画室外叫嚣了一整夜。
她够种,最好一辈子别打开那扇门,否则他绝不饶她,没人敢给他脸色看,她是第一人。
“那要看你说了什么伤人的话,艺术家的神经很纤细,容易多愁善感钻牛角尖嗨!老兄,你干么瞪人,我是依常理判断。”
至少他认识的艺术家都有些古怪、歇斯底里,与正常人有一段距离,而且思想怪异。
“她不是那种人。”她的情感很细腻,但不多愁善感,由她的谈吐可知她想得很开,不会走进死胡同里。
她的画充满生命力和希望,带给人正面性的引导,即使隐藏阴影的部份也有光透入,让人感受到温柔处处在,还不到绝望的地步。
透过她的画再看到她的人,他没有失望的打击反而像在寻宝,一层一层剥开画中的意境找到她的心。
她的画之所以令人感动是用了“心”她所捕捉到的人性刻划远超过外表所带来的震撼,真实地用画笔记录每一条心情细纹。
他为她的画着迷并不假,但他从来没想过有和她面对面的一天,而且在近乎对立的情况下。
“不过你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人心烦,听说她是她朋友中最没脾气的人。”荻原耕次尽量不表现出幸灾乐祸的嘴脸,通常最没脾气的人一发火也最可怕,这是他过来人的经验之谈。
“没什么。”紫乃龙之介不想重复自己说过的话,听起来没意义。
“说吧!以我对女人的认识足够当你的解惑大师,说不定能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更好奇他说了什么令人咬牙切齿的话。
肯定不是好话,那张嘴吐出的冰块足以盖一座冰殿,冻不死人也半残。
“少烦我,喝你的酒。”他清醒得很,不需要多个人在耳边唠叨。
荻原耕次怂恿地在一旁催促。“说嘛说嘛!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也许能误打误撞找出症结。”
或许是酒喝多了有点醉意,被他吵得不耐烦的紫乃龙之介低吼了一声全盘托出,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遍才止住他的骚扰。
紧蹙眉头不曾舒开,他一直猜不透哪句话惹得她不开心,先前他说过更难听的话也不见她失去冷静,为何最后那段话会引起她那么大的情绪反弹。
“哇!骂人家是鬼太没天良了,哪有女孩受得住呃!我是说她可能小时候受过欺凌才会突然失控。”喝!干么那么吓人,冷眼一睨叫人脚底发寒。
“欺凌?”会是这原因吗?
“小时候的记忆会影响曰后的人格发展,外表看起来正常不代表心里没有伤,像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哈!他皮厚不怕瞪。
“荻原——”紫乃龙之介警告他斟酌用词,别把他惹毛。
“好了,好了,我不谈了,免得你又说我胡言乱语不正经.”他的油腔滑调还不是为了配合他的怪里怪气,牺牲甚剧。
紫乃龙之介透过酒杯斜睇他。“帮我查二十四年前我母亲是否派人追杀过秋诗月。”
“有。”
“有?!”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苦笑的荻原耕次一口饮尽甘中带辣的烈酒不看他。“因为追杀她的人是我父亲,而他至今仍后悔做了那件事。”其实他有机会杀掉她,但他放手了。
荻原一家原本是忍者的后代,但自从父亲认为误伤一名无辜的女孩违反武士精神后,他就决定不让后人步上他的后尘,改开道馆教人学习强身健体的武术。
后来他由情报人员转行当侦探,父亲常以此事提醒他别做错一件事,否则代价是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
“原来真的有此事”她并未说谎逃避他的报复。
“不过你也别玩得太认真,你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未婚妻还是日本最有权势浅仓议长的女儿,容不得他闹出丑闻。
表情一沉的紫乃龙之介根本不想提起此事。“你以为我能对自己的妹妹做出什么事。”
妹妹!他从未这么痛恨这两个字。他大口的吞饮不加冰块的威士忌,眼神流露出冰冷的嘲意。
“妹妹?!”一口酒猛地喷向酒保,荻原耕次惊讶的掉了下巴。
他几时多了个妹妹?
“难道你没查出我父亲多了个私生女?”看来他不过尔尔,办事能力不佳。
舞影交错,灯光昏暗“堕落”酒吧的夜晚显得狂野,男男女女的身影在舞池中晃动,时快时慢地跟着节奏舞动身体,妖野而充满诱惑性,散发着灯红酒绿的糜烂气息,没人在乎形象地尽情扭动腰肢。
在夜的掩饰下人人都是浪荡的灵魂,白日紧绷的精神在此得以抒解,得意或失意完全不存在,音乐声中每个人都能放开自在,不用拘束在有形的道德里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们热爱挥洒汗水,自由自在摆弄舞步,没有得失没有优劣,纯粹为解放自己而来。
没人注意的角落有对对饮的女子闹中取静地自得自乐,既不加入一场热舞盛宴也不狂饮买醉,单纯的打发时间见见世面,免得跟不上时代。
“呃!我不确定你的消息来源从何取得,根据我这位大侦探废寝忘食的调查,秋诗月的确收养了一个女孩,当时那女孩刚好两岁,也正是她离开你父亲两年后的事。”
网络的好用在于随时随地能取得想要的信息,只要有一台计算机便能漫游所有的网站,不管它合法不合法,资料不消除便是方便人调阅,不看可惜。
“她是被收养的?”时间上未免来得过于巧合。
“至少我这方面查到的结果显示无误,但是不是她亲生的就不得而知,没人能证实她们之间有没有关系,除非死人复活验dna。”怕是难了。
鱼儿鱼儿海中游,游来游去乐逍遥,看到人儿别乱咬,好让他带上岸交差。
dna,荻原耕次的话给了他灵感。“如果验我和她的呢?应该能达到同样的成效。”
“照理来说不成问题,但”荻原耕次突然眉开眼笑像挖到宝似。“不用舍近求远了,咱们去找人攀攀交情。”
紫乃龙之介顺着他兴奋的视线望去,两道相偕走近的人影让他眼一?。“秋天的朋友?”
“没错,迷人的秋天,我正在追她的朋友,穿低胸上衣、小短裙的那位。”相约不如偶约呀!真是天赐良机。
荻原耕次的色眼只看到丰满妖娆的魏闲闲,对于她身旁高挑女子却选择视而不见,管他同性或异性恋,先抢到手的就是赢家,风度留着垫脚跟。
人为风流而死也值得,谁叫她又辣又媚的调调正合他胃口,不追来解馋怎么对得起自己。
说做就做,属于行动派的他没有一丝迟疑,举步走向他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