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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二人仿佛也没话可说了,只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言致看了好几次,见他一脸平静,就好像真的只是来找她喝酒的一样。
“你有多久不曾动过笛子了?”
言致酒意有些上头时,忽然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愣怔,忽然一笑,说道:“好像很久了,那些你所作的我不太想让别人听,他人所作,又不如你,我没有兴致去吹。”
这话不知是哪里让李原高兴,他看向她,眼里有笑意,唇角好像也有点扬起,言致晃了晃脑袋,怎么觉得这张平凡的脸有点不一样?好像好看了一些?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物,挡住了他们对视的眼睛,言致伸手拿下,有些诧异地摸了摸,笛子?
他不是已经送了她一根吗?怎么又来?
朦胧的月光下,言致看到那根竹笛仿佛也是月白色的,相比屋中那根黄色竹笛雕工的生涩粗糙,这根明显好得多,宛然一副出自名家之手的样子。
可她心中隐隐觉得,这应该也是他亲手所作,没有缘故,只是觉得应该是。
“那日看你舞惊鸿剑,作了一曲,亦名惊鸿,这根笛子音色上佳,应会合你意。”说话间,他递过来一张纸,言致接下,抬眼望去,越发觉得他今日好像好看了很多。
摊开纸,原想就此吹奏一曲,不知为何有些看不清乐谱上的字,无奈地折好放入怀中,看向他说道:“等我细细看了,改日吹给你听,我想听你弹琴的,可惜我这里没有琴,整个府中都没有琴,我过几日就上外面寻一张琴,尽我所能找最好的,然后摆着等你来弹,每次你所作的乐谱,你虽说我吹得很好,可我还是觉得和你弹奏的相比,差得很远。”
他没有反驳,晃了晃手中空了的酒壶,他没喝多少,泰半入了她腹中,她今日心中有事,借他的酒,浇自己的愁,这酒后劲大,她明显醉得不轻。
这些话,也是他第一次听。
很好。
次日言致醒来,并无宿醉后的头疼难受,屋中燃了香,很清淡,不像是文舒文摇的手笔,手抬起时看到手中竟然握着一根笛子。
做工精致,还上了色,细细拂过,她看到了笛身上看到了两个小小的字,“瓴之”。
这是他的字吗?不与她说名,却又这么告诉了字。
瓴之,瓴之,取的,是居高临下之意?
言致忽然想起了九楼,一个不知主人是谁的地方,她只知道并非是皇室,如此傲然,和他,如此同出一辙呢。
而且,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再说,他有字,那就是早已及冠了,未见时,她曾以为他是一个历经世事的长者,才能救她心,救下她那连老和尚都无能为力的心。
头次在逍遥王府相见,只是一个抬酒入喉的身影,只是因为他一袭布衣在千允面前却不落丝毫下风,她就知道是他。
一样的,没有缘故。
这是多年神交,她的直觉,哪怕他与她的想象并不一样,但那就是他。
摊开乐谱,她此刻只想知道他看了她的剑舞作的曲,究竟如何。
起音的清亮悦耳出乎她的预料,先前那根竹笛相比要低沉一些,这根竹笛就如她那日的剑舞,每一个调都在上扬,轻盈地不像是竹笛的声音,细细听去,又仿佛能听到气流偶尔撞击竹壁那声厚重,并不会显得轻浮无依。
她眼前仿佛都能看到自己那日的剑舞,原来,那日他看到的剑舞是这样的。
言晔知晓今日有事起,上朝前特意来找妹妹问问她是否会去,走至屋前,听到乐声,驻足聆听。眼前仿佛出现了妹妹一身红衣,手握惊鸿剑,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上,一剑穿过敌人胸膛的情景,惊鸿剑很美,从名字就知道,但它能杀人,这只有战场上的人才知道。
京都有人应该听过惊鸿剑之名,但没人知道言致手中是惊鸿剑,也没人知道这世间也只有这一人会惊鸿剑了。
妹妹不会作曲,所以这曲子是谁作的?
能这样看到她的灵魂的会是什么人?
言晔在她曲终前转身离开了,他在那里站了那么久妹妹都没发现,想来沉浸其中,阿草这样好兴致的时候不多,他无意打扰。
言致也确实不知兄长曾经来过,甚至把听着乐声起来的文摇文舒也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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