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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还王家一个公道。”
借着春猎的由头,萧炀好不容易舒心些。将顾林白的椅子给撤了,现在他竟然给他来这一手。
萧炀狭长的凤眸,紧紧盯着顾林白,开口安抚道,“朕已经下旨让大理寺介入,相信不久就能水落石出了。届时朕必定给皇叔,给王家,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顾林白根本就不吃他这套,“陛下,臣还是请求让监察司介入,这样公平公正,也不至于碰到某些势大的人,徇私枉法。”
说这话的时候,顾林白还特意用眼神打量了一下陈清润。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他顾林白就是怀疑陈家,王府灭门惨案就是陈家下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锅,他陈清润可不背,他陈家也背不起。
自从陈颂实在春猎被人算计后,陈清润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双鬓斑白。
瘦瘦弱弱的人,变得更加的固执。他也看明白了,树大招风。怎么委曲求全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既然如此,为何不强硬一些呢。
他颤着身子,捧着笏板,跪到地上,言辞恳切,“陛下,摄政王是怀疑我陈家有不轨之心吗?”
萧炀也没想到陈清润会如此跟顾林白正面硬刚,他微皱着眉,打圆场道,“陈大人多虑了,皇叔的意思是让朕彻查王家灭门之事,给逝者跟天下人一个交待。不是针对陈家,更不是针对陈大人。”
陈清润,“陛下,老臣恳求您彻查我陈家,也好堵住其他人的嘴,还我陈家一个公道。”
陈清润,顾林白将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萧炀就算是想在中间和稀泥,牵制他们也做不到了。
他的手指死死抓着龙椅,“好,朕现在就让监察司配合大理寺彻查此事。”
半夜,萧炀一袭明黄色长衫,披着白狐大氅,手里攥着一杯清酒,坐在御花园的秋千上。
那清亮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更为的瘦削,看着只有薄薄的一片。
太脆弱了,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断,吹散。
刘福根没敢靠近他,就在很远的地方看着,等着他。
萧炀手里的那杯酒,他喝了很长时间。
直到子时,才回寝宫。
夜深人静中,秦府却传来一阵哀嚎。
秦时宇整个人趴在榻上,嘴里咬着一块白布,额间的青筋直冒。
家里的大夫,正小心翼翼的将与血肉粘连到一起的里衣,轻轻地从臀部剥离下来。
秦惊澜下手也太狠了,春猎回来后,直接打了秦时宇十大板,还是他自己的动的手。
压根就没怎么收着力,边打还边骂,“兔崽子,现在认得你爹了吗?丢人就算了,还敢不认你老子。现在,就让你长长记性。”
板子落下的时候,秦时宇鬼哭狼嚎的求饶,嗓子都喊哑了。
秦风站在一旁,秦惊澜打下第一板子的时候,他便冲了过去。
他没想到父亲真会对他那个废物哥哥动手,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也不好看热闹。
伸手拦住秦惊澜又要落下的手,“父亲,哥哥只是性子活泼顽劣些,不至于用这么重的刑罚。”
秦惊澜看着眼前拦着他的少年,火更大了。
秦风只比秦时宇小了两岁,秦风处处都表现出一股超脱同龄人的乖巧,而秦时宇就是一个混世魔王的存在。
秦惊澜将秦风的手掰开,看着秦时宇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风儿,你放手,爹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逆子。”
这父子俩拉拉扯扯的落到秦时宇眼里,格外的刺眼。
他不顾身上的疼痛,咬着牙道,“秦风,用不着你在这里假好心。”
秦时宇的这话,一下子让秦惊澜火了,大手将秦风掀翻在地,抄起板子,连着打了五六板才停手。
这次,秦时宇死死咬着牙,没从牙缝里挤出一丝闷哼声,就那么生生挨着。
眼珠布满血丝,掌心留下深深浅浅的疤痕,粘腻的血糊了一手,正往下滴着。
秦时宇此刻的骨气倔犟,落到秦惊澜眼里,就是跟他对着干,就是冥顽不灵,要气死他。
他又将剩下的三板子打了。
秦时宇早就撑不住,晕了过去。
在秦惊澜看不见的地方,秦风嘴角勾着一抹阴恻恻的笑,略带玩味的看着被打得晕厥的人。
秦惊澜将手里带血的板子,丢到一边,吩咐人将秦时宇架回房,找府医治治伤。
他没想下这么重的手,可秦时宇就是有这个本事,每次都将他气得失了理智。
子不教父之过,他这个大儿子已经没了母亲,他作为父亲不能一直看着他就那么堕落下去。
秦时宇还有一年半载的就要加冠了,等他百年以后,他又该怎么活下去呢。
秦惊澜只能现在去逼他一把,让他走回正路。
秦时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在这期间,秦惊澜来过几次。
不过,都是在秦时宇昏迷不醒的时候。
秦时宇趴在榻上,皱着眉,脸色惨白,迷迷糊糊的喊着,“娘亲,我疼,娘亲……”
秦惊澜站在榻边,手向前伸了好几次,想摸摸人的头,最终也没摸到。
他叹了口气,将小厮喊到跟前,交待几句,照顾好秦时宇,便离开了。
从秦时宇那里离开后,秦惊澜没有回卧房,而是从厨房拿了一坛酒,边走边喝。
摇摇晃晃去了落锁的正房里。
这个房间,他已经十年没有来过了。
里面早已经被灰尘积满了,看不清原本的样貌。
秦惊澜的手,一点点划过那镜台,眼前浮现出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在跟他笑着。
他双眼蒙着一层水雾,伸手去摸,可什么都没有。
秦惊澜不信,他来回挥着双手想将人给捞进怀里,可又怎么能做到呢。
他泪眼婆娑的,一点点触碰着曾经那人用过的东西,“卿卿,你还在怪我吗?”
那一夜,他说了许多,可那人终归是听不到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宋静兮一直留意着凌霄殿那边的动静。
原本以为能有些收获,可那陈木跟死了般,她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