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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事他冲着我来,何必把箭头指向娃娃?她根本是无辜的!”

    扁想到娃娃会再度受到伤害,齐霈阳就难以控制他愤怒的心情。

    他绝不容许他的宝贝娃娃二度受到伤害,尤其是因为他的关系。

    齐谷清慢条斯理的说道:“这只是我的推理,并不能当真。”

    “而您的推理从没出过差错。”齐霈阳脸色沉了下来。

    “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理清楚,不用太早下定论。”齐谷清微微一笑,改变话题:“你跟心娃也有二十年的感情了吧?”

    齐霈阳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心思仍留在之前结论的可能性。

    “什么时候娶她过门?”

    “什么?”齐霈阳完全反应不过来。

    齐谷清换上神秘的微笑,说:“老实说,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你在等待你的小新娘长大呢!”

    “爸,你在胡说些什么?”直觉地,齐霈阳抿起唇瞪着父亲。

    齐谷清对他的怒气视若无睹,他依然挂着笑容,站起来。

    “只是一份猜测而已。”

    “我视娃娃为亲妹妹!”他强调。

    “的确。”

    “我和娃娃虽然只是异姓兄妹,可是比起有血缘的兄妹更亲密,但我们仍是兄妹。”

    齐谷清点点头“我完全赞同你的意见。”

    “我保护娃娃、怜惜娃娃,完全因为她是我妹妹。”

    “没错。”

    “总之,存在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我同意。”齐谷清正经的态度让齐霈阳心安了些。

    “那还有什么问题!”

    “是的,你的确是说服了你自己。”齐谷清不急不缓的说。

    齐霈阳瞪着他父亲“爸,您又在开玩笑了,我是在说服您!”

    齐谷清耸耸肩,离开客厅,走向卧房。

    “爸!”齐霈阳站起来,瞪着他的背影。

    齐谷清的笑声传来“是的,我完全同意,虽然我质疑那份可能性。”他哈哈大笑。

    齐霈阳只有震惊的瞪着齐谷清走回房里。

    他与娃娃?

    可能吗?

    他继续坐在客厅企图说服自己。

    棒着窗子,一夜未眠的齐霈阳凝视微曦的东方。

    一个晚上,他的思潮起伏不定,尤其当他想起最近与心娃的关系起了微妙的变化与他父亲神秘的言辞,他英挺的脸庞就不知不觉的抹上了疑惑与不解。

    在过去,他与心娃关系单纯,仅止于兄与妹的简单关系。但自从心娃失明忆后,一股古怪的感觉缓缓爬上他的心头。他想起乍听心娃出事后,他的一颗心仿佛被狠狠地锹紧了似地,让他喘不过气来,活了三十多年的日子,这种感觉是头一遭。

    难道真让他父亲说中?

    齐霈阳迅速地否决这个想法。

    他把心娃当妹妹看是个不争的事实,无论她失去记忆与否,她都是他最怜惜的妹妹。

    是的,无论如何,心娃都是他的妹妹。

    他的思潮如退潮般迅速飞回心娃十九岁的时候

    “毕业典礼一结束,我就搬离齐家。”心娃对着刚应酬完回到卧房的齐霈阳宣布。

    十九岁的心娃虽然称不上风情万种,但却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似地,让齐霈阳不得不紧张地为她赶退无数的追求者。

    他习惯性地伸开双臂,让心娃投入他的怀里。

    “我绝对要离开这里。”心娃坚持道,但她仍投入齐霈阳的怀里。

    “我以为你在这里住得很开心。”

    “我是很开心,只要你和齐伯父别老是以保护者的身份自居。”她抱怨。

    齐霈阳不以为意。“我是为你好。”

    “你是打算让我小泵独处一辈子,是不是?”

    他微笑了。“你才十九岁。”

    “总之,我搬家搬定了。明天二毛、三毛哥分不出时间来参加我毕业典礼,你来不来?”

    齐霈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能搬到哪里去?回顾家老屋?”

    “我同学要搬回南部,她同意把房子低价卖给我。”心娃得意极了。

    齐霈阳拉开微许距离,盯着她“你是认真的?”

    “我做任何事都很认真。”

    “我不准。”

    心娃气得挣扎出他的怀抱。“再几个月,我就成年了。”

    “我不准。”

    “大毛哥,你不认为你太过霸道了吗?”

    齐霈阳耸耸肩“这是我的个性。”

    “总之,我非搬不可。”

    “明天我会参加你的毕业典礼。”他想起与未婚妻的约会,决定可以先将之暂缓。

    毕竟娃娃的毕业典礼仅有一次,他想。

    “你不必转移话题。必要时,我会一件行李都不带。”她瞪着他。

    他皱起眉。“娃娃,告诉我说你不会这样做。”

    她得意地望着他“我会,只要你不准,我就会这样做。我甚至不会把新居的地址告诉你。”

    “娃娃!”

    她叹口气“大毛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

    “而且我绝不能再忍受齐伯父的幽默感,那简直不是人过的生活。”

    “我知道。”

    “现在该是放我高飞的时候了。”

    “我知道。”

    “所以?”她期待的子着他。

    “所以我不得不照你的意思,是吗?”他苦笑。

    心娃欢呼一声,抱住齐霈阳“你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

    “记得要保持联络,嗯?”他不舍的摸着她滑嫩的脸颊。

    她抬起头,笑了“大毛哥,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会忘了你的。”

    “是吗?”

    她热切的点头“大毛哥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就算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的时间,我都舍不得忘掉大毛哥。”她允诺。

    齐霈阳感到窝心起来。他露出微笑,相信心娃所言非虚。在他的生命里,他最重要的女孩子便是心娃,如果连她也忘了他的存在,他将无法接受,更甚者,他的生命将毫无意义。

    是的,在这几年来,他们密切的联系,让他笃信心娃的确所言非虚

    直到现在。

    她遗忘了一切,包括一直钟爱她的大毛哥。

    这项事实让他又怨又恨。

    齐霈阳疲累的闭上眼睛,不愿深究内心深处那股呼之欲出的感受。

    长叹口气,他关闭了理不清的思潮,静悄悄的走进心娃的房里。

    上前走到床边,望着她甜美的睡容,他的心弦隐隐的泛疼起来。

    他无法想像将她亲手交给另一个男人的一天,更无法接受她为另一个男人换上白纱礼服,想到这里,他的唇紧抿起来。

    因为他发现妒意像是毒葯似地迅速散布到他全身。

    “霈阳哥?”心娃忽地醒过来。

    “我在这里。”

    “我知道你在这里。”她挣扎的半坐起来,伸出双手接触齐霈阳给予的厚实温暖。

    他坐在床沿,任心娃紧握他的手不放“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笑了笑“我就是知道。”

    当齐霈阳轻推开门进来,她就知道了。至于她如何得知,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那股熟悉、亲切的感受就这样涌现在她心中。

    齐霈阳不以为然“娃娃,你睡得还习惯吧?”

    她点点头“这是我睡得最甜的一次。”

    他皱起眉“你没跟我说过。是医院的葯水味让人受不了吗?”

    “那倒还在其次。主因是知道霈阳哥就在我附近,我自然就安心下来了。”她坦白道。

    齐霈阳勉强笑一笑“是吗?”

    “霈阳哥,你有心事?”她听出齐霈阳声音中的郁闷。

    “不,我心情愉快。”

    心娃捉弄似地掀了掀嘴角“我以为你从不对我说谎。”

    好半晌的时间,心娃几乎以为齐霈阳不愿谈及这个话题,直到他开口,她才惊觉她的确在乎他,包括他心情不佳的时候。

    她迅速地回想起自她失忆以来,她所面对的齐霈阳天天挂着笑容,仿佛一点不开心、不快乐的事,他都不愿带给她,这样的好哥哥要到哪里找呢?

    问题是,自从她丧失记忆后,一直无法把齐霈阳当成哥哥般看待。

    “娃娃,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齐霈阳的声音在心娃黑暗的思绪里响起。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记得吗?”

    “你的眼睛迟早会恢复视力的。”他给她信心。

    “如果我的记忆力也能如此就好了。”她苦恼起来。

    齐霈阳心疼起来,马上搂住她纤弱的身子。

    他无法忍受看见心娃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傻娃娃,你会恢复的。你一定会想我、想起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我不允许你忘了我的一切、忘了你自己对我的承诺。”他一时冲动,脱口而出,换来心娃的吃惊与羞赧。

    怔了怔,就连齐霈阳也意识到自己未经思考的措词太过暖昧。

    他勉强挤出个微笑“娃娃,我是说我希望你趁早恢复记忆,我们四兄妹之间的许多记忆都是弥足珍贵的”

    “我知道。”心娃小声的说。

    从未有的尴尬首次出现在齐霈阳与心娃之间。

    许久,齐霈阳才想起什么似地站起来,到桌上拿起葯箱,再走回来。

    他坐回床沿“娃娃,该换葯了。”

    心娃轻轻嗯了一声,任齐霈阳为她解开缠在眼睛的纱布。

    “霈阳哥,下午玲姨告诉我,你曾经有过未婚妻?”她小心地问道。

    他扬起眉。“是昨天下午。”

    “昨天?”

    他看见隔着纱布之下那双昔日充满笑意的双眼如今紧紧阖着,他心中有说不出的心疼与怜惜。

    “霈阳哥?”

    他叹了口气,回答:“现在是早上六点钟。你睡掉了快一天的时间。”

    她吃了一惊。“我睡了这么久”然后她想起齐霈阳现在身在何处。“霈阳哥,你起得真早。”她怀疑他一夜未睡。

    “倒不如说,一夜未眠。”

    “为什么?”她好奇道。

    因为我在想你,齐霈阳心里答道。

    因为他在回忆过去的种种。

    因为他始终分不清自她失去记忆以来,他心中那股盘踞不散的古怪情绪。

    因为他似乎重新认识了顾心娃的另一面。

    再度叹了口气,齐霈阳为她换上新纱布。他只能祈祷让她早日恢复记忆,重建他们以往的关系或许是他自以为是的关系。

    他皱起眉,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齿与懊恼。

    心娃以为齐霈阳不愿答复,她改了个话题。

    “霈阳哥,玲姨说你曾经有过三个未婚妻?”她迫切的想知道他的一切。

    他回过神,忧愁仍在他眉宇之间。“她的缺点不多,就属多嘴这项缺点最严重。”他喃喃道。

    “你不愿谈?”

    “为什么不?毕竟那都是些陈年往事了。”齐霈阳倒看得很开。

    “你不难过?”

    “为什么要难过?”

    “玲姨说,你感情纤细,容易受伤害。”

    “看来我母亲对你说了许多我的事。”齐霈阳摇摇头,大叹无奈。“你真以为我是个感情纤细,易受伤害的男人?”

    “我不知道。”她小声答道。

    齐霈阳怔了怔,有些落寞。“你是不知道。在我们相处了近四分之一的世纪之后,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忘了我这个大哥的存在。”

    “我”心娃也无可奈何,毕竟记忆力不是说恢复就可恢复的。

    如果可能,她想尽早见到齐霈阳,哪怕是只有刹那的光阴,她都想知道齐霈阳的长相。在她的印象中,齐霈阳是个不苟言笑却体贴入微的男子,她期待见到他的那一天。

    “这不是你的错。”齐霈阳柔声答道,亲密的拉起她的小手。

    她略红了红脸。“你愿意帮我恢复记忆吗?”

    “当然。你有问,我必答。”他承诺。

    她头一个想知道的是他三个未婚妻的故事。她想知道齐霈阳曾经看上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女人。

    而她自己是否符合他的标准

    迟了会儿,她终于问出口:“霈阳哥,能不能告诉我,你未婚妻的事情?”

    “那根本没什么好谈的。”

    “你受到伤害了。”她几乎敢肯定,否则他不会连谈都不愿谈。

    齐霈阳想起她曾到他办公室来兴师问罪,他淡淡的笑了。

    “不!我没有。如果你真想知道,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第一任未婚妻是你十九岁那一年我认识的,可惜她要出国深造,所以解除婚约。”他省略他为了参加娃娃毕业典礼,冷落了她的生日,所以她一气之下大叫大闹,他仍然无动于衷,于是乎她自动解除婚约,然后出国深造。

    心娃皱起眉。“你难过吗?”

    “不,一点也不。男女之间本来就是好聚好散。至于其他两个未婚妻,虽然不是她们主动解除婚约,但原因相差无几。”你对她们都没有感情了?”她猜测道,对自己心里那股悄然攀升的窃喜感到不知所从。

    齐霈阳缓缓一笑“你猜对了。”

    他对心娃没有如同未失去记忆前逼他或是决定替他说情感到高兴。

    他体贴的想起一件事,站起来“娃娃,想不想去洗手间?”

    倏地,她红了脸。“我我自己会去”她讷讷道,不太习惯如此隐私的问题当着齐霈阳面前说出。

    “你的眼睛不方便,我可以抱你过去。”

    “不我真的可以自己去”她惊呼一声,感到两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抱了起了。

    “霈阳哥,我可以找玲姨”她涨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

    “妈还在休息。”他几步就送她到了溶室门口,放下她。“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她的红脸蛋简直可以跟苹果媲美。“谢谢,我可以自己来。”她不得已摸索着门把,然后推门进去,当着他的面用力关起门来。

    “娃娃”齐霈阳不太明白她尴尬的原因。

    他想告诉她,他不介意这种情形,毕竟在她三岁大的时候,他时常在夜晚抱着她上厕所,但他决定还是不谈为妙。

    他认为她脸红得可爱。

    她则不作如是想。

    她简直羞愧难当,恨不得当场钻个地洞就此消失不见。

    或许齐霈阳以为她还是过去的那个顾心娃,但她可不。

    她与过去的顾心娃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似地,除非断线再接回,否则她永远不可能跟过去的顾心娃一般,以同样无所谓的态度面对齐霈阳。

    现在的齐霈阳对她而言,就像是完全陌生的异性。

    她不了解他的过去、不了解他的为人,她只明白他对她疼惜的态度完全像是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宝贝。她固然受宠若惊,也很庆幸在此时此刻齐霈阳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但他仍然只是个陌生人。

    她急欲了解悉在陌生人。

    她完全无法把他当作大哥看待,尤其当她听见齐霈阳对那段过去式的婚约并无任何悸动,她除了一份不解之外,更有一股心喜。

    她简直难以形容自己的万般思绪,只求她趁早恢复记忆,重新开始过去的生活。

    但在过去,她一直把齐霈阳当大哥,不是吗?

    她真愿意回到过去的生活?

    她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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